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达茫然地站在电影院的舞台上,刺眼的聚光灯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他的手掌心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裤的侧缝。舞台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声音在他耳中竟如雷鸣般清晰。
台下黑压压的坐满了观众。前排一位穿着碎花连衣裙的老妇人正用手帕擦拭眼角,她身旁的西装男士机械地鼓着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透着审视。后排几个年轻人交头接耳,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季博达的视线扫过每一张陌生的面孔,喉咙发紧——这些人是谁?他们为何会在这里?
身后传来胶片转动的咔嗒声。他缓缓转身,银幕上正在播放的竟是他的人生:六岁时在巷口摔破的膝盖,十五岁暗恋同桌时写在课本角落的名字,二十五岁第一次面试时颤抖的自我介绍......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剐着他的心脏。
当播到他独自在病房签下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幕时,季博达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突然意识到,这些观众或许就是那些曾与他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公交车上邻座的乘客,便利店收银台前的排队者,医院走廊里匆匆走过的白大褂。
银幕暗下去的瞬间,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前排的老妇人站起身来,掌声里带着哽咽;西装男士终于露出赞许的微笑;后排的年轻人也停止了窃窃私语,跟着节奏用力鼓掌。季博达望着这些为他平凡一生鼓掌的陌生人,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原来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这样一场谢幕。
台下昏黄的灯光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起身。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色长衫,皱纹里盛满岁月的痕迹,却有一双孩童般清澈的眼睛。他微微仰头望着舞台上的季博达,嘴角噙着洞悉一切的笑意:季博达,还要再来一次么?
季博达怔住了。他望着老者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忽然福至心灵——那些台下或哭或笑的观众,那些似曾相识的面孔,原来都是自己的前世。那个抹泪的老妇人,是民国时期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母亲;西装革履的眼镜男,是上个世纪留学归来的富商;而窃笑的年轻人,分明就是宋朝那个放荡不羁的书生......
当然。季博达听见自己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影院里回荡,带着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坚定。前世种种遗憾与未竟之事如走马灯般掠过心头,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软肉。
老者闻言抚掌而笑:如你所愿。话音未落,季博达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五脏六腑都被无形的大手揉成一团。皮肤表面传来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般的剧痛,耳畔响起液体汩汩流动的声响。
哇——一声嘹亮的啼哭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迸发。季博达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带变得异常稚嫩,四肢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连最简单的睁眼动作都做不到。潮湿温暖的触感包裹着全身,鼻腔里充斥着羊水特有的腥甜气味。
这怕不是个早产儿。他在心中苦笑,拼命想要撑开沉重的眼皮。外界隐约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和各种混乱的碰撞声,有人用他听不懂的语言急促地说着什么。季博达突然意识到,这次的重生或许比想象中更加艰难——但胸腔里那颗崭新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将希望泵向全身每一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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