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况！敲铜盆！”
涂大牛带队巡一圈回来，刚刚在篝火边坐下，顺手扔几根木柴进去。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板车上，多出一只手，正在往外抻米袋。
“什么人！”
“抓小偷！”
“站住！”
呼喊声响成一片，涂大牛正欲带人冲上去。冷不防，有人比他更快。
“兄弟们，该咱们练练手了。也让巡逻的兄弟们歇歇。”
花婶体形彪悍，即使在黑夜中也是十分的抢眼，带着自己这一队十多个队员，
疾如风、迅如雷，
花婶已经将被偷走的米粮袋子，给扔回了骡车之上。其身后的乡邻们，也举着武器冲上前去。
嗖！
一连十一道身影，落在了板车周围。
一道娇喝响起，
“不问自取是为偷，兄弟们，打！”
清如这一声，彻底拉开了序幕。
黑夜中，嗵，嘭，不时地还有金铁交鸣之声。
清如大铁枪挥动，将几个魁梧的壮汉，打倒在地，她便退到一边拄着大铁枪观战。
察觉到身后有人要加入，她大铁枪一横，给拦住了，
“大哥，先别让唐叔、董叔他们上了，也该让他们锻炼下了，总是要让他们见识下的。”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下，
“好吧，咱们先看看，只要他们别受伤即可。”
“把火把点起来，看看是哪个，来咱们这里偷粮的。”
借着火把的光亮，大家看清了，就是一群十多岁的少年，已经被压着打了。
“饶了我们了，大爷饶了我们，再不敢了。”
这群少年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求饶，清如看了一圈，那两个壮汉还倒在那里。
“他俩是你们什么人？”
听见有人问，少年们互看一眼，又看向倒地的壮汉，摇头，
“不认识，不是我们一起的！”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清如打量了一阵，这些少年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刚才的打斗，也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些少年身上已经青青紫紫。再反观己方，甚至连个布丝也没有掉。
“不对！”
清如正想与大哥说，放掉这些少年，猛然间，瞧见那两个壮汉，正偷瞧这边的动静。
望见自己看过去，又闭眼装死，企图蒙混过关。
“大哥，”
清如拉低了徐彦修，伏在他耳边说了一阵。
徐彦修悄悄仔细打量，对着妹妹点点头，
“董叔，麻烦你将这两个壮汉远远地扔了，可别脏了咱们这块地儿，今晚还得在这里宿营呢。”
徐清如则是走到了少年们面前，弯下了腰，猛然大喝一声，
“还等什么呢，还不远远地离了他们俩，等死呢。记住，可别再做坏事儿了。”
少年们起初还互相望了望，少年群中有个矮小的少年，骤然间起身便跑，其余的少年随在他身后，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巡逻队，今后都警醒些，咱们大家也要多长双眼睛。”
清如往回走，与结拜兄妹们一道在方才的树下盘坐，
“咱们这是一到这里，便招了眼了。以后的路，咱们要当十二分的心了。”
清如说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今日先休息吧，这一阵子够烦人的。”
天还未亮，徐彦修便把乡邻、族人，都给唤了起来，
“出发，早饭咱们再择地而吃，现在先离开这里。”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待天亮后，他们宿营的地方，先后有十多波人过去溜达。
心中暗叹，下手晚了，应该昨晚那帮小子动手时，就该一窝蜂地上去，也许还能搞一下子呢。
当然这些，可就不是正跟五位老人说话的彦修，所能知道的了。
“五位爷爷，刚才我寻思了下，咱们到前面寻个隐蔽些的地方，先停一停，给车队做个伪装。”
他看了一眼，觉得储藏丰富，现在也是原罪了。
“至少，不能如现在这般明晃晃的，太招眼了。”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陆杨从前头急匆匆地跑回来。
“彦修，前面五里处有个地方，咱们可以暂时歇下，那里的人也不太多。”
徐彦修与五老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只能这样了，咱们尽量做得隐蔽些吧。”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车队停了下来，
“大嫂，你在这里歇着，”
清如看着大嫂从车上下来，小大人儿似的嘱咐一句，转头又对何芳，
“芳婶，照顾好我大嫂。我去这四周转转，看看能不能寻到水源，咱们的水囊，也得补给一下了。”
清如、陆石头等结拜兄妹，结伴一起钻进一旁的坡林。
“大家散开些，谁先发现水源了，出声示警，咱们再都过去。”
清如说完，自己率先选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一脚踩下去，脚下咔吱一声，干枯的野草立时断折，一股烟尘扬起。
“这里，似乎干旱得更久。”
她低声嘀咕了句，双目不住地睃巡，只是一片干枯，中间点缀了蔫巴巴的绿意。
她看看走出了不近的距离，脚步拐了个弯，从一旁往回走。
“许老三、黄土蛋、黄狗娃！”
突然她发现，自己的旁侧有人慌张地跑过来，急忙叫住了人。
“清如，你在这里，太好了！”
清如没注意听这三人的话，反倒一眼看到他们仨，身上的狼狈，立马立起了眼睛，
“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狼狈？”
“如八姐，”
黄狗娃呲牙咧嘴地，
“我们发现有个小石壁往外渗水，我们正接着水呢，从林子深处出来一伙人。也不由分说，上来便拳打脚踢。”
“你们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吗？”
许老三捂着后腰吱声了，
“如八姐，你也别怨怪了，咱们只有仨，对方有十多个呢。”
说着说着，他声音愈发低了下去，一双手捏衣襟，左脚尖蹭着地面，都要抠出个洞来了。
“走，带我过去看看。这样，黄九弟，”
清如看向黄狗娃，他在这一众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九，
“你现在就回去叫人，记住，一定要带了水囊上来。我这便跟他们俩上去看看，你先回去报信儿。”
不提黄狗娃如何去送信儿，这边徐清如提了大铁枪，许老三、黄土蛋带路，杀气腾腾地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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