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刺入眼中,谢绯衣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被重锤敲打过,喉咙干得冒烟。她勉强撑起身子,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一片,昨夜发生了什么,竟全想不起来。
“年年……”她声音嘶哑地唤道。
“小姐!您可算醒了!”年年端着一碗醒酒汤,几乎是扑到床边,脸上又是担忧又是激动,还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窘迫。
“我昨夜是不是喝多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谢绯衣揉着抽痛的额角,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姐,何止是出格!”年年急得跺脚,“您先是哭得撕心裂肺,说什么要回家,后来在王爷面前更是口不择言。一会儿喊他学弟,一会儿又提起世子的名字,还、还说什么生孩子的事……”
“轰”的一声,谢绯衣的脑子像是炸开了。
年年还在继续:“您还捶了王爷一拳!然后非要抱他,结果两人一起摔在地上。最后……是王爷亲自把您抱回客房的,一路从花厅抱到厢房,奴婢跟在后面,魂都快吓没了!”
谢绯衣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学弟?生孩子?完了完了!怎么全说出来了?越恒会怎么想?他那么精明,肯定会怀疑的啊!谢绯衣,你怎么喝了点猫尿就胡言乱语,把那么点秘密全都抖落出来了。
年年却没看出她的绝望,反而越说越义愤填膺:“王爷也太过分了!本来奴婢想抱您来着,可是他不许,抱着您就不肯撒手。您倒好,还把他当成了世子,也不拒绝,这要是让世子知道了,该多伤心啊!”她顿了顿,更加气愤,“再说了,王爷可是有妇之夫,怎么能这么不守男德!这事要是传出去,您的名声可就全毁了!依奴婢看,王爷他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早就对您图谋不轨了!”
听着年年的话,谢绯衣的心彻底哇凉哇凉的了。
她无力地靠在床头,只想仰天长叹。
什么跟什么啊!不如来一道雷劈死我算了。年年这个笨丫头都看出来了,越恒这男主,是真的移情别恋了。可为什么是我啊?男主不喜欢女主,女主不待见男主,男主转头看上了我,而且男女主已经结婚了,我也有男朋友。天啊,怎么这么奇葩,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走剧情,就这么难吗?
谢绯衣扶着额,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烛。
好乱!这剧情被我搅成一锅粥了,我可真厉害!
……
谢景衣在一阵轻微的眩晕中缓缓睁开眼,昨夜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令人心惊。
她记得自己如何抓住越熙的手,如何不管不顾地扎进他怀里,如何一遍遍地倾诉着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心意……每一个画面都像在眼前,挥之不去。
脸颊瞬间滚烫如火,她恨不得即刻寻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在那些看似平常的相处中,在他温柔的笑靥和无言的回护间,她的心早已悄然沦陷。那份情意如春藤暗长,借着醉意挣脱束缚,在昨夜轰然盛放。
直到此刻,她才看清自己——原以为就算对越恒无爱,也绝不会再对旁人动心,却未曾想,心之所向,竟如此不由人。
可她早已是越恒的王妃,是越熙的弟媳!这般有悖伦常、不守妇道之事,她怎敢动念?
谢景衣羞愧难当,懊恼万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越恒,更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再见越熙。
正心烦意乱时,半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妃,王爷来了。”
她心头一跳,慌忙收敛心神,匆匆理了理衣襟鬓发。越恒已推门而入,目光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停留一瞬,淡然道:“醒了?”
“嗯。”她轻声回应,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只拼命掩饰着心中的慌乱。
“你妹妹初来王府,午间设个家宴,你准备一下。”
“家宴?”谢景衣呼吸一紧。她尚未厘清心绪,竟这么快就要与太子殿下同席?
