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摩挲着手中的水杯，陷入了沉思。
与军方合作，有利有弊。
好处是能得到军方的庇护，并且获得海量的锻造材料和订单，他的锻造等级和自身属性都能飞速提升。
坏处是，可能会因此失去一部分自由，甚至被卷入更高层级的纷争之中。
不过，在这个全民转职，城外凶兽环伺的世界，绝对的自由本就是奢望。
想要安稳地提升实力，一个强大的靠山，必不可少。
而大夏军方，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想通了这一点，江玄不再犹豫。
“合作可以。”
他放下水杯，看着秦战。
“但我有几个条件。”
秦战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请讲。”
“第一，材料。”
江玄伸出一根手指。
“我锻造需要的所有材料，军方必须无条件、无上限地供应。包括但不限于高等级凶兽的晶核、筋骨、皮毛等一切稀有素材。”
这个条件，秦战几乎没有犹豫。
“可以。”
他点头应允。
“苍南市军区的战略物资仓库，可以为你开放最高权限。”
对于军方而言，材料再珍贵，也只是躺在仓库里的死物。
只有转化成强大的装备，才能体现其价值。
用一些库存，来换取一个能颠覆战局的顶级锻造师，这笔买卖，血赚不亏。
“第二，信息。”
江玄继续开口，语速不疾不徐。
“我需要‘斩首’特战队所有成员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的职业、等级、技能偏向、战斗习惯，以及他们过往所有任务的战斗影像和数据分析。”
“另外，他们将要面对的每一个任务目标，也就是那些兽王和领主级凶兽的情报，我也要一份。”
秦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如果说第一个条件是意料之中，那这第二个条件，就有些超出他的预想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锻造师该关心的事情了，这涉及到了军方的核心机密。
但他看着江玄平静无波的脸，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不是在窥探机密，而是一个真正顶级的工匠，在为自己的作品寻求最完美的契合度。
为战士量身打造最合适的武器，而不是简单地锻造出一把属性强大的兵器。
想通此节，秦战郑重地点了点头。
“可以。涉及‘斩首’特战队的相关情报，我会亲自筛选后，第一时间交给你。”
“很好。”
江玄放下了第二根手指，然后看着秦战，说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核心的条件。
“第三。”
“我，不会加入军籍，更不会成为军方的附属。我们之间，是合作，不是招揽。”
“所有经我手锻造出的武器，所有权，归我。”
话音落下，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战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是一片严肃。
他沉默了片刻，组织着语言。
“江玄同学，这个条件……恕我直言，军方不可能答应。”
“军方采购的任何装备，所有权都必须归军方所有，这是铁律，从无例外。这关乎到装备的管理、保密和战时调配，绝不可能让私人物品流入核心战斗序列。”
他的话语很诚恳，也很坚决。
这不是他个人能决定的事情，而是整个大夏军方的规矩。
江玄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并不意外。
他只是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秦上校，如果你的兵，在战场上不幸牺牲，他手里的武器，落入了敌人……或者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会怎么样？”
秦战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明白江玄为何突然问这个。
“军方有严格的战场条例，武器装备会尽最大可能回收。如果实在无法回收，也要就地销毁，绝不外流。”
“尽最大可能？”
江玄抓住了这几个字眼。
“也就是说，还是有意外发生的可能，对吗？”
秦战无法反驳，只能默认。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江玄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我的武器，不一样。”
“它们，会认主。”
“除了我指定的持有者，任何其他人拿到手里，它就是一块废铁，连最普通的武器都不如。”
秦战的呼吸猛地一滞，身体瞬间坐直。
车内的气压仿佛都低了几分。
江玄的话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秦战的心上。
“更重要的是，只要我还活着，无论那件武器流落到天涯海角，我一个念头，就能让它彻底损毁，变成一堆真正的金属粉末。”
“现在，你还觉得，所有权归我，是一件坏事吗？”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秦战的脑子里一片轰鸣，他完全被江玄抛出的这个信息给震懵了。
可远程销毁？
绑定使用者？
这……这是什么神仙能力？
这已经超出了锻造的范畴，近乎于神之领域！
他猛然意识到，这对于军方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装备的绝对安全！
尤其是“斩首”特战队这种执行最高机密任务的部队，他们的武器，每一件都蕴含着大量信息。
一旦落入敌对势力手中，被对方的分析人员破解出材料配比、能量回路、附魔工艺，后果不堪设想。
而江玄的能力，完美地杜绝了这种可能！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武器锻造了，这是一套自带最高级别加密和自毁程序的活体装备系统！
其战略价值，甚至比那增加爆率的词条本身，还要高出无数倍！
秦战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名为“敬畏”的情绪。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江玄的价值，但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远远地低估了。
这个少年，根本不是什么待价而沽的人才，而是一个手握着改变战争格局筹码的合作者。
他之前抛出的那些所谓丰厚的条件，在江玄真正的价值面前，简直可笑。
长长地，秦战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站起身，在这并不算狭小的车厢内，对着江玄，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江玄大师，我为我之前的浅薄，向您道歉。”
他不再称呼“同学”，而是用上了代表着极高敬意的“大师”二字。
“您的所有条件，我代表苍南军区，全部答应！”
“具体的合作细节，我会立刻起草一份最高级别的S级合作协议，确保您的所有权益。”
江玄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敬意，点了点头。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秦战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江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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