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我们的女儿!是她!”林韵看到许知意走远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怎么就确定...”许知意拍了拍妻子的后背,试图安抚她冷静下来。
“她...我确定,我能感觉得到...”林韵一边哭一边说道。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白日的喧嚣与燥热早已褪去,只剩下清冷的月光无声地洒落在这片沉睡的土地上。许知意躺在硬板床上,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这几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与那对夫妇几次接触的每一个细节——许培儒初见她时的震惊失态,林韵病中与她酷似的容颜,田埂边林韵那激动泛红、饱含千言万语的眼眸……这一切都像零散的拼图,指向一个她渴望却又不敢轻易触碰的真相。
不能再等了。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对她,对他们,都是一种煎熬。她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无论结果如何。
下定决心后,她悄无声息地起身,披上一件深色的外衣,借着微弱的月光,像一道影子般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中。乡村的夜晚并不全然寂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近处草丛里虫鸣窸窣。她尽量放轻脚步,朝着牛棚的方向走去。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燥热。每靠近牛棚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手心也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终于,那间低矮破旧的杂物房出现在眼前,像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沉默巨兽。唯一的一点微光,从门板的缝隙中顽强地透出来,在这浓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孤寂,又仿佛带着某种指引的意味。
她在门外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过于急促的呼吸,然后抬手,用指节极其轻柔地叩响了门板。
“叩、叩、叩——”
敲门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门内立刻传来一阵窸窣声,随即是一个充满警惕的、压低的男声:“谁?” 那是许培儒的声音,带着深夜被惊扰的紧张。
许知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是许知意,许知青。”
门内静默了一瞬,随即,木门几乎是“呼”的一下被从里面猛地拉开,带起一阵微风。许培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对着屋内昏黄的灯光,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他显然没想到许知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许……许知青?”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许知意的手腕,力道有些大,迅速将她拉进屋内。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仿佛门外有什么洪水猛兽。紧接着,他探出头,警惕地左右张望了片刻,确认无人后,才迅速将门关上,并轻轻插上了那并不牢固的门闩。整个过程快得几乎让许知意反应不过来。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在摇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许…知青,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许培儒转过身,气息还有些不稳,话音未落,原本躺在床上的林韵已经激动地坐起身,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衣,就快步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牢牢锁在了许知意的脸上。那眼神,不再像田埂边那样克制和隐忍,而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端详。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将许知意的每一寸眉眼、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深深地刻进脑海里。看着看着,她的眼眶迅速泛红,一层水雾弥漫开来,汇聚成晶莹的泪珠,悬在睫毛上,将落未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知意看着眼前这一幕——许培儒脸上未褪的惊悸与复杂,林韵那激动得难以自持、泪光盈盈的模样。她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她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
她挺直了背脊,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直视着这对可能是她亲生父母的夫妇,直接挑明了来意:“我想,你们知道我想问什么。”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没有丝毫迂回。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情感的闸门。
许培儒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看了一眼身旁情绪已然接近崩溃边缘的妻子,又看向面前这个目光澄澈、神态坚定的年轻姑娘,一种混合着巨大酸楚和某种释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仿佛承载了二十多年的思念与愧疚。他不再回避,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确认:“孩子……你……”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那个在他心中盘旋了无数次的答案,“如果没错的话,你……你是我们的孩子。”
“没有错!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几乎是同时,林韵激动地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哭腔,斩钉截铁。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许知意,却又怕唐突了她,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小韵,你冷静点,太大声了…” 许培儒连忙按住妻子的肩膀,压低声音提醒道,眼神里充满了对处境的担忧。尽管内心同样波涛汹涌,他始终还保留着一丝理智,警惕着隔墙有耳。
林韵被他这么一提醒,猛地用手捂住了嘴,强行将后续的哽咽堵了回去。她深深地、急促地呼吸了几次,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努力想让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但那双泪眼,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许知意的脸,里面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和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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