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心中一阵狂喜,仿佛有无数朵烟花在胸腔里炸开。她万万没想到,第一次来黑市就遇上这样的大主顾!六十斤大米,整整六十元钱,这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只有三四十元的年代,简直是一笔巨款。
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故作镇定地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黑市。转过几个弯,确认身后无人跟踪后,她闪身钻进一条更加偏僻的死胡同,四下张望确保安全后,心中默念,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空间里依然是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许知意顾不上欣赏美景,径直冲向竹楼的仓库。仓库里堆满了这段时间收获的粮食,一袋袋饱满的大米如同小山般整齐码放。她将大米用早就准备好的布袋分装——每五斤一袋,整整装了十二袋。
六十斤...还真不轻啊。许知意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看着地上整齐排列的米袋发愁。这么重的分量,徒手搬运肯定不现实。她眼睛在仓库里扫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角落里居然放着一辆老式的木质平板车!虽然样式古朴,但车轮结实,推起来应该很省力。
许知意将米袋一袋袋搬上平板车,用绳子固定好。正准备离开时,她的目光被旁边一筐新鲜鸡蛋吸引住了。这些鸡蛋个个饱满圆润,蛋壳呈现出健康的粉红色,一看就是空间出品的优质鸡蛋。
对了!许知意灵机一动,取出十颗最大的鸡蛋,小心地用软草包裹好,装进一个小布袋里。就当是给苏婶子的赠品,打好关系以后才好长期合作。
一切准备就绪,许知意推着平板车闪身出了空间。
纺织厂宿舍就在黑市不远处,大门口有个穿着旧军装的门卫大爷,正眯着眼睛打盹。
许知意停下平板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这也是空间出品,果皮鲜艳,散发着诱人的果香。大爷,我来找三楼的苏婶子。她笑着将苹果递过去。
门卫大爷睁开眼,看到那个红得发亮的苹果,顿时睡意全无。他接过苹果在手里掂了掂,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找苏婶啊?进去吧进去吧,她在院子里乘凉呢!
许知意道过谢,推着平板车走进大院。院子里种着几棵大槐树,树荫下几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小板凳上闲话家常。苏婶一眼就看见了许知意,急忙站起身迎上来:这里这里!小姑娘你可算来了!
其他几个婶子也围了上来,眼睛里都闪着期待的光。她们都是苏婶叫来的,听说有优质大米,个个都盼着呢。
许知意将米袋一袋袋卸下来,每递出一袋,就收获一声惊叹。婶子们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口,白花花的大米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粒粒饱满,晶莹剔透。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米可真漂亮!一个微胖的婶子抓起一把米,让米粒从指缝间流下,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米呢!
是啊是啊,闻着还有股米香味!另一个戴眼镜的婶子凑近闻了闻,满意地点头。
苏婶脸上笑开了花,仿佛这米是她的一般自豪。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层层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六张十元大钞。小姑娘,这是六十元,你数数。
许知意接过钱,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赚到的第一笔!她强作镇定地将钱收好,实则是放进了空间里。
几个婶子提着自己的大米回家了,许知意看着几个大婶离开的背影,然后取出那个装着鸡蛋的小布袋:苏婶子,谢谢您帮我介绍了这么多客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千万别推辞。
苏婶疑惑地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布袋里整整齐齐地躺着十颗鸡蛋,个个都有鸭蛋那么大,蛋壳光滑饱满,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这...苏婶连忙推辞,这么好的鸡蛋,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您就收下吧。许知意坚持道,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关照呢。对了婶子,您叫我小意就行。
苏婶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鸡蛋,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那小意,以后你有什么好东西,尽管送到这儿来。我们这大院里的住户,都是双职工家庭,条件都不错,就缺这些好东西!
许知意心中一动,这简直就是打开了销售渠道啊!她连忙说:我那儿还有鸡蛋、红糖,各种新鲜水果,品质都跟这些一样好。以后我每隔五天来一次,您看怎么样?
