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空旷的球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秦风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小腿上传来的剧痛,更是让他瞬间,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法克!”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小腿。
另一边,科比在看到秦风摔倒的瞬间,心脏猛地一抽。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紧张。
他想都没想,立刻扔下手中的篮球,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嘿!你怎么样?!”他蹲下身,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腿……抽筋了。”秦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科比看了一眼他那紧绷得像石头一样的小腿肌肉,立刻就明白了情况。
他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伸手,握住了秦风的脚踝,然后,用力地,将他的脚尖,朝着膝盖的方向,扳了过去。
“啊——!”
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让秦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忍着点!”科比低喝一声,手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想让肌肉撕裂吗?!”
秦风死死地咬住嘴唇,任由科比,用那种粗暴而又有效的方式,为他进行着拉伸。
几分钟后,那股要命的痉挛感,终于,缓缓地,退了下去。
秦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瘫软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科比也松开了手,默默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
球馆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秦风才缓过劲来。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汗流浃背的科比,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今天,是我输了。”
“你是个白痴。”科比却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嗯?”秦风一愣。
“在这种身体状况下,去做那种动作。”科比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异常的严肃,“你是在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秦-风说道。
“极限?”科比冷笑一声,“极限,不是靠这种愚蠢的方式,来试探的。真正的极限,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科学的,系统的训练。是把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重复一万遍,十万遍,直到它,成为你身体的本能。”
“而不是像你这样,用一次华而不实的,愚蠢的冒险,来感动自己。”
科比的话,很不客气,甚至,有些刻薄。
但秦-风,却听了进去。
他知道,科比说的是对的。
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上头了。
是被科比的偏执,和自己的好胜心,冲昏了头脑。
“你说的对。”秦风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太冲动了。”
看到秦风如此坦诚,科比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每天,都这么练吗?”
“只要有时间。”秦风回答道,“你呢?”
“我?”科比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骄傲的笑容,“你知道,洛杉矶,凌晨四点的样子吗?”
那句经典的,未来将流传于世的名言,就这样,在1996年,一个空无一人的球馆里,从一个18岁的少年口中,第一次,说了出来。
秦风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触动了一下。
他看着科比那双,在灯光下,闪烁着偏执光芒的眼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能取得如此伟大的成就。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爱篮球。
也比任何人,都更懂得,什么叫做“坚持”。
“看来,以后,我要把我的闹钟,调得更早一点了。”秦风笑着说道。
“随时奉陪。”科比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笑容,不再是挑衅,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在这个凌晨两点半的球馆里,通过一场无声的较量,一次意外的受伤,和一段简短的对话。
这两个同样骄傲,同样偏执的年轻人,第一次,真正地,走进了对方的世界。
他们发现,在彼此那冷漠和好胜的外表下,流淌着的,是同样滚烫的,对篮球,最纯粹的热爱。
“还能走吗?”科比站起身,向秦风,伸出了手。
“当然。”秦风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小腿,还有些酸软,但已经不影响走路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科比说道,“明天,还有训练。”
“好。”秦风点了点头。
两人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并排,走出了球馆。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科比突然,又开口了。
“下午的发布会,你说的不错。”
“嗯?”秦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科比会主动提起这个。
“把球传给沙克,确实,是目前,最正确的打法。”科比的语气,很平静,“他现在,是这支球队的绝对核心。我们,都需要围绕他来打球。”
“但是,”科比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秦风,眼神,再次,变得锐利如刀。
“这只是‘目前’。”
“未来,这支球队,会是我的。”
“洛杉矶,也将会是,我的城市。”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是如此的笃定,如此的理所当然。
仿佛,他不是在说一个目标,而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秦风看着他,笑了。
“是吗?”
“那可不一定。”
“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科比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秦风的眼睛里,燃烧着和他一样的,不,甚至,是比他,更加炽热的,野心和欲望。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退让。
空气中,刚刚才建立起来的,那丝温情和默契,瞬间,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烈的,火药味。
“我们,走着瞧。”
最终,科比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秦风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这才对嘛。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永不服输的,黑曼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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