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走出采石场,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见到石头安然无恙,虽然受了些苦,但精神头还在,而且还把清露和《引气诀》交给他,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他不敢耽搁,快步朝着药园的方向赶去。
然而,就在苏凡快要回到药园的时候,远远地,他就看到药园门口站着几个人影。
为首的正是张浩然,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杂役弟子。
苏凡的心猛地一沉,暗道不好!
张浩然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下意识地想转身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张浩然已经看到了他。
“苏凡!你去哪里了?”张浩然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苏凡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躬身行礼:“见过前辈。弟子刚才去后山打水,不小心走得远了些,回来晚了。”
“打水?”
张浩然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盯着苏凡:“我看你是去别的地方了吧!你可知擅自离开药园,是违反门规的?”
原来他今日本是出去碰碰运气,想寻找那株传说中的“血魂草”,却不料被人捷足先登,心中正烦闷不已,便提前回来了。
刚到药园门口,就听其他杂役弟子说,苏凡一早就出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这股火气,正好撒在了苏凡身上。
苏凡心中一紧,低下头:“弟子知错,请前辈责罚。”
“责罚?”
张浩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这废物,留着你本就是让你打理药田、做些杂活,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敢擅自外出!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规矩了!”
说完,他对着身边的两个杂役弟子使了个眼色:“把他带到戒律堂去,杖责二十!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是!”
那两个杂役弟子立刻应道,上前一把抓住了苏凡的胳膊。
苏凡大怒刚要反抗,但念头刚起又被他迅速按了下去。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反抗的时候。
他刚突破炼气一层,灵力微薄,而且一旦暴露修为,张浩然肯定会更加怀疑他,甚至可能会对他下手更狠。
他只能暂时隐忍。
“前辈,弟子真的只是去打水了,求您再给弟子一次机会……”
苏凡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张浩然根本不为所动,摆了摆手:“少废话!带走!”
苏凡被那两个身材高大的杂役押着,一步步朝着戒律堂的方向走去。
他的思绪飞速运转起来。
杖责二十?这对他来说不过是皮肉之苦,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真正让他心惊的,是绝不能在戒律堂那种地方,因为任何意外而暴露了自己的修为。
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之前所有的隐忍和布局都将化为泡影。
戒律堂内气氛森严得让人窒息。四周摆放着各种刑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残酷。
苏凡被按在地上,一名执法弟子手持木棍面无表情,对着他的后背狠狠打去。
苏凡悄悄运转体内微薄的灵力,将其凝聚在后背和大腿等关键部位,保护骨骼和内脏不受重伤。
“啪!”
木棍落在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苏凡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能感觉到,凝聚在后背的灵力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虽然疼痛依旧剧烈,但骨头并没有传来那种快要断裂的感觉。
“啪!啪!啪!......”
一棍接一棍,沉重的木棍不断落在苏凡的背上和腿上。
每一棍落下,都如同一把重锤砸在他的背上,让他感到钻心的疼痛,仿佛后背的皮肉都被撕裂。
但他始终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知道,一旦示弱,只会换来更残酷的对待。
那名弟子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竟然这么能扛,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手上的力气却没有丝毫减弱。
二十棍打完,苏凡的后背和腿上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衣衫,黏在伤口上,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剧痛。
“好了,把他扔出来!”
张浩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两个杂役弟子如释重负,像扔垃圾一样把苏凡扔出了戒律堂。
苏凡趴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剧痛难忍,几乎失去了力气。
“张、浩、然......″
苏凡在心中一字一句的呐喊,此刻的他对张浩然简直恨之如铁。
他艰难地爬起身,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两个杂役上前想拖他,却被苏凡挥手拦住。
“我自己走。”
他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后背的疼痛让他每走一步都发颤,却硬是挺直了脊背。
张浩然站在门口,看着他踉跄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小子平日里看着不起眼,骨头倒挺硬。
但他也没多想,只当是杂役的韧劲,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药园。
苏凡拖着伤体,一步步挪回自己的小屋。关上门的刹那,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
“值了。”
他低声说,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后背的伤很疼,但心里那股沉重感却轻了许多。
石头有了希望,他也有了变强的底气。张浩然的试药也好,戒律堂的杖责也罢,都挡不住他往前走的路。
疼痛还在,但希望,也在。
他瘫坐在地上,后背的伤口因方才的走动又裂开了些,血渍在衣衫上晕开新的痕迹。
但他顾不上这些,脑海里已被更紧迫的事填满。
石头那边算是暂时有了着落,可那点清露,只够支撑他几日。想要让石头真正开辟灵根,走上修行路,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后续需要源源不断的清露滋养才行。
更让他犯难的是狗蛋和小柱子。
那两个随他一起进入飞云宗的孩童,此刻还在杂役的泥沼里苦苦挣扎。他们同样困于没有灵根的困境,若是有清露相助,说不定也能迎来人生的转机。
可清露每日凝结的量就那么一点,即便他自己一滴不取,悉数分给三人,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支撑他们同时修炼。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现实的冷水狠狠浇灭。
他如今才是炼气一层的修为,在飞云宗连最底层都算不上,张浩然的试药威胁更是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若是停下使用清露,他的修炼速度必然骤缓。一旦实力跟不上,面对张浩然的逼迫,怕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性命堪忧。
怎么办?