越恒将她一瞬的失态看在眼里,只当她是宿醉未醒,并未深究,“不过一顿便饭,不必紧张。皇兄与江侧妃也会来,旁人就不必出席了。时候尚早,你若不适,可再歇息片刻。”
“妾身无碍,谢王爷体恤。”
越恒深深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言,转身离去。
谢景衣独坐房中,心绪愈发纷乱如麻。
她强自镇定,安排好午膳事宜,却见谢绯衣匆匆寻来。
“姐姐,我想回去了。”谢绯衣突然开口。
谢景衣微讶:“怎如此突然?午膳已备好,用罢再回去也不迟。”
“姐姐……”谢绯衣面露窘迫,犹豫半晌才低声道,“我想祖母了。”
谢景衣不由失笑:“原来如此,我还道为何。你呀,还当自己是缠着祖母的小姑娘不成?”她握着谢绯衣的手,温柔安抚,“既已备宴,又特意请了太子,况且王爷也在,此时离去实在失礼。不过耽搁一个时辰,用过膳再回吧。”
“为我设的宴?”
这么隆重?谢绯衣张大了嘴巴。
“自然,你初入王府,理当如此。莫再推却了。”
谢绯衣沉默了片刻,只得点头答应。
唉?逃跑不成,还要同桌吃饭,真尴尬啊!
……
午宴设在王府临水的花厅,窗外碧波轻轻晃着,室内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抑。
谢绯衣坐在席上,不敢抬头,只一味的扒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身旁的谢景衣和对面的越熙更是不敢有一丝眼神接触,各自低头沉默,举止间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僵硬。
江侧妃将这两人的模样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优雅地端起汤盏,轻抿了一口,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绯衣,”越恒的声音突然响起,“可是府中菜色不合胃口?看你几乎未曾动筷。”
谢绯衣心里咯噔一下:干嘛cue我?
她抬起头,撞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心里直犯嘀咕:绯衣?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以前不是谢六小姐的吗?越恒,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扯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合口味,很合!我在吃呢。”说着,赶紧胡乱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食不知味,只盼着这煎熬的宴席快点结束。
“今日这宴是特意为你设的,你可要多吃些。”越恒的笑意更深,径自举杯,“来,我敬你一杯。”
还喝?谢绯衣看着手边的酒杯,有些迟疑。大庭广众,要是又喝醉了可怎么办啊?
可越恒举着酒杯不肯放,她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再不敢多喝。
“昨日你可是喝了不少,今日怎么脸色这样难看?”越恒语带促狭,“是不肯给我这个姐夫面子?”
“不敢不敢。”谢绯衣连连摇头,索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亮出杯底,“喝完了。”
酒液辛辣,灼烧着喉咙,一股热气直冲她的面颊,顿时满面通红。
江侧妃见状,也笑吟吟地执起酒杯:“绯衣妹妹,难得同桌用膳,我也敬你一杯。”
还来?
谢绯衣蹙眉,不情不愿地再次举杯,只浅浅沾唇。
“妹妹方才可是满饮,到我这儿却只是湿了湿唇,莫非是瞧不起我?”江侧妃不怀好意地笑道。
妹妹?谁是你妹妹?谢绯衣腹诽,还真是个自来熟。你又不是越恒,也敢拿身份压我?
“哪能啊。”她按下心头不悦,仰头又喝了一杯。
这酒不是昨晚温和的桃花酿,两杯烈酒下肚,腹中像火烧,头晕目眩,双颊烫人。
“今日高兴,我再敬妹妹一杯。”江侧妃竟又举起了杯。
“江侧妃,”谢景衣忍不住出声,“绯衣年纪小,不胜酒力,还是让她以茶代酒吧。”
“都是自家人,醉了又何妨?”江侧妃眼波一转,看向谢景衣,“王妃,妹妹也敬你一杯。”
谢景衣一愣,没想到自己也被卷了进来。
“怎么?姐姐是不愿同我喝么?”江侧妃幽幽一叹,“还是太子殿下颜面大,昨日小酌,姐姐只请了殿下,却独独忘了我。今日妹妹敬酒,姐姐也推三阻四。”
话落,谢景衣和越熙同时一怔。谢景衣耳根泛红,不自在起来。越熙则目光微闪,局促难安。
谢景衣压下心中慌乱,执起酒杯道:“昨日不过是顿便饭,仓促间没考虑周全,是我不周。这杯,我饮下。”说罢举杯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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