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心域后,沈清越心情颇好地处理了一整天公务。
直到傍晚时分,她才驱车返回公寓。
车子刚驶入公寓地库入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旁边那栋的公寓楼门口,似乎发生了些骚动。
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男人,正半推半拽地拉扯着一个身形清瘦、戴着口罩帽子的年轻男人往楼里走。
那年轻男人挣扎着,帽檐下的侧脸轮廓让沈清越觉得有些眼熟。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跳入脑海——周慕言!那个曾经和她一起参加过一档综艺节目的男生!
他怎么会被这些人缠上?还被人这样粗暴地拖拽?
沈清越眉头蹙起,她没有犹豫,将车随意停在地库入口附近,下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几个人拖着周慕言进了对面那栋楼的一个单元门。
沈清越记下楼层,乘坐电梯跟上。
刚走出电梯,就听到那扇门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和东西摔碎的声音,隐约夹杂着周慕言压抑的、带着愤怒和屈辱的辩驳,似乎在被强迫做什么事情。
沈清越眼神一冷,走上前,没有按门铃,而是直接抬手,“咚咚咚”,用力敲响了房门,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突兀。
里面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几秒后,房门被猛地拉开一条缝,一个满脸横肉、神色不善的男人探出头,张口就想骂:“他妈谁啊……”
他话还没说完,他身后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脸色猛地一变,急忙上前一把推开那个横肉男,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沈清……沈总?您怎么……有什么事吗?”
沈清越目光懒洋洋地越过他,扫向屋内。
客厅里一片狼藉,六七个男男女女或站或坐,眼神各异地看着门口。
而周慕言,则被反绑着双手,狼狈地跌坐在角落的地上,露出清俊却带着明显巴掌印的脸颊,头像身上都是伤,嘴角甚至有血迹。
沈清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没有回答花衬衫男的问题,而是直接推开他,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客厅。
她无视那些投来的目光,径直走到客厅中央唯一还算干净的沙发前,优雅地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角落里的周慕言身上,红唇微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房间:
“他是我感兴趣的人~”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
周慕言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还有绝处逢生的希冀。
花衬衫男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试图解释:“沈总,这……这是个误会,我们只是请周先生过来谈点事情……”
“谈事情需要绑着谈?还谈出巴掌印了?”沈清越打断他,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花衬衫男,“解开。”
花衬衫男犹豫了一下,但在沈清越的目光下,还是示意旁边一个人去给周慕言松绑。
绳子解开,周慕言活动了一下被勒出红痕的手腕,挣扎着想站起来。
沈清越却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周慕言愣了一下,还是依言走到她面前。
“转过去。”沈清越命令道。
沈清越看清了他脸颊上那清晰的的五指印还有身上的各种伤。
她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她转回头,目光如同冰冷的手术刀,缓缓扫过那几个人:“谁打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吭声。
就在这时,一个很骚包的年轻男子却像是被沈清越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猛地冲上前,指着沈清越尖声道:“我打的!怎么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事?强闯民宅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沈清越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她猛地抬手——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那个骚包男人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那男人直接被打得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才勉强站稳。他捂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瞪着沈清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打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那男人如同被点燃的炮仗般的尖叫和怒骂:
“啊——!!!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爸是博睿资本的老总!你敢动我?!我让你在京市混不下去!!”
典型的“我爸是李刚”式叫嚣。
沈清越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她一步步走到那男人面前,无视对方怨毒的目光,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沈清越微微俯身,凑近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力:
“哦?博睿资本的老总?”
那博睿公子见沈清越无视他,怒火更炽,竟伸手狠狠推了沈清越的肩膀一把,口中不干不净地骂道:“操!哪来的臭娘们,敢管老子的闲事?给脸不要……”
“脸”字还未完全出口,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再次响彻客厅,甚至比刚才扇在周慕言脸上那一下更加狠厉!
沈清越在被推得微微踉跄的瞬间,已然稳住身形,并以所有人都没看清的速度,反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博睿公子的脸上!直接将他后面污言秽语全打了回去!
这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博睿公子整个人都歪向一边,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沈清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续被同一个人打了两次!