苏凡双手插进凌乱的发丝中,眉头拧成了死结。
他想起石头在采石场里被打骂的身影,想起狗蛋在那柳师兄手下小心翼翼的谨慎,虽然还没见到小柱子,但一想到小柱子在藏经阁整理卷宗时,被其他杂役呼来喝去,随意欺凌的场景,苏凡的心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的伤痛,体内那微弱的灵力也在提醒着他自身的渺小。张浩然那张阴狠的脸,又在他眼前缓缓浮现。
自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活下去!
可石头、狗蛋和小柱子,他们此刻也在杂役的泥沼里苦苦挣扎,若是再晚一些……
两难的抉择像两条毒蛇,在他心里反复撕扯。
正苦恼间,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仿佛一道光照进了长久以来的黑暗角落。他差点忍不住扇自己一巴掌,暗自责怪自己竟如此迟钝。
在飞云宗,每名弟子每年能分配到的聚气丹寥寥无几。这珍贵的丹药固然能快速提升灵力,可数量实在稀少,杯水车薪。
然而,眼前这片药田中的灵植,虽不像丹药那般能立竿见影,但胜在数量众多,随处可见。而且大多都蕴含着精纯的灵力,能辅助修炼。这不正是一座近在咫尺的宝山吗?
《灵植通鉴》里说得明白:“灵植不可生吞,因其药性狂暴,极易反噬,伤及经脉。”
可他有“雪参。″
那株三百年份的雪参,本是他当初为了能拜入飞云宗,准备用来贿赂长老的最后底牌。后来历经变故,一直被他珍藏着,没舍得用。现在看来,是到了该用它的时候了。
三百年份的雪参,即便是在整个修仙界,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其温润滋补的药性,不知能否压制住灵植那霸道狂躁的药性?
若是可行,他便可以靠生吞灵植来提升自己的修为,然后将积攒下来的所有清露,都留给石头他们。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燎原之火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再也无法熄灭。
苏凡望向屋角的柴堆,那里,正藏着那株成熟的“幽蓝淬灵草”。他可以先拿它来尝试一下。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困在泥沼里,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张浩然来拿捏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苏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挣扎着起身,忍着后背的剧痛,将那本《灵植通鉴》找了出来仔细翻阅。
这是宗门专为他们这些打理灵植的杂役所准备的入门典籍,里面详细记载着各种常见灵植的生长习性、培育方法以及它们的药用功效。
他快速地翻找着,没过一会儿,手指就停在了介绍“幽蓝淬灵草”的页面上。以往他看这本书,只关注灵植的习性和禁忌,以便更好地照料它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要靠吞噬它们来提升修为。
书中记载,幽蓝淬灵草成熟后,将其剖开,取其中心的植心服用。这颗植心蕴含着极为独特和浓郁的灵力,能有效冲刷和淬炼修炼者的经脉,提升灵力纯度,对于突破境界有着极大的助益。
但其药性也同样狂暴至极,若是直接生服,必定会被其反噬,轻则经脉受损,重则丹田爆裂,修为尽废,甚至危及性命。
苏凡逐字逐句地细细研读,一边读一边在心中反复琢磨。
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没有这些严苛的制衡,人人都可以随意生吞灵植来提升修为,那修炼者岂不是遍地都是?
这世上也就不需要炼丹师,来辛苦地将灵植炼化成温和的丹药了。
如果雪参的药性不足以压制,他还有那小碗神秘的清露。
经过这段时间的使用,苏凡对清露那种化狂暴为温和的逆天功效,已经有了一种近乎盲目的自信。
拼一把!
想到这里,苏凡不再犹豫。
他走到柴堆旁,将那株“幽蓝淬灵草″从柴堆里扒拉了出来,开始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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