“烛影”成功和组织接上头带来的那点振奋,没持续两天就被现实搅散了。
这天下午,陈默刚在自己的小书房里盘算怎么把那笔股市赚来的钱洗白、再分批用于正途,管家福伯就敲门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少爷,外面……76号的人来了,说要见您。”福伯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担忧。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76号?我和他们没什么来往啊。来了几个人?说什么事了吗?”
“来了三个,带头的是个姓王的小队长,嘴角有点歪……说话挺横的,说是……例行问问话。”福伯欲言又止,“老爷刚好去商会了,您看……”
王歪嘴!陈默瞳孔微缩。这家伙果然没憋好屁,居然直接找到家里来了。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还是单纯的敲诈勒索?
“请他们到客厅吧。”陈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丝绸睡衣的领口,瞬间切换成那副慵懒中带着点不耐烦的少爷模样,“我倒要看看,什么风把76号的大佛吹到我这小庙来了。”
客厅里,王歪嘴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沙发上,两条腿直接架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皮鞋上的泥点子蹭脏了光亮的桌面。他身后站着两个一脸凶相的特务,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客厅里的陈设。
陈默慢悠悠地踱步进来,打了个哈欠:“哪位是王队长啊?找我有什么事?我这刚睡醒,脑子还迷糊着呢。”
王歪嘴斜着眼打量陈默,嘴角歪得更厉害了,露出一个油腻又轻蔑的笑:“哟,陈大少,好大的架子啊。鄙人王金山,76号行动队一小队长。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城里不太平,死了几个人,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到处问问。”
“死人?”陈默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点点害怕,“王队长,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守法良民,天天不是在家睡觉,就是出去听听戏喝喝酒,别的什么都不干。”
“是吗?”王歪嘴皮笑肉不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甩在茶几上,“这个人,认识吗?”
陈默凑过去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个模糊的侧影,像是在某个烟馆门口拍的。他心里有数,这可能是之前王歪嘴跟踪他时偷拍的,但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陈默皱着眉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记不清了,每天见的人太多了。王队长,这人怎么了?”
“怎么了?他死了!”王歪嘴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杯乱响,“就在前几天晚上,离你们陈家不远的那条巷子里!有人看见他之前跟你发生过争执!”
陈默心里冷笑,果然是讹诈。他脸上却立刻堆起委屈和惶恐:“王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跟他争执了?肯定是看错了!我陈默虽然不才,但也不会跟这种下九流的人扯上关系啊!您可不能冤枉好人!”
“冤枉?”王歪嘴站起来,走到陈默面前,一股混合着烟臭和蒜味的口臭扑面而来,“陈大少,我们76号办案,讲的是证据!现在有人证!你要是不配合,那就只好请你回我们那里‘协助调查’了!”他特意加重了“协助调查”四个字,威胁意味十足。
陈默心里怒意升腾,但知道此刻绝不能硬顶。他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后退半步,声音都带了点颤音:“别别别!王队长,有话好说!我这人胆子小,可经不起吓。您说,要怎么配合?我一定配合!”
看到陈默这副怂样,王歪嘴得意地笑了,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这才对嘛。我们兄弟几个跑一趟也不容易,风吹日晒的……陈大少是明白人,总不能让我们白跑吧?”
图穷匕见,就是要钱。
陈默心里骂了一句“狗东西”,脸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又肉痛的表情:“我懂,我懂!不能让各位长官辛苦。”他转头对一脸紧张的福伯说:“福伯,去我房里,把床头柜那个小匣子拿来。”
福伯迟疑地看了陈默一眼,还是应声去了。很快,他拿着一个紫檀木小匣子回来。
陈默接过匣子,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几十块现大洋。这是他特意准备的“零花钱”,用来应付这种突发状况。他拿出二十块,想了想,又咬牙加了十块,堆着笑推到王歪嘴面前:“王队长,一点小意思,给兄弟们买包烟抽,不成敬意。”
王歪嘴瞥了一眼那三十块大洋,嗤笑一声,动都没动:“陈大少,你打发要饭的呢?你们陈家手指缝里漏点,也不止这点吧?”
陈默心里火起,但只能继续演戏,哭丧着脸:“王队长,您有所不知啊,我爹管我管得严,这已经是我好几个月的份例了!再多……我真拿不出了!”
王歪嘴显然不信,但也看出陈默似乎油水不多,他眼珠一转,一把抓过那三十块大洋揣进兜里,然后站起身,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力道不轻:“行,今天就算交个朋友。不过陈大少,以后在外面走动,眼睛放亮一点,别再惹上不该惹的人。我们76号,会一直‘关照’你的。”
说完,他带着两个手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福伯看着他们的背影,气得手直哆嗦:“少爷,这……这简直是土匪!”
陈默脸上的惶恐和委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他走到窗边,看着王歪嘴三人走出大门,消失在街角。
“土匪?他们比土匪还不如。”陈默冷冷地说。这笔钱,他当然不会白给。而且,就这么让王歪嘴轻松拿走,也太便宜这条疯狗了。
他心中一动,想到了随身空间。一个念头浮现出来。
刚才王歪嘴抓钱的时候,他注意到这家伙把大洋揣进了外套的右边口袋,而左边口袋里,好像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一个笔记本或证件夹。
陈默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他的意念锁定在王歪嘴左边口袋里的那个硬皮小本子。距离有点远,大概三十米开外了,而且中间隔着墙壁。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精神力消耗,有点像熬夜后的疲惫感。
试试看!
意念一动!下一秒,他感觉到随身空间里多了一个东西。他“看”过去,正是那个硬皮笔记本!成功了!
而此刻,刚刚走到街角准备上车的王歪嘴,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准备点根烟。右手摸到的是刚敲诈来的大洋,心里正美。左手往左边口袋一摸——空的!
他脸色猛地一变,赶紧上下翻找,又把其他口袋摸了个遍。那个记录着一些零碎线索和敲诈对象名单的小本子,不见了!
“妈的!老子的本子呢?”王歪嘴又惊又怒,对着两个手下吼道,“是不是掉在陈家了?快回去找!”
三人又急匆匆地返回陈公馆,把客厅和来的路上翻了个底朝天,自然一无所获。
陈默看着去而复返、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翻的王歪嘴,故作惊讶:“王队长,又怎么了?丢什么东西了?”
王歪嘴脸色铁青,又不敢明说丢了什么,只能狠狠瞪了陈默一眼:“没事!可能掉路上了!我们走!”他心里又惊又疑,明明记得出来前本子还在口袋里,怎么就不见了?难道真掉路上了?还是……见鬼了?
看着王歪嘴一行人再次狼狈离开,陈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回到书房,锁好门,这才拿出那个笔记本翻看。里面果然记录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王歪嘴怀疑的对象、敲诈过的商人名单,甚至还有几笔小小的贪腐记录。
这东西虽然暂时扳不倒王歪嘴,但留在他手里,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而且,这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窃,肯定会在王歪嘴心里种下一根刺,让他疑神疑鬼。
这次交锋,表面上看是陈默吃了亏,赔了钱又受了气。但实际上,他不仅用三十块大洋暂时打发了麻烦,还暗中戏耍了对手,并可能抓住了一点未来的把柄。
不过,陈默也清楚,王歪嘴这种地痞无赖出身特务,心眼小,报复心强。今天虽然糊弄过去了,但被他盯上,终究是个隐患。这条76号的狗,看来得找个机会,彻底解决掉才行。
他摩挲着那个硬皮笔记本,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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