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的奥迪,像一个滑入深渊的棺材,在屏幕上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天使之家”。
套房里的空气凝固了,连张队粗重的呼吸声都停了。
“回去了。”齐云瑞的声音像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他们把人,送回了老巢。”
“妈的!”张队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声音响得吓人,“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一个病人?大半夜从医院弄出来,又送回福利院?这他妈是治病还是送菜?”
沈行知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看不清他眼神。
“或许,这个病人,就是他们急需的‘菜’。”
这个猜测让齐云瑞和张队都沉默了。
截胡了他们的材料,他们就立刻从医院里补了一个“货”?
“别动。”江月瑶的声音不大,却让准备起身的张队又坐了回去。
她走到地图前,看着那个代表“天使之家”的红点。
“我们截了他们的货,他们肯定慌了。这辆车,这个人,这个病人,就是他们慌乱之下露出的马脚。”江月瑶的语气很平,“我们现在冲过去,就是一头撞进他们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张队憋不住了。
“不。”江月瑶摇头,“我们准备。”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像一个即将走上战场的将军,开始分配任务。
“齐队,张队。”
“在!”两人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从现在起,切断和周泰的一切直接联系。他问什么,就用‘程序’、‘保密条例’拖着。稳住他,让他觉得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还在查纺织厂那堆破烂。”
“另外,准备好你们的人。不是岚城本地的,是你们从京市带来的,绝对可靠的‘烛龙’小队。让他们在外面待命,等我的信号。”
齐云瑞和张队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沈先生。”
“江大师请说。”
“我要‘天使之家’周围,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任何一只苍蝇飞出来,我都要知道它的飞行轨迹。另外,我要那个病人,还有那个司机的全部资料。”
“没问题。”沈行知毫不犹豫,“我的团队已经接管了那片区域的通讯和监控网络。”
“曲歌。”
“江大师,我在这里!”曲歌紧张地站了起来。
“继续挖。”江月瑶看着她,“那个‘周院长’,周文海。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件事,他的人际关系,资金往来,尤其是和‘青岚慈善基金会’以及江丞的J.c.事务所之间的所有联系。把他像洋葱一样,给我一层一层剥开。”
“明白!”曲歌用力点头,手指重新落回键盘上。
“那……那你呢?”齐云瑞忍不住问。
江月瑶走到茶几前,把她从鬼市淘来的那堆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了昂贵的地毯上。
“我?”她拿起那截断掉的“镇魂骨”,掂了掂,“我给我们的武器,升个级。”
套房的门被从里面反锁。
齐云瑞和张队在隔壁房间建立了一个临时的指挥中心,加密的通讯信号不断闪烁。
沈行知戴着耳机,他的团队正将海量的数据流传送到他的电脑里。
曲歌的面前摆了三台笔记本,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快得只剩下残影。
而江月瑶,则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中央。
她先拿起了那截沾染了无数残魂怨气的“镇魂骨”。
曲歌站在不远处,看着江月瑶的动作,有些紧张。
“过来。”江月瑶对她招了招手。
曲歌走了过去。
“你的体质像一块海绵,什么都吸。这东西,能帮你拧干一些。”江月瑶的指尖,燃起一簇小小的金色火焰,火焰在镇魂骨上轻轻拂过。
没有声音,但曲歌仿佛听到了无数声凄厉的尖叫。那些缠绕在骨头上的黑气,像遇到烈日的冰雪,瞬间消融蒸发。
原本灰败的骨头,变得温润、洁白,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江月瑶并指如刀,在那块骨头上一划,骨头应声而断,断口平滑如镜。她取了其中一小块,用一根红绳穿了,递给曲歌。
“戴上。”
曲歌接过,一股温暖平和的气息顺着红绳,从脖颈处蔓延到全身。她脑子里那些挥之不去的哭喊声和恐惧感,好像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平了。
“谢谢江大师。”
江月瑶没理她,她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下一件东西上。
那块黑不溜秋,像坨废铁的天外玄铁。
还有她那五枚用了许久,上面已经出现细微裂痕的五帝钱。
她把五枚铜钱在玄铁旁摆成一个梅花形。
然后,她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滴殷红的血珠,滴落在玄铁的正中央。
血珠没有散开,也没有凝固,而是像一颗活着的红宝石,在玄铁的表面滚动,然后慢慢地渗了进去。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分别滴在了五枚铜钱上。
她的血,就像一种催化剂。
“嗡——”
一声肉眼听不见,却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嗡鸣。
江月瑶双手结印,口中念出一段古老而晦涩的咒文。
那块黑色的玄铁,开始扭曲。它没有融化,而是像一块被无形之手揉捏的橡皮泥,形态不断变化,最后化作一滩流动的,比黑夜还要深邃的液体。
这滩液体,主动地,流向了那五枚铜钱,将它们一一包裹。
江月瑶的脸色白了一分。
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五团正在融合的液体,神识像最精密的刻刀,在上面引导着,雕琢着。
套房里的气压仿佛瞬间降低了。
正在隔壁打电话的齐云瑞,感觉胸口一闷,差点喘不过气。
沈行知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向客厅的方向,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惊异。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当江月瑶的咒文念出最后一个音节时,那五团液体猛地收缩,重新凝固。
五枚全新的铜钱,掉落在地毯上。
它们不再是古旧的黄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带着金属冷光的暗金色。铜钱的表面,除了原有的帝号,还多了一圈圈细密如发丝,却又玄奥无比的金色纹路。
江月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捡起一枚新的五帝钱,指尖轻轻一弹。
“铮!”
一声清越的龙吟,在房间里回荡。
这还没完。
她把那个从鬼市老头手里半买半抢来的,布满裂纹的石质罗盘放在了面前。
这东西里面的能量狂暴而混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但对江月瑶来说,这是最好的“充电宝”。
她拿出一叠空白的符纸,一支朱砂笔。
这一次,她没有用自己的血。
她将左手按在那个混乱的阵盘上,右手持笔,开始画符。
她画得很快。
第一张,符文锐利如刀,笔锋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杀伐之气。
“破阵符。”
第二张,符文扭曲盘旋,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缚灵符。”
第三张,符文结构复杂,隐隐有雷光在笔尖跳跃。
“天雷符。”
她每画完一张,就从阵盘里抽取一股精纯的能量,灌注进符纸里。那些朱砂画出的符文,像被点亮了一样,闪过一道微光,然后又归于沉寂。
她一口气画了十几张,每一张都是寻常玄门中人见都难得一见的高阶符箓。
直到那个阵盘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上面的裂纹又多了一道,里面的能量彻底耗尽,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江月瑶才停了下来。
她将这些符箓小心地收进布包,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雨,快要来了。
在雨落下之前,她得把所有的伞和刀,都准备好。
就在这时,沈行知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江大师。”他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愕。
“说。”江月瑶正在收拾地上的废料。
“我们……查到那个病人的身份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齐看向沈行知。
“他不是普通的病人,也不是什么‘材料’。”沈行知咽了口唾沫,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叫,周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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