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赶来时,苏卿怜已疼得缩成了一团。
小脸煞白,额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叶听白黑着脸跨入殿内。
那张平日里活色生香的脸,此刻忍痛的样子,竟让他心头无端一疼。
太医令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话。
“回皇上,怜嫔娘娘体质天生阴寒,那避子汤药性霸道,若再饮……恐有碍身子。”
叶听白墨色的眸子沉了沉。
他不想再有别的孩子,尤其是皇子。
这天下!这皇位!
他无疑,只想留给荷娘为他生的孩儿!
可看着床上那个蜷缩着的女人,坚硬的心像被划开一道口子。
“那就换个温和的方子。”
他最终冷硬地吐出几个字,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狗男人,果然不管她死活。
下一瞬,榻上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
“皇上……好痛……”
一滴清泪,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滑落,坠入枕间。
那滴泪,像一滴滚油,瞬间灼痛了叶听白的心。
他不禁上前一步,坐在床沿,稳稳扶住她的后背。
苏卿怜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靠。
“皇上…救救妾,肚子好痛。”
她哭得抽噎,柔软的身子,正毫无防备地贴着他。
“罢了。”
他终是叹了口气,声音里是未曾察地的妥协。
“那便不喝了。”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嗓音。
“以后,朕亲自帮你弄干净。”
苏卿怜的脸红了个彻底。
一碗驱寒的汤药很快端了上来。
叶听白亲自端着,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女人偏过头,声音又娇又软。
“太苦了,妾不喝。”
叶听白难得地没有发怒,反而耐着性子哄。
“喝一口,朕把今年进贡的那颗最大的夜明珠赏你。”
苏卿怜这才勉强张嘴,喝了一小口。
“不喝了。”
叶听白眼皮跳了跳。
“喝一口,朕明日罢朝半日,陪你放纸鸢。”
此话一出,旁边的林风差点给跪了。
皇上,这可使不得啊!
妖妃误国啊!
苏卿怜终于被逗笑了,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如同奖励他一般,给面子的饮了一口。
……
半晌,她数度得寸进尺。
宝库也充盈到发令人发指!
这碗里的汤药,竟还没喝完。
“最后一口。”
“除非皇上给妾讲个笑话,不然这苦药,我可咽不下去。”
叶听白俊脸一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给人讲过什么劳什子的笑话。
可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他竟鬼使神地应了。
“好好好,都依你。”
他放下碗,整了整衣袍,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
“从前,有一个匠人装门闩,误装门外。主人骂匠人是个“瞎贼”。匠人反骂回去:“你才是瞎贼!”主人怒曰:“我如何瞎?”匠人曰:“你若有眼,怎会请我这样的匠人?”
讲完,寝殿鸦雀无声。
苏卿怜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不是好笑。
而是因为,皇帝竟然真的给她这个小女子,一本正经的讲了一个笑话。
这碗药,足足喝了半个时辰。
“你啊。”
他伸手,捏了捏她脸颊。
就在这时,林风快步进来,低声禀报了什么。
叶听白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的女人,
他可以自己罚!
也可以自己折腾!
但旁人敢动一根手指头,就是找死!
“传朕旨意。”
放在外面,还是有些危险。
“即日起,怜嫔迁入朕寝殿的暖阁。”
他要将这只不听话的小妖精,锁在身边,好好管教管教!
她被叶听白养在寝殿的暖阁里,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顶尖。
从前的荷娘,逆来顺受,常常是被他又虐又爱着。
如今的苏卿怜,却是越发的舒坦了。
“这床太硬,睡得我骨头疼。”
她趴在龙榻上,皱着小脸抱怨。
叶听白正批着奏折,闻言头也不抬,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回应。
苏卿怜翻了个身,见他不搭茬,气鼓鼓的背对着他。
一刻钟后,殿内依旧安静。
叶听白手里的朱笔顿住,终是没忍住,朝那小小的一团看了一眼。
他放下笔,走到床边,细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打了打她的肩膀。
“怎么了?”
女人依旧不理。
叶听白耐着性子,又戳了一下。
“说话。”
苏卿怜这才慢悠悠地转过来,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
指了指角落里,专门用来存放宝贝的木匣子。
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女人,真是被他惯得无法无天了!
他咬着后槽牙,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金元宝,没好气地扔进匣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当啷”响。
“行了?”
苏,见钱眼开,卿怜,立刻眉开眼笑。
她抱着自己的小匣子,心满意足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仿佛已经预见了不久后,自己富甲天下的那一天!
叶听白看着她那副财迷样,气不打一处来。
他转身,对着门外吩咐。
“传话给内务府,给怜嫔赶制一张贵妃榻,要最松软的。”
嫌御膳房的饭菜寡淡,她噘着嘴说没胃口。
隔天,一个专为她服务的小厨房就建好了,每日的菜色比宫里任何人的都精细。
当然,男人也有私心。
他让人寻来最好的小衣裁缝,给她量体裁衣,专做了几件薄如蝉翼的物什。
还特意做了几大箱子,一一摆放在她床榻前。
床榻上特意摆好了两件衣裳。
一件肚兜,一件小裤。
“二选一。”
“什么?”
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选的。
“朕说,二选一。以后在这暖阁里,只能着其一。”
“你,无耻!”
她被他养得极好,肌肤愈发莹白剔透,那浑然媚态里,又添了几分骄纵。
这日午后,苏卿怜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盘算着,自己匣子里又多了几个金元宝。
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低着头路过,不慎将一块帕子掉在了她脚边。
苏卿怜弯腰捡起,那宫女连连道谢,接过帕子便匆匆离去。
待人走远,苏卿怜才摊开手心。
指尖捻开帕子一角,里面藏着一粒被蜡封住的米粒。
米粒上,用细如牛毛的针尖,刻着一行字。
“午时,御花园,西山石后。”
这是...裴玄策的暗号。
自从入宫后,他再也没找过他。
苏卿怜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将米粒碾碎。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着殿内宫女娇声道:“闷死了,本宫要透透气。”
叶听白回寝殿时,暖阁里空无一人。
当晚,苏卿怜踩着霞色回来。
叶听白视线落在她,绣着芙蓉花的鞋面上。
鞋边,沾了一点青黑色的湿泥。
而御花园小径铺的是白玉石子,只有西山假山背后那片潮湿的竹林,才有这种泥。
他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直到深夜。
苏卿怜沐浴完,一推开门,她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只见房间正中央,不知何时,竟立着一面巨大的九龙缠枝铜镜。
镜面被打磨得光可鉴人,清清楚楚地映出了她此刻错愕的脸。
叶听白就坐在镜子前的贵妃椅上,嘴角笑容淡淡。
手里还把玩着一根,她怎么也忘不掉的雀羽!
“过来。”
他的声音很轻,苏卿怜的脊背一凉。
“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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