好好好!苏婶连连点头,到时候你直接来找我,我帮你张罗!
告别苏婶,许知意推着空平板车走出纺织厂大院。她找了个僻静处将平板车收回空间,然后又取出一个篮子,装了十斤大米,准备回黑市再卖一波。
然而,就在她拎着篮子往黑市走的时候,一种莫名的不安感突然涌上心头。许知意放缓脚步,借着路边商店玻璃的反光悄悄观察身后——果然,有两个穿着邋遢的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许知意心里一下。看来是刚才的大米品质太好,被人盯上了。她加快脚步,想要甩掉尾巴,却发现自己对镇上的小巷并不熟悉。
左拐右拐之间,她竟然走进了一条死胡同!看着面前高大的砖墙,许知意暗叫不好,正打算闪身进入空间避祸,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大手,猛地将她拉了过去!
许知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要反击,却在转头看清来人时愣住了。
是傅叶澜!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工装,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此刻他眉头紧锁,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怒气?
傅叶澜将许知意牢牢护在身后,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坚实的墙。这时,胡同口出现了三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个个面带凶相,一看就不是善茬。
哟,这小娘们还有帮手啊!为首的那个叼着烟,痞里痞气地说。
另一个瘦高个阴笑着:小姑娘,识相点,把你的东西交出来!我们老大请你过去喝杯茶。
傅叶澜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就凭你们?
臭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第三个矮胖男人恶狠狠地说着,挥拳就冲了上来。
电光火石之间,傅叶澜动了。他将许知意往后轻轻一推,整个人如同猎豹般窜出。许知意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见几声闷响和惨叫,那三个二流子已经躺在地上呻吟了。
傅叶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声音冷得像冰:滚。再让我看见你们打她的主意,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三个混混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你、你们等着!
傅叶澜这才转过身,对许知意简短地说:
许知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掉落的一只破鞋,快步跟上傅叶澜。走到胡同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那些狼狈逃窜的背影喊道:告诉你们老大,想要我的东西,就正大光明地来买!别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走在前面的傅叶澜脚步顿了顿,似乎对她的举动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说。
许知意小跑着跟上傅叶澜,心里七上八下。她偷偷打量着傅叶澜宽阔的背影,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他怎么会在镇上?是不是看见她去黑市了?那些大米该怎么解释?他会不会去举报她?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走在前面的傅叶澜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许知意收势不及,一头撞进他结实的胸膛。
的一声,许知意只觉得额头一阵发麻,忍不住了一声。这男人的胸膛是铁打的吗?这么硬!
傅叶澜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肩膀,防止她摔倒。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许知意抬起头,正好撞进傅叶澜深邃的眼眸中。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心,有担忧,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傅叶澜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许知意挽着的篮子上。因为刚才的碰撞,盖在篮子上的布掀开了一角,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大米。那些米粒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任谁都能看出不是凡品。
许知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优质大米的来历。说是买的?哪家供销社会卖这种米?说是自家种的?一个城里来的知青哪来的地种稻子?
就在她头脑风暴编造借口的时候,傅叶澜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大米,仿佛看到的只是最普通的糙米一般。他抬起头,重新看向许知意,压低声音说道:以后不要自己来黑市。
许知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那我的东西怎么卖?
傅叶澜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对她的执着有些无奈:叫我一起。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许知意耳边炸开。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傅叶澜。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仅不追究大米的来历,还要陪她来黑市?这是要...帮她打掩护?
傅叶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泛红,但语气依然坚定:太危险了。刚才要不是我正好路过...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后怕显而易见。
许知意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突然有个人不问缘由地站在她这边,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用力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以后我都叫你一起。
傅叶澜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条柔和了些许。他看了看天色,说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并肩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中。许知意偷偷侧头看着傅叶澜坚毅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傅叶澜为什么选择帮她,但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她记下了。
也许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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