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相亲黄了的消息，像一阵带着嘲讽味的风，迅速刮遍了四合院的每个角落。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自唏嘘，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麻木。在这院里，想有点顺心事儿，难！
后院许大茂家里，却因此荡漾起一丝诡异的春意。
许大茂趴在炕上，屁股上的淤青还没散尽，但这并不妨碍他内心蠢蠢欲动的邪火。听说冉老师居然还去傻柱家做了“家访”，他虽然嘴上骂傻柱走了狗屎运，但心里却活泛开了。
冉秋叶啊！那可是学校里一枝花！文化人，模样俊，身段也好。傻柱那个粗坯蠢货都能跟她搭上话，我许大茂一表人才，能说会道，还是放映员，见多识广，岂不是更有机会？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思一旦生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尤其是一想到这天鹅差点被傻柱那只癞蛤蟆舔过，他更觉得非得撬过来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他不敢明着来，毕竟家里还有个娄晓娥。但他开始格外注意打扮，头发抹得锃亮，试图制造各种“偶遇”。去红星小学附近转悠了几次，还真让他碰见过冉秋叶一次。
他赶紧凑上去，摆出自认为最风度翩翩的姿态：“哟，冉老师！真巧啊！您这是下班了？”
冉秋叶对这个上次在四合院门口阴阳怪气的男人印象极差，只是冷淡地点点头，脚步都没停。
许大茂却不气馁，跟在旁边套近乎：“冉老师，您别被傻柱那家伙给骗了！他那人粗鲁不堪，满嘴谎话！我们院谁不知道？您得多听听多方面意见…”他试图给傻柱上眼药，顺便抬高自己。
冉秋叶听得眉头直皱，脚步更快了：“这位同志，我和你不熟，请不要跟着我。”说完，径直上了公交车，留下许大茂在原地讪讪地摸着鼻子。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许大茂并不放弃，反而觉得这是知识女性的矜持。他盘算着下次弄两张内部电影票，请她看电影…
中院贾家，则是另一番水深火热。
棒梗饿得偷吃了家里最后一点玉米面，生吞下去，结果噎住了，憋得小脸发青，差点没背过气去。贾张氏和秦淮茹手忙脚乱又是拍背又是灌水，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和家里彻底见底的粮缸，秦淮茹的心像被放在火上烤。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尊严了，扑通一声跪在婆婆面前，声音嘶哑：“妈！求您了！把那压箱底的钱拿出来一点吧！就买点棒子面！不能再让孩子吃生粮了！棒梗要是出了事，贾家就真的绝后了啊！”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下意识就想骂人，但看着孙子蜡黄的小脸和儿媳妇绝望的眼神，那骂人的话到底没喊出口。她哆哆嗦嗦地摸出贴身藏着的小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几块钱和几张粮票，像是剜她的肉一样抽出最小面额的一张毛票和一张一斤的粮票，狠狠摔在秦淮茹面前：“拿去！省着点花！败家玩意儿！”
秦淮茹如获至宝，抓起钱票，挎上篮子就往外跑，生怕婆婆反悔。
她一路小跑来到粮站，排了老长的队，好不容易轮到，把那点可怜的钱票递进去。
售货员瞥了一眼，懒洋洋地说：“这月的定量早买完了吧？这粮票是下个月的，还没到日子呢，用不了。”
秦淮茹如遭雷击，差点瘫倒在地：“同志！求求您！通融一下吧！家里孩子快饿死了！就一斤！就买一斤棒子面就行！”
“规定就是规定！下个月再来！”售货员不耐烦地挥挥手，“下一个！”
后面排队的人开始催促。秦淮茹被挤到一边，看着手里那张无法兑现的粮票，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
下个月？还能熬到下个月吗？
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路过胡同口时，正好看见许大茂穿着擦得锃亮的皮鞋，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哼着小曲往院外走，看样子又是去“偶遇”冉老师了。
一个恶毒到极点的念头，如同毒蛇出洞，猛地窜上秦淮茹的心头！
你傻柱让我活不下去！
你许大茂也不是好东西！还想惦记冉老师？
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她猛地擦干眼泪，眼神里透出一种疯狂的决绝。她没有回家，而是转身，朝着红星小学的方向快步走去！她要去告诉冉老师，许大茂是个有妇之夫！是个流氓！让他也彻底没戏！
同时，她还要再抹黑傻柱一次！就说他表面装可怜，实际上和院里好几个女人都不清不楚！彻底搞臭他！让冉老师彻底厌恶这个大院！让这两个男人谁都别想成！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红星小学门口，正是放学时间，学生们往外涌。她一眼就看到了推着自行车出来的冉秋叶。
“冉老师！冉老师！”秦淮茹冲上去，一把抓住冉秋叶的车把，表情激动又扭曲。
冉秋叶被吓了一跳，认出是秦淮茹，眉头立刻紧紧皱起，下意识地想挣脱：“这位同志，请你放手！你要干什么？”
“冉老师！我是为你好！你别被他们骗了！”秦淮茹声音尖利，语无伦次，“许大茂！那个许大茂他不是好东西！他有老婆！他还想来勾搭你！他就是个流氓！还有傻柱！何雨柱！他更不是东西！他在院里跟好多女人都不清不楚！你千万别上当！他们整个院的男人都没一个好人！”
她声音很大，引得放学的学生和接孩子的家长都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冉秋叶被她这疯狂的样子和不堪的言语弄得又惊又怒，脸涨得通红：“你胡说八道什么！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我没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秦淮茹死死抓着车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继续疯狂输出，“他们都是骗子！人渣！你…”
话没说完，学校看门的老大爷闻声冲了出来。他早就得了“妇联同志”的叮嘱，一眼就认出了秦淮茹！
“又是你！”老大爷一声怒吼，中气十足，“你个泼妇！跑来骚扰冉老师！造谣生事！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老大爷一把抓住秦淮茹的胳膊，用力把她从自行车上扯开：“滚！赶紧滚！再敢来学校捣乱，我马上送你去派出所！”
秦淮茹被拽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周围学生和家长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我不是…我没有…”她试图辩解，但声音淹没在周围的议论声中。
“这女的谁啊？疯疯癫癫的？”
“好像是个寡妇，听说作风不好…”
“跑来学校说这些，真不要脸！”
“保卫科呢？把她撵走！”
冉秋叶又气又怕，推着自行车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心里对四合院那地方以及相关的一切，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同时也后怕不已，幸好自己早就决定不再跟那个院子有任何牵扯。
秦淮茹瘫坐在地上，看着冉秋叶仓皇离去的背影，看着周围人厌恶的眼神，看着凶神恶煞的门卫老大爷，这才猛地清醒过来！
自己干了什么？
自己不仅没能抹黑他们，反而坐实了自己是个疯婆子、泼妇的形象！
彻底完了！最后一点脸面也丢尽了！
巨大的悔恨和羞耻瞬间将她吞没。
老大爷还在呵斥：“还不快滚！等着我拿扫帚撵你吗？”
秦淮茹挣扎着爬起来，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头发散乱，像个真正的疯婆子。她不敢再看任何人，捂着脸，在众人的指点和嗤笑声中，跌跌撞撞地跑了。
她本想搬起石头砸别人的脚，最后却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脸上，砸得头破血流，颜面扫地。
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四合院，迎接她的，是婆婆更加恶毒的咒骂和孩子们饥饿茫然的眼神。
她缩在冰冷的炕角，身体和心一样冷。
路，好像真的被她自己走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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