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坐在角落里，点一杯热牛奶。
安安静静地听他唱完，然后悄悄走掉，从没跟他说过话。
直到第五天晚上，吴碍刚唱完《安和桥》，台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陪哥哥喝一杯怎么了，装什么纯？”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站在诗娴的桌旁，伸手就要拉她的手腕，嘴里骂骂咧咧的。
“来清吧不就是为了钓凯子吗？给你脸了是不是！”
诗娴吓得往后躲，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男人却越逼越近，手都快碰到她的风衣了。
吴碍心里一紧，没顾上放吉他，直接从舞台上跳下来。
快步冲过去，挡在诗娴身前，一把打开男人的手。
“放开她！”
男人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站稳后抬头瞪着吴碍。
看到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卫衣，牛仔裤膝盖还破了个洞，不屑地笑了。
“小子，想英雄救美？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
吴碍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冷得像冰。
“要么给她道歉，要么我打你一顿，你自己选。”
男人笑得更大声，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小子，你知道这清吧是谁罩的吗？”
吴碍挑了挑眉，指着头顶的监控：“你背景再强也没用，监控可都拍下来了。”
男人低声笑笑：“别以为我不知道，oASIS的这个监控是坏的！”
听到这话，吴碍直接一脚把男人踹翻过去。
“艹，没监控你他妈这么屌？”
随后抓住男人的手腕，轻轻一拧。
他从小在军属大院生活，学过不少防身术，知道怎么用巧劲制住人。
男人“嗷”地叫了一声：“你敢动我，信不信我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周围的客人全都往这边看，老辛赶紧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对讲机：“怎么回事？谁在这闹事？”
“他骚扰这位女士。”
吴碍松开手，指了指身后的诗娴。
“我只是帮她解围，他先动手的。”
男人还想撒泼，诗娴却突然从包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着，上面正是男人拉扯她的视频，声音都录得清清楚楚。
“我……我已经录下来了，你要是再闹，我就报警。”她的声音还在发颤。
“警察来了，看你怎么说。”
男人看到视频，酒瞬间醒了一半，脸色煞白。
他知道老辛最忌讳这种事，要是真报警，不仅他要被抓进去，还会被这一片的清吧都拉黑。
他狠狠瞪了吴碍一眼，嘴里嘟囔着“算我倒霉”，弯腰捡起自己的外套，灰溜溜地跑了。
“谢了兄弟，刚才多亏你了。”
老辛拍了拍吴碍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激。
“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热水？”
诗娴摇了摇头，走到吴碍身边，脸颊通红，声音软软的：“谢谢你啊吴碍，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举手之劳。”
吴碍笑了笑，转身让老辛给她倒了杯温水。
“你怎么一个人来，陈琪没陪你？”
“她今天有事，我……我就是想来听你唱歌。”
诗娴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却亮晶晶的。
“你今天唱的《雪落时再见》，很好听。”
吴碍心里一动，这是他原创的歌，除了考官，还没人夸过。
分手以来，他听够了同情和嘲讽，第一次有人真心夸他的歌。
当晚驻唱结束，吴碍坚持要送诗娴到公交站。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雪粒子偶尔落在头上，诗娴却没敢靠太近。
诗娴上车前，突然转过身，鼓起勇气看着吴碍。
“我明天还来听你唱歌，可以吗？”
“当然可以。”吴碍点头，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诗娴的脸瞬间红透了，赶紧上车。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隔着玻璃朝他挥手。
公交车慢慢开走，吴碍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
他刚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是班级群里班主任发的通知。
“朝阳区高考第一次模拟考试定档3月25至3月28日，请各位考生提前做好复习规划，按时打印准考证。”
“我靠，这他妈怎么就开始一模了？”吴碍盯着屏幕，瞬间懵了。
艺考结束后满脑子都是驻唱和房租，竟忘了高考的倒计时早就在眼前。
焦虑刚冒头，陈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吴碍，明天来一汽私房菜，我妈和你妈都在，给你庆祝艺考高分！”
“我艹，这他妈是鸿门宴啊！”
吴碍刚想拒绝，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陈琪压低的声音。
“少废话，不来我就告诉你妈，你天天在清吧跟诗娴约会，连复习都不管！”
这句话精准戳中吴碍的软肋，他可不想让张太后知道自己跟诗娴走得近，不然又要被追问半天。
他攥紧吉他包带，咬牙道：“行，我明天肯定到，你可别瞎告状。”
第二天，出租车停在“一汽私房菜”门口，红色的灯笼挂了一路，透着股国企专属的沉稳。
吴碍刚走进包厢，就看见张太后穿着米白色休闲服，正和一个穿旗袍的中年女人聊得热络。
是陈琪的妈妈王秀春，他小时候总跟着陈琪叫王大妈。
陈琪坐在旁边，见他进来，立刻冲他挤眉弄眼，嘴型比了个加油。
“来了？坐。”
张太后指了指身边的空位，把一盅还冒着热气的乌鸡汤推到他面前。
“先喝汤，补补身体。天天熬夜驻唱，脸都瘦脱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
“谢太后。”
吴碍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敢放松。
他太了解张太后了，越是温和，后面的正题越不好应付。
果然，王大妈放下茶杯，脸上堆着笑，语气亲切。
“吴碍啊，阿姨可是听陈琪说了，你艺考考了92分，这可是大好事！“
”还好，之后就是看排名录取了。“
”不过话说回来，高考也快了，你一个人在外头租房子，哪能专心复习？”
张太后立刻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就是，你自己住能静下心复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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