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有功之臣？”顾言琛缓缓站起身。
他一起身，一股更加强大、更加凛冽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会议室。他一步步走向王建国，步伐沉稳，鞋跟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中如同催命的鼓点，一下下敲在王建国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正是念在你曾为公司的早期发展出过力，集团才会在某些问题上，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顾言琛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瞬间佝偻下去的中年男人，眼神里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毫不掩饰的锐利与彻底的失望，“可惜，你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了这份信任，也玷污了‘元老’这两个字所承载的厚重。”
王建国嘴唇翕动，还想说什么，但顾言琛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他任何狡辩。
他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黑色遥控器。他的拇指，轻轻按下了其中一个按钮。
“至于你反复强调的‘伪造’……”顾言琛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不如，我们再听听这个。”
会议室顶级的音响设备里，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沙沙声，紧接着，两个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正是王建国和张丽！
【录音开始】
王建国（声音压抑，带着急促）：“……事情有点不对劲，顾言琛那边查得很紧，那个林小溪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好像自己留了底！”
张丽（声音惊慌）：“王部长，那怎么办？我、我当时是按照您的指示……”
王建国（粗暴打断）：“什么我的指示！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明确指示？！张丽，我告诉你，万一，我是说万一出了事，你就一口咬死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可能是系统漏洞，或者是你操作失误！听见没有？！”
张丽（带着哭腔）：“可是……王部长，这……这能行吗？顾总他……”
王建国（语气放缓，带着诱哄）：“小张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放心，只要你把事情扛下来，我在外面一定会想办法！你的家人，孩子，我都会替你照顾好！等你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但你要是乱说话，后果……你应该清楚！”
【录音结束】
录音播放完毕，会议室里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死寂。如果说之前的证据是铁板钉钉，那么这段录音，就是彻底撕下了王建国最后一块遮羞布，将他卑劣、狠毒、试图让下属顶罪的丑陋面目暴露无遗。
“噗通——”
一声闷响。
王建国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他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假的……都是假的……完了……全完了……”
他所有的气焰，所有的侥幸，在这段他与张丽紧急串供、威逼利诱的录音面前，被彻底击得粉碎。顾言琛甚至连他最后一条退路，都早已算准并彻底堵死。
顾言琛冷漠地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王建国，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的残忍。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当他看到那些伪造的证据指向林小溪时，当他想到她可能承受的委屈和压力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给王建国任何一丝翻身的机会。
他收起遥控器，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转向众人，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如同最终宣判的前奏：
“现在，还有人怀疑证据的真实性吗？”
无人应答。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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