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倒台,院里的短暂“清静”,并未给贾家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像抽走了屋里最后一点虚浮的热气,让那份深入骨髓的寒冷和饥饿变得更加清晰刺骨。棒子面缸已经见了底,贾张氏藏着的那点棺材本也在日渐缩水,小当和槐花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着空洞的大眼睛,茫然地望着屋顶。
秦淮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挤干了最后一丝水分的破布,在绝望的深渊里缓缓下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现实对她无情的啃噬。
然而,就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濒临崩溃的边缘,那种曾经支撑着她一次次算计、一次次乞讨的、如同野草般顽强的“吸血精神”,又一次在她枯竭的心田里,扭曲地滋生出来。
不能死!孩子们不能死!
这个念头像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了她。
去找傻柱……不,去找何雨柱!再去求他!最后一次!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疯狂叫嚣。
理智告诉她,这完全是徒劳,甚至是在自取其辱。何雨柱上次那番诛心的话和冰冷的眼神,至今想起都让她不寒而栗。可生存的本能,压倒了残存的尊严和理智。
她开始给自己寻找理由,或者说,是麻痹自己的借口:
他现在心情应该不错? 许大茂倒了,没人跟他作对了,他或许会发发善心?
我不是去要,是去借! 对,借!写借条!按手印!等以后……以后孩子们大了,一定还!(虽然她自己都不信)
我只要一点点! 不多,就够买点棒子面,掺着野菜,让孩子们喝上几天稀的就行!
都是为了孩子! 我是被逼无奈的!我是一个母亲!
这些念头在她脑子里反复盘旋、发酵,逐渐形成了一种病态的、不顾一切的冲动。她甚至开始忽略何雨柱那些明确的、毫不留情的拒绝,一厢情愿地幻想着,也许……也许这次会不一样?
她对着家里那块模糊的玻璃,用力梳理着自己枯黄打结的头发,用手蘸着一点冷水,努力抚平衣服上最明显的褶皱。她看着镜中那个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如同鬼魅般的自己,心里一阵酸楚,却又强行挤出一丝她认为最可怜、最无助的表情。
“棒梗他妈,”贾张氏在里屋有气无力地哼唧着,“家里……家里可是一粒米都没了……”
这话像鞭子一样抽在秦淮茹身上。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奔赴刑场般,再次鼓起了那被反复碾碎又顽强粘合的勇气,一步步挪出了家门。
中院里,何雨柱家隐约传来收音机的声音,今天放的似乎是戏曲,咿咿呀呀的唱腔,在她听来却像是催命的符咒。
她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心脏在瘦弱的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她想起了上次来这里“借”钱时的羞辱,想起了更早之前,她端着那碗糊糊时何雨柱那恶心而轻蔑的眼神。
恐惧和羞耻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但身后孩子们无声的饥饿,和屋里婆婆那绝望的呻吟,又像两只无形的手,猛地将她往前一推!
她闭上眼睛,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敲响了门。
“咚、咚、咚。”
声音轻得如同蚊蚋,却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屋里,戏曲声停了。
短暂的寂静,如同凌迟前的等待。
然后,门被猛地拉开。
何雨柱皱着眉,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口,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和一如既往的冰冷。
四目相对。
秦淮茹看着他那双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审视意味的眼睛,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土崩瓦解,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那强行挤出来的、比哭还难看的“可怜”表情,僵在脸上。
何雨柱看着她这副样子,连嘲讽都懒得给了,只是极其不耐烦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又。是。你。”
这三个字,像三根冰冷的针,彻底刺破了秦淮茹所有的幻想和伪装。
她那顽强的、扭曲的吸血精神,在绝对的实力和冷漠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清静?
只是暂时的。
而对于贾家而言,绝望,才是永恒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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