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没见詹世清,去府上找他却发现他因病卧床已经好几天了,虽然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但他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眼神混浊,再无初见时的风采。还未等我开口问,他就说自己梦到儿子乱刀被人砍死,早已不在人世。真的假的!还真能托梦!是不是他发现什么了?不会吧,我保密措施做的可以啊,但最后所有疑惑都只化作:“别多想,我会找到他的。”——李华《世子升职记》
看着任亨泰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华忍不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任师傅,难不成……那位清河县主奇丑无比?”
任亨泰闻言连忙摆手,急急解释道:“不不不!县主容貌端庄秀丽,眉目如画,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李华听后就放心了,只要不是丑八怪就行。
任亨泰将话题引回正事,也不再卖关子,拱手正色道:“回禀王妃、殿下、二位郡主。这位清河县主乃是开原郡王的...庶长女。”
他略一沉吟,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据臣的那位同窗所说,这位县主今年已二十有四,论年岁,足足比世子殿下年长了九岁。 这……与殿下似乎并非良配。”
蜀王妃听了任亨泰的话,如同重锤般砸在心口。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里“嗡”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猛地一晃,竟软软地要从椅子上滑下来!
“母妃!”“王妃殿下!”
身旁的寿阳郡主和南平郡主吓得惊呼出声,慌忙一左一右扶住她。侍女们也顿时乱作一团,连忙上前搀扶。
蜀王妃靠在女儿怀里,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用帕子捂着心口,半晌才缓过气来,声音虚弱却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二……二十四?还……还是个庶出?这……这……”
李华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大,但随即觉得不对,立刻问道:“我是嫡长子,就算圣上再不喜欢我,也该找个嫡女嫁我吧,怎么如今竟然是个庶女?而且她还是庶长女,都二十四了为什么还没嫁人?”
任亨泰叹了口气,详细解释道:“唉!此事说来也是造化弄人。这位清河县主在王府中实在是个不受宠的。她一出生,生母便因难产而亡,开原郡王认为此女不祥,克母,自幼便将其弃养在雪原府的偏僻庄子里,不闻不问,久而久之,竟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个女儿。”
“原本,开原郡王是打算将备受宠爱的嫡次女许配给殿下的。谁知……那位嫡次女竟胆大包天,在闺中私养面首,珠胎暗结,闯下了塌天大祸!”
“开原郡王急得团团转,又是遮掩又是想办法,正是焦头烂额之际,还是经身边老仆提醒,才猛然想起庄子里还有这么个被遗忘的庶长女可以李代桃僵! 这才匆忙换了人选,欲将这从未受过教养的县主推出来联姻,以期挽回局面。”
蜀王妃听完这番离奇又糟心的内情,一口气没上来,眼前彻底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母亲!”
寿阳郡主和南平郡主吓得花容失色,慌忙与侍女们一起搀扶着不省人事的蜀王妃,急急向内室床榻走去,现场一片忙乱。
转眼间,厅内只剩下李华与任亨泰二人。
李华站在原地象征性的呼喊了几声,沉默片刻,他不禁叹了口气,示意任亨泰坐下,对任亨泰道:“母妃应该是一时气急攻心,才晕倒的,应该不会无碍。”
“如此说来,这位清河县主,也是个命苦之人。自幼被弃如敝履,如今又被当作遮丑的棋子推出来……这般身世,着实令人唏嘘。”李华忽然又说起清河县主。
任亨泰有些担忧,试探的问起李华对这门婚事的态度:“殿下……既知此中原委,不知您对这门婚事,如今是何想法?”,
李华则坚定的表示:“我个人的好恶,无足轻重。既是圣上与朝廷之意,联姻关乎朝廷与边境安稳,我当以大局为重。”
任亨泰很满意这个回答,频频点头。李华心道:我当然无所谓,只要漂亮就行。只不过确实有点大,足足抱了三块大金砖,倒是沉手。
等等,雪原府好像在大康的东北方,听说民风也挺彪悍,那位清河县主不会也那么虎吧,她...她应该不敢打我吧!
晚上,
等蜀王妃醒来,就看见一儿两女都在身旁,脸上写满担忧。他的目光率先落到李华身上,带着宠溺和无奈的解释道:“焘儿,你如今大了,不比小时候。这内室卧房,即便是母亲的屋子,你也不便随意闯入,需得先让丫鬟通报一声才是正理。 方才事出紧急也就罢了,往后可得记住,免得落了话柄,让人笑话咱们王府没了规矩。”
李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立刻躬身,态度恭顺地接口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鲁莽了。只知道母亲晕倒,心急如焚,一时顾不得礼数,径直闯了进来,是儿子的不是。今后定当谨记,再不如此孟浪。”
李华心想:这个时候了,还惦记这个。
蜀王妃叹了一口气,眼泪也是说流就流,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哽咽的说道:“我苦命的儿啊……圣上……圣上他怎么...”
李华赶紧伸手,轻轻虚掩住蜀王妃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压低声音急切道:
“母亲慎言!圣上既已赐婚,金口玉言,便是定论。 此事关乎天家颜面,绝非我等可以非议揣测的。”
他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无闲杂人等,才继续温声劝慰,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儿子知道母亲心疼我,但此话万万不可再说。”
见蜀王妃依旧眉头紧锁,泪眼婆娑,满是心疼与不甘,李华语气放缓,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与同理心,继续说道:
“母亲细想,那位县主又何尝不是个苦命人? 自幼失怙,被亲生父亲视为不祥,弃于偏庄,自生自灭二十余载。如今又被当作弥补家族过失的棋子推了出来,她这一生,又何曾有过半分自主?比起儿子,她还是女子,或许更为不易。”
“况且她还是宗室之女,身份已经比平常人家要尊贵不少,这层身份是扔不开的。”
李华语气平和,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宽慰母亲:“如今她既嫁入我蜀王府,便是由暗处走到了明处,过往种种不幸,或可就此终结。只要她谨守本分,王府自然不会亏待于她,该有的尊荣体面,一样也不会少。 母亲便当是行一桩善事,予她一个安稳的归宿,岂不胜过让她在那苦寒之地继续蹉跎岁月?”
蜀王妃听了儿子这番又是讲理又是替未来儿媳说情的话,真是哭笑不得,心里的憋闷倒是散了不少。她忍不住抬起泪眼,嗔怪地瞪了李华一眼,语气带着几分酸意、几分打趣:
“哼!真是个小白眼狼! 人还没进门呢,你这心可就先偏到人家那边去了?这就护上了?倒显得为我是在里头做恶人似的!”
她说着,故意用手指戳了戳李华的额头,半真半假地警告道:“现在说得轻巧!等她真进了门,你那屋里且有的闹!到时候争风吃醋闹将起来,看你夹在中间怎么办!可有你头疼的时候!”
南平郡主听了,笑得不亦乐乎,而寿阳郡主却笑得有些不自然。
喜欢世子去哪了?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世子去哪了?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