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夭夭敢说，张姨她不敢再听，拎着水桶匆匆去后院菜园子浇水。
她年纪大，经不起任何惊吓，还是老老实实浇她的水去。
背上自己刚新换的双肩包，一出门就遇到陆瀚川。
苏夭夭抬头望天，用不用得着每次都这么巧合。
“老陆同志，不是说要多陪陆老么？怎么还有空出来串门？”
陆瀚川没好气，“陆老爷子把我踹出来，说我块头太大，挡住他下棋的光线，害他输了。”
苏夭夭：？？？
输棋还能是因为这种原因的？
苏夭夭尬笑两声，“这借口，挺好的、挺好的。我正准备出发去深市，要不，一起？”
这些老爷子们，看不到时候就天天念叨，现在人到他跟前，又开始嫌弃。
“行。”陆瀚川回答得干脆，“你先上车等一下，我去拿行李。”
苏夭夭道：“不着急，我也要进去跟张老他们说一声。”
这些年随着高考的开放，选择中医的人越来越多，她师父忙着振兴中医学，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小住一段时间。
苏夭夭叹了口气，总觉得师父在跟时间赛跑，害怕还没来得及把自己那一身本领传承下去，自己就没了。
每每想到这点，苏夭夭不免得心酸。
一直以来霍老都很好苏夭夭继承他的衣钵，奈何自己心思不在那里。
至于小宝，被杨子诚带在身边，有他开导着，现在完全接受王亦南与秦若对他的态度。
这俩只要一放假就全往霍老那边去，杨教授对于孙子（女婿是入赘的）的行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主打一个放养。
话说起来，她好久没见到两小只，连霍老头子都很少见到。
苏夭夭跟张老几人说自己又要启程去深市，老爷子们动作熟练的，纷纷开始掏钱掏票。
张老：“你们在外头要记得好好吃饭，别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连饭都不吃。”
杨教授：“可不是么？你们可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为所欲为，以后老了有得你们受的。”
陆老：“小苏啊，我们几个老头子虽然啰嗦了些，咱也不打着为你好的口号。
你们啊，就当做是为了你们的身体，多给自己弄点好吃的。”
拎着行李出来被三位老爷子无视的陆瀚川：……
不死心往陆老身边凑，“爹，我送小苏同志去深市，完成巡查之后就回京城汇报工作。”
陆老眼神淡淡一扫，跟赶苍蝇似的冲着他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看到你我就眼睛疼。”
陆瀚川：？？？
“爹，我难得休假回来看您老，您就没什么话跟我说说吗？”
呃，也不是没有，就是骂他没用，没给他生个香香软软的孙女。
想到自己老爹骂自己没用的话，陆瀚川不由得苦笑。
“别喊着这么亲热。”陆老吹胡子瞪眼睛，“当年我被诬蔑下放的时候，就登报跟你们断绝关系了！”
陆瀚川：“……陆老爷子，那是你自己单方面的行为。当年我跟小宇可没有签名跟盖指纹，算不得数。
现在平反也平反了，名誉都归还，那纸断亲声明早就作废了。
就咱们现在的父子关系，您老百年之后的遗产，也是我跟小宇继承。”
“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
陆老气得又抡起拐杖走陆瀚川，“老子死之前肯定把钱跟房子全都给捐了！留给你们这两个混蛋玩意有什么用！”
苏夭夭跟见鬼似的看着陆瀚川。
这还是她几年前认识的那个面瘫又严肃古板的脸陆瀚川吗？
他居然还会跟陆老爷子开玩笑？！
又是一个活久见！！！
更令苏夭夭想不到的是陆瀚川被陆老打出去时候，是笑着跑出去。
莫名的，苏夭夭有丢丢羡慕一把年纪的老陆同志还能如此活泼。
车还没有开出去，就被人给截停。
看着久未见面的陈杰走过来，苏夭夭摇下车窗，笑着打招呼：“哇，陈副局，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小苏同志，陆首长好！”
看到陆瀚川的第一反应就是立正敬礼。
苏夭夭撇撇嘴，小声嘟囔：“差别对待！”
陈杰清了清嗓子，说明自己的来意，“是这样的，王亦南同志跟秦若同志到公安局报案，说家里昨天遭人偷窃，还被人打了一顿。
他们说昨天过来找过小苏同志，跟她有点摩擦，怀疑是小苏同志找人下的手。”
陆瀚川又恢复日常的严肃面瘫脸。
苏夭夭无辜的眨眨眼，“证据呢？没有直接证据的话，我可是要反告他们诬陷我。”
陈杰笑说：“他们哪来的证据？连自己家里具体丢了什么东西、拢共丢了多少钱财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他们说了他们的怀疑对象，我们也就例行过来询问。”
“老陆同志，看来我暂时走不了，你怎么看？”
陆瀚川声音平淡，“那就等他们询问完毕，我们再启程去深市。”
陈杰他们公务在身，他们也不能不管不顾直接开车走人。
苏夭夭下车跟着陈杰他们走到一旁去询录。
陆瀚川想了想，掏了钱跟肉票给司机，“多买点肉回来。”
等他们那边忙完都得中午，根据自己对苏夭夭的了解，没有填饱肚子，大概是不会那么干脆去深市。
陆瀚川默默叹了口气，抬脚又进了张老的房子。
“不是说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老话里话外满满的嫌弃，欣喜的神情却是骗不了任何人。
陆瀚川鼻头一酸，心脏密密麻麻的酸楚。
老爷子是有多么盼望着他们能多些时间来陪伴。
陆瀚川敛了敛心神，“陈杰过来找小苏，他们正在外面谈事情。我们大概下午才能过去深市，我现在还有好几个小时来帮促进心脏血液循环。”
促进心脏血液循环是苏夭夭告诉他的。
通俗易懂点来说就是：惹他生气。
果然，陆老听不懂他的意思，懵着问他：“什么意思？”
“咳咳，没什么意思。”陆瀚卷起袖子，“我过去小苏同志那边摘点菜中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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