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不放心地把沈清越送到了她那个小公寓楼下,一再坚持要上去陪她,甚至说要留下来过夜。
“梨子,真的不用了。”沈清越努力挤出一个疲惫却坚定的笑容,“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静一静。放心吧,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她需要独处,需要空间来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也需要彻底检查那张卡,不容任何打扰。
陆梨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心疼不已,但最终还是尊重了她的意愿,千叮万嘱有事一定要打电话,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回到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空间,沈清越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她缓缓滑坐在地,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许久没有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站起身,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直接把自己摔进了那张不算柔软的床里,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黑暗中,她的大脑却异常清醒,像放电影一样回顾着今天的每一个细节,她的表演,顾衍之的慌乱与愧疚,林意苍白的脸,陆梨的愤怒,最后是那张冰冷的卡。
计划很成功,甚至超乎预期。
她精准地抓住了时机,完美地扮演了受害者的角色,拿到了她想要的“补偿”。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会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烦躁和空落落的感觉?
她用力甩头,试图将这丝不合时宜的软弱情绪压下去。
沈清越,你清醒一点!你要的是钱,是资源,是立足的资本,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感情!现在目的达到了,你应该高兴!
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那张黑色的卡。打开床头灯,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登录网上银行,输入卡号,查询余额。
当那一长串零清晰地映入眼帘时,她的呼吸骤然一窒。
50,000,000
五千万。
顾衍之的手笔果然不小。这远远超出了她最初的预期。这笔“分手费”,足够她挥霍很久,也足够作为她未来计划的启动资金。
值了。这一切都值了。额头上这点伤,流的那几滴眼泪,简直物超所值。
她握着卡,冰凉的触感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那丝莫名的烦躁被巨大的现实收益暂时冲淡。她开始盘算如何用这笔钱继续投资,如何让它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想着想着,极度的精神疲惫和身体上的不适终于袭来,她握着卡,沉沉睡去。
但是,睡眠并未带来并不是这五千万的喜悦。
她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梦魇。
梦里,生父喝的醉醺醺的挥舞过来皮带嘴里骂着“赔钱货”。
画面一转阴暗潮湿的狗笼子散发着恶臭,是母亲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尖利的指甲掐着她的胳膊,嘶吼着“都是你毁了我!要不是你,我早就跑了!”。
梦境又开始扭曲,寒冬腊月蜷缩在街角,有个女孩垃圾桶旁寻找食物,她好像找到了,她脸上挂上了笑容,从垃圾桶掏出来了被人咬的剩下一口面包。
还没吃画面就就极速倒退,是刺耳的刹车声,养父惊恐的脸,还有医院里那在台机器持续不断、冰冷单调的“滴滴滴”声……
“不……不要……妈妈……爸爸……”她在梦中无助地呓语,身体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了睡衣,额头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她想挣扎着醒来,却被梦魇死死拖住。
……
与此同时,顾衍之的顶层公寓。
谢之遥赶到时,里面有淡淡烟味。顾衍之坐在沙发上,眼神看着天花板。
谢之遥挑了挑眉,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语气是陈述,而非疑问:“分了?”
顾衍之眼皮都没抬,灌了一口酒。
谢之遥看着他这样子,心底莫名闪过一丝窃喜,但面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至于吗?不就是个女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况……”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白月光不是回来了?”
顾衍之依旧沉默,只有喉结因为吞咽酒液而滚动着。
谢之遥自顾自地倒了杯酒,陪着他喝。房间里只剩下酒杯碰撞和吞咽的声音。
良久,谢知之遥晃着酒杯,像是随口一问,眼神却带着探究:“喂,我说……你这次不会是来真的吧?真的爱上那只小野猫了?我看你就是一贯的掌控欲作祟。”
顾衍之握着酒瓶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仰头,将杯子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胃,却无法给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爱吗?有多爱?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道,看到她额头流血、泪流满面决绝地说分手时,他心脏传来的微微的疼痛,是真实的。
谢知遥看着他这副样子,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总结:“得,看来果然是野猫挠人,挠到心坎里去了,拔出来还带血丝儿。”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喝酒。直到顾衍之彻底醉倒,不省人事。
谢之遥费力地把他拖到床上,他替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开。
轻轻带上公寓的门,谢之遥站在空旷的走廊里,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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