“嘴巴放干净点。”沈清越甩了甩手,眼神冷得如同数九寒冰,“没人教过你,做人的基本道理是管好自己的嘴和手吗?既然没人教,我不介意代劳。”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
博睿公子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尤其是在一群朋友面前,被一个女人接连掌掴?
他羞愤交加,几乎要失去理智,还想冲上来。
沈清越却看都没看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只是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周慕言淡淡道:“刚才他怎么推的我,怎么骂的人,你去,去讨回来。”
周慕言没有丝毫犹豫,大步上前。
周慕言毫不客气,一脚踹在他膝弯,迫使他跪倒在地,紧接着,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专挑肉厚疼痛的地方招呼,既不会造成致命伤,却足以让他痛彻心扉,哀嚎连连。
“够了。”沈清越清冷的声音响起。
周慕言立刻停手,喘着粗气退回到她身后。
花衬衫男和其他几个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想要劝阻,却在沈清越那无声的气场压迫下,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沈清越走到瘫在地上呻吟的博睿公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摊烂泥。
她抬起脚,用鞋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看来,光是肉体上的疼痛,并不能让你长记性。”沈清越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给你爸打电话。”
博睿公子被打得晕头转向,听到这话,更是懵了:“……什……什么?”
“现在,立刻,给你爸,博睿资本的老总,打电话。”沈清越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脚下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花衬衫男等人彻底噤声,完全摸不清沈清越这步步紧逼究竟意欲何为。周慕言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却掌控全场的身影,心跳如擂鼓。
博睿公子被打怕了,又被沈清越的气势完全压制,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找到了备注为“爸爸”的号码拨了出去,按下了免提。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中年男人沉稳中带着一丝宠溺的声音传来:“喂,儿子,怎么了?聚会玩得不开心?”
“爸!”博睿公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和痛呼,“我被人打了!快被打死了!一个疯女人,她指使别人往死里打我!爸你要给我做主啊!”
电话那头的博睿老总声音瞬间阴沉:“谁?谁敢动我儿子?报警了没有?”
“没……没有……她,她让我给你打电话……”
“把电话给她!”博睿老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博睿公子忍着痛,将手机朝向沈清越。
沈清越却并未去接,只是对着手机的方向,用她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慵懒却又清晰无比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开口:
“王总,你好。”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博睿老总的声音带着审视和怒意:“你是谁?为什么打我儿子?”
沈清越仿佛没听到他的质问,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博睿资本实力雄厚,正好,我这边,穹星科技,最近缺笔融资,不知道王总……有没有兴趣投一点?”
穹星科技?!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博睿老总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合时宜的“融资询问”给砸懵了!穹星科技!那个技术碾压瑞林、订单接到手软、被无数资本追捧的当红炸子鸡!
它的实际控制人沈清越,更是最近京市风头最盛、手段最狠的新晋资本大佬!
自己的儿子……竟然惹到了这位煞星的头上?!还被她当场抓包在欺凌别人,甚至先动了手?!
博睿老总到底是久经沙场,瞬间就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冷汗涔涔而下!刚才那点因为儿子被打而升起的怒火,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和权衡所取代!
“沈……沈总?”他的声音明显变了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和讨好,“误会!这一定是天大的误会!犬子无知,冲撞了您,我代他向您赔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番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瘫在地上的博睿公子彻底傻了眼,脸上的痛苦和委屈僵在那里,化为了巨大的惊愕和恐惧。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又看看一脸平静甚至带着点玩味笑容的沈清越,大脑一片空白。
花衬衫男和其他几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沈清越对于博睿老总的道歉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却带着千斤重压:
“博睿总,教育子女,还是要上点心。毕竟,下次遇到的,不一定都像我这么好说话,还愿意给你个‘投资’的机会。”
这话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是是是!沈总教训的是!我一定严加管教!绝对没有下次!”博睿老总在电话那头连连保证,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卑微。
沈清越懒得再跟他废话,目光扫过地上的博睿公子:“电话挂了。”
博睿公子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机械地挂断了电话,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
他看着沈清越,眼神里充满了彻底的恐惧和悔恨,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沈清越没再看他,目光转向花衬衫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你们‘请’我的人过来,到底想‘谈’什么‘事情’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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