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区的角落被帆布围了起来，里面摆着几个特制的陶罐——罐身厚重，罐口用浸了水的兽皮封严，只插着一根中空的芦苇杆，杆的另一端对着一块绷紧的干净麻布。林岩手里捏着一小撮“疯人菇”粉末，眼神凝重，身后站着老石匠和两名最信任的学徒。
“开始吧。”林岩将粉末倒入陶罐，盖紧兽皮塞，然后对着芦苇杆轻轻吹气。片刻后，他取下麻布，拿起一块打磨光滑的薄片鱼鳔——这是渔歌部落换来的“透明片”，能放大细小的东西。他将鱼鳔扣在麻布上，凑近阳光。
“看，这是什么？”林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石匠和学徒凑过去，只见麻布上附着一层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粉尘，在鱼鳔下清晰可见，像撒了一把细盐。“这就是‘孢子’？”老石匠瞪大了眼睛，“难道蘑菇不用整个带回来，这些粉就能让人‘疯’？”
林岩点头，脸色冰冷：“这些孢子能飘在空气里，能粘在衣服、货物上，只要被人吸进去，或者沾到食物上，就会和吃了蘑菇一样。南方的匪帮，还有他们背后的人，用的是这种阴招！”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孢子能悄悄传播，那龙城的每个人都可能有危险。
林岩立刻让探子去巨木边境的黑市，不惜代价弄些巨木的“特产”。三天后，探子带回一小包巨木部落用来止血的“苔藓粉”——据说这是巨木的“秘方”，只有他们能采到。
林岩用同样的方法测试苔藓粉：将粉末倒入陶罐，吹气，观察麻布。结果让他怒火中烧——麻布上不仅有苔藓的纤维，还附着着和“疯人菇”同源的孢子！“是年轮！”林岩猛地攥紧拳头，“他表面上和我们修好，背地里却用孢子毒我们的族人，想让年轻人变成废人，让部落乱起来，好不费一兵一卒吞了岩山！”
星听到消息，气得手都在抖：“难怪巨木的商人总打听净心营的事，难怪他们对龙城的动荡那么关心！这老狐狸，心思太歹毒了！”
议事会里一片愤怒，有人喊着“立刻出兵打巨木”，有人说“要把苔藓粉拿去给年轮看，让他承认”。林岩却摆了摆手：“不行。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年轮肯定会否认，还会说我们栽赃。现在开战，正好中了他的计——他就盼着我们乱。”
“他用阴招，我们就用他的招反击。”林岩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们做一批‘礼物’，送回给巨木。”
他让老石匠烧一批特殊的陶罐——罐壁比普通陶罐厚三倍，烧制时温度调到最高，让罐壁致密得几乎不透气。同时，他指导工匠用木材干馏（把木头密封在窑里烧，收集冒出的液体），得到两种东西：一种刺鼻的“木醋液”，一种粘稠的“焦油”。
“把处理过的孢子（用高温降低活性，不会立刻让人疯，但会引发不适）和焦油混合，涂在陶罐内壁。”林岩指着陶罐，“外面看起来就是装盐的好罐子——巨木缺盐，肯定会抢着要。等他们打开罐子，盐粒会带着孢子和焦油的味道，沾到手上、吃到嘴里，会让人皮肤痒、嗓子疼，引发小范围的混乱。”
他顿了顿，强调：“我们不要人命，只要让年轮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阴谋，我们有能力反击。这是警告，也是威慑。”
工匠们立刻动手，半个月后，五十个“盐罐礼物”做好了。林岩通过黑市商人，“偷偷”卖给巨木的部落——商人只说是“岩山私下卖的好盐”，巨木的人果然争相购买。
半个月后，逐风者的斥候带回了消息：巨木边境的三个部落，很多人突然皮肤发痒、嗓子疼，有人还开始咳嗽，流言说是“买的盐有问题”，人心惶惶。年轮派人查了盐罐，却没找到明显的“毒”，只能下令没收所有从黑市买的盐，可混乱已经传开。
“年轮吃了哑巴亏，肯定不敢再轻易用孢子了。”林岩松了口气。
更让人振奋的是，工坊里传来了好消息——第一套熟铁鳞甲造好了！甲片是用熟铁锻打的，每片都有巴掌大，边缘打磨光滑，用皮革串起来，关键部位（胸口、肩膀）还进行了渗碳（让铁更硬）。鳞甲泛着暗哑的金属光，比皮甲硬，比青铜甲轻。
磐拄着拐杖，走到鳞甲前，伸手摸了摸甲片，手指用力按下去，甲片纹丝不动。“好甲！”他的声音带着久违的激动，“有了这甲，我们的战士在战场上，就能少流血了！”
林岩拍了拍磐的肩膀：“给最精锐的五十名战士配备鳞甲，再配上铁剑。我们要让年轮知道，岩山不仅能破他的阴谋，还有硬实力——他想吞我们，得先问问我们的铁甲答应不答应！”
孢子的阴云渐渐散去，但岩山和巨木的暗战才刚刚开始。林岩站在工坊门口，看着阳光下的铁甲，心里清楚：以后的挑战会更难，但岩山有了科技的智慧，有了团结的人心，有了坚硬的铁甲，就不怕任何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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