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雯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车厢里亮起，凌翔的信息简短而紧急：「冯派阿虎去荣李聚会，速离。」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随即切换到与荣少的聊天窗口：「冯少派阿虎来找麻烦，多带人手。」发完消息，她摇下车窗，夜风带着江城的潮湿气息涌入。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杜小姐，还去聚会吗？
杜晓雯将手机扔进包里，开快点。
车子驶入翡翠湾别墅区时，杜晓雯注意到暗处晃动的黑影，比平时多了一倍的保镖。荣少显然收到了她的警告并做了准备。她嘴角微微上扬，从包里取出口红，对着遮阳板的镜子仔细涂抹。正红色，像血一样。
别墅门口，荣少亲自迎接。他今天穿了件酒红色丝绒西装，领口敞开，露出精心锻炼的胸肌轮廓。晓雯，他伸手扶她下车，你今天真美。
杜晓雯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阿虎来了吗？
来了。荣少在她耳边低语，热气喷在颈侧，正在地下室。
别墅内灯光璀璨，香槟塔在中央旋转着折射出炫目的光芒。李少正搂着个小模特在沙发上调情，看到杜晓雯立刻吹了声口哨：女神驾到！
杜晓雯微笑着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目光扫过全场。二十多个江城富二代和他们的女伴，几个小明星，还有角落里站着的保镖，他们的肌肉将西装撑得紧绷。她抿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妙的刺痛。
听说冯奕承今天出来了？李少大声问，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荣少晃着酒杯冷笑：可不是嘛，人家有个好爹。
蹲局子的滋味怎么样啊？一个穿银色亮片裙的女孩咯咯笑着，冯少平时那么嚣张...
杜晓雯走到落地窗前，假装欣赏夜景。透过玻璃的反光，她看到荣少和李少交换了个眼神。他们今天明显是要借机羞辱冯少，而她，就是最好的诱饵。
手机再次震动，凌翔：「冯少亲自前往，半小时后到。」
杜晓雯将香槟一饮而尽。好戏要开场了。
凌翔握着方向盘，眼角余光观察着副驾驶的冯少。自从收到阿虎失联的消息，冯少的表情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得可怕。
左转。冯少突然说，走海滨路。
冯少，翡翠湾应该——
我说左转！冯少一拳砸在仪表盘上。
凌翔顺从地转向，同时用余光看到冯少从手套箱里取出一把枪，检查弹匣后塞进后腰。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冯少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荣家和李家，冯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今晚必须付出代价。
凌翔没有回应，只是稍稍加快了车速。他早料到冯少会亲自出马，但没想到会带枪。原计划只是让两方冲突升级，现在局面可能失控。他必须确保杜晓雯安全。
海滨路尽头，冯少突然命令停车。他拨了个电话，简短说了几句后挂断：等五分钟。
五分钟后，三辆黑色SUV无声地停在他们后面。凌翔通过后视镜看到十几个黑衣人下车待命——冯家的精英打手，平时不轻易出动。
走吧。冯少整了整领带，让我看看荣少和李少有多大能耐。
翡翠湾别墅区的保安看到车队气势汹汹地驶来，连问都没敢问就升起栏杆。凌翔将车直接停在荣少别墅门前，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别墅里的音乐仍在继续，但门口已经站了六个保镖，手放在西装内袋处，警惕地盯着他们。
冯少下车，凌翔紧随其后。夜风吹动冯少的西装下摆，露出后腰处枪柄的轮廓。
冯少大驾光临啊。荣少的声音从二楼阳台传来，怎么，局子没蹲够？
冯少抬头，看到荣少搂着杜晓雯的腰出现在栏杆边。杜晓雯穿了条黑色亮片裙，开叉高到大腿根部，在灯光下每走一步都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的目光扫过冯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然后在荣少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荣少大笑。
凌翔看到冯少的下颌线绷紧了。
阿虎呢？冯少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院子安静下来。
哦，你那条狗啊。李少从门口走出来，手里晃着个手机，在地下室吃狗粮呢。他点开视频，画面上阿虎被绑在椅子上，脸上有血迹但意识清醒。
冯少的手微微发抖：放人。
凭什么？荣少在阳台上喊，你派人来砸场子，我们还不能自卫了？
就是，李少附和道，刚蹲完局子就出来显摆，不怕警察再请你喝茶？
人群中传来几声窃笑。冯少的脸色由白转红，最后变成可怕的铁青色。凌翔悄悄往前半步，随时准备阻止冯少掏枪。
冯少。杜晓雯突然开口，声音像蜜一样甜，要不要上来喝一杯？她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荣少珍藏的Krug，可比你平时喝的那些便宜货强多了。
这句话像导火索，冯少猛地拔出手枪对准阳台：你说什么你！
现场瞬间大乱。保镖们纷纷掏枪，女伴们尖叫着躲藏。凌翔一把按住冯少的手腕：冯少！董事长刚把你弄出来！
冯少的手颤抖着，枪口在荣少和杜晓雯之间移动。杜晓雯却出人意料地笑了，她轻轻推开荣少，独自走到阳台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冯少：开枪啊。她轻声说，红唇在灯光下像滴血，我看你敢嚣张！
冯少的表情狰狞：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臭女人！
杜晓雯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回荣少身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荣少得意地搂紧她：冯奕承，带着你的人滚吧。今晚是我和晓雯的定情之夜，不想见血。
凌翔趁机夺下冯少的枪：冯少，从长计议。
冯少的目光死死盯着杜晓雯，突然转向凌翔：她喜欢荣刚什么你告诉我？
凌翔尴尬地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总有一天我要她跪下来求我！冯少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还有荣刚和李宁波。
凌翔没有说话。
冯少突然转身，明天我要看到荣家和李家的所有资料。他看了眼别墅，还有杜晓雯的全部背景。
凌翔跟着冯少走向车子，背后传来荣少嚣张的笑声和重新响起的音乐。他回头看了眼阳台，杜晓雯正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手指轻轻抚摸着右眼角那颗泪痣。
在车灯照亮的瞬间，凌翔确信自己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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