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林晚做红烧肉，给林月家端了一碗，凯凯吃了两块就缠着要第二碗，陆骁也边吃边说“晚晚这手艺绝了”。林月看着爷俩的馋样，心里也犯了嘀咕：“我也学着做做，总不能每次都蹭人家的。”
第二天一早，林月就揣着粮票去供销社买了块五花肉——特意挑了肥瘦相间的，卖肉的师傅说这种做红烧肉最香。回到家，她照着林晚说的步骤，先把肉切成方块，焯水去血沫，然后架起炒锅倒油，抓了两把白糖扔进去。
“火小点，火小点！”林月嘴里念叨着，可手里没个准头，燃气灶的火苗窜得老高，锅里的糖没一会儿就变黑了，还冒起了糊烟。她慌了神，赶紧把肉块倒进去，翻炒了几下，一股焦苦味立马飘了出来。
“完了完了，搞砸了！”林月看着锅里黑乎乎的肉，懊恼得直跺脚，拿起铲子就想往垃圾桶里倒。正巧陆骁下班进门，鼻子一抽就闻见了焦味，再看林月这架势，赶紧冲过去按住她的手：“别倒！这肉看着挺好的，焦点香！”
“香啥呀，都糊了，肯定苦得没法吃。”林月噘着嘴，眼圈都有点红，“我还想给你和凯凯做顿好吃的呢，结果弄成这样。”陆骁赶紧把她手里的铲子拿过来，盛了一碗黑乎乎的红烧肉放在桌上，又盛了两碗米饭：“咋就不能吃了？我在部队拉练的时候，压缩饼干都啃得香，这好歹是肉！”
说着，他就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嘴里，牙齿咬下去，焦皮的苦味直往喉咙里钻，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大口嚼着：“你别说，这焦香焦香的，比食堂的红烧肉有味道！真下饭！”他扒拉着米饭，就着红烧肉，没一会儿就吃了一碗饭。
林月半信半疑地夹了一小块，刚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苦死了！你别骗我了，快别吃了。”陆骁却笑着又夹了一块：“不苦啊，我觉得刚好！你看，凯凯肯定也爱吃。”正说着，凯凯放学回来，一进门就喊“吃肉香”，陆骁赶紧夹了块肉递过去：“儿子，尝尝妈妈做的红烧肉，老香了！”
凯凯张嘴咬了一口，小脸立马皱成了包子：“苦！妈妈，不好吃！”陆骁赶紧瞪了儿子一眼：“小孩子懂啥！这是妈妈特意做的焦香款，多吃两口就习惯了。”说着又给凯凯塞了口米饭，硬是把那碗糊红烧肉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拌了米饭咽下去了。
下午林晚来串门，一进门就看见林月坐在桌边发呆，桌上还摆着空盘子和糊锅底的炒锅。“咋了这是？谁惹你不开心了？”林晚凑过去一问，才知道是红烧肉做砸了。她忍不住笑：“嗨，我还以为多大点事！炒糖色是个技术活，我第一次也做糊了。”
她拉着林月进厨房，拿起炒锅演示：“你看，火得开最小，白糖倒进去慢慢熬，等糖化成深褐色，冒小泡泡的时候就下肉，绝对不会糊。”林月听得认真，还掏出小本子记下来：“小火、深褐色、小泡泡，记住了！”
这次林月照着林晚说的来，小火熬糖，看着糖慢慢融化、变色，冒起细密的小泡泡时，赶紧把肉块倒进去翻炒。果然，肉块均匀地裹上了糖色，红亮诱人，没一会儿就飘出了肉香，比林晚做的还香几分。
“真香啊！”陆骁下班刚进院门，鼻子就被香味勾住了，鞋都没换就往厨房跑，“我就知道我媳妇肯定能成功！这香味，比晚晚做的还冲！”林月笑着把炒好的红烧肉盛进盘子里，刚端上桌，陆骁就拿起筷子，先夹了块最嫩的给林月：“你先尝，肯定好吃！”
林月张嘴咬了一口，肉质软烂，甜咸刚好，一点苦味都没有，眼睛一下子亮了：“成了！真的成功了！”陆骁又夹了块给自己，嚼着嚼着眼睛都眯成了缝：“我的天，这也太好吃了！比部队食堂的大师傅做的还香，我媳妇真是天才！”他一边夸，一边不停地夹肉，没一会儿就吃了大半盘。
晚上，凯凯和柔柔早就睡熟了，小脸红扑扑的，嘴里还嘟囔着“明天还要吃红烧肉”。林月收拾完厨房，累得腰酸胳膊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不想动。陆骁端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她：“歇会儿，今天站一下午炒肉，胳膊肯定酸了。”
他挨着林月坐下，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掌心贴着她的胳膊轻轻揉捏——从手腕到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缓解酸胀。“你看你，胳膊都有点肿了，”陆骁低头看着她的胳膊，心疼地说，“以后想吃红烧肉了我给你做，我在部队炊事班学过，比你这还快还香，不用你遭这罪。”
林月靠在他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油烟味混着肉香，还有他专属的皂角香，心里暖得发烫。“我就是想给你和孩子做点好吃的嘛。”她仰头蹭了蹭他的下巴，胡茬扎得有点痒。
陆骁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慢慢滑到嘴角，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带着点残留的肉香和米饭的清甜。他把她搂得更紧了，掌心顺着她的胳膊滑到腰腹，轻轻摩挲着——她今天系围裙勒出了红印，他特意避开那个地方，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她。
“傻媳妇，”陆骁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只要是你做的，不管好坏我都爱吃。不过累着你，我心疼。”他的吻渐渐深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却始终没忘了轻重，偶尔还会停下来问一句“疼不疼”。
林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吻他，指尖插进他的头发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客厅里的台灯暖黄，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空气里还残留着红烧肉的香气，混着彼此的呼吸，满是烟火气里的踏实与缠绵。
“有你做的饭，我每天下班都恨不得飞回来。”陆骁在她耳边轻声说，掌心紧紧贴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怀里，“以后不管你想学啥，我都陪着你，做你最忠实的试吃员。”
林月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原来最好的幸福，就是有人在你做砸时毫不犹豫地兜底，在你成功时真心实意地夸赞，在夜里用温暖的怀抱，接住你所有的疲惫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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