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薇的保时捷尾灯在梧桐巷口消失时，我还攥着那根没抽完的烟，指节都捏得发白。夜风裹着巷子里炒货摊的焦糖味吹过来，才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点 —— 刚才在派出所被揍的疼还没消，身上的啤酒渍干了贴在皮肤上，又痒又黏，只想赶紧回家冲个澡。
梧桐巷是老城区，路灯一半亮一半不亮，昏黄的光线下，墙根的野草长得比膝盖还高。我踩着碎砖往 3 号楼走，刚到单元门口，突然瞥见楼梯间的阴影里站着个人，黑黢黢的一团，吓得我手一抖，烟都掉在了地上。
“谁啊？大半夜躲这儿吓人！” 我捡起烟，借着路灯的光往那边凑，这一看，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 是张曼曼！
她穿了件墨色的雪纺连衣裙，领口是低低的 V 领，灯光下能看见锁骨处泛着细腻的光泽，裙摆刚到膝盖上方三指，走动时能看见小腿白皙的线条，脚上是双米色的平底软鞋，没穿袜子，脚踝处系着根细银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头发没扎，散在肩头，几缕碎发被夜风吹到脸颊旁，比白天在办公室穿鹅黄色衬衫时多了几分柔和，却又因为裙子的贴身剪裁，衬得腰肢纤细、臀部线条饱满，反倒更勾人了。
“你怎么在这儿？” 我往后退了半步，脑子里瞬间蹦出十几个念头 —— 她是来替黄大伟报复我的？还是因为昨天办公室的事想找我算账？毕竟我撞破了她和黄大伟的事，还害她没 “好事” 得逞。
张曼曼从阴影里走出来，路灯照在她脸上，能看见她眼底带着点疲惫，却还是挤出个温柔的笑：“秦受，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你快一个小时了。”
她居然叫我 “秦受”？不是平时在办公室那种冷冰冰的 “秦天穷”，也不是带着施舍意味的 “小秦”，而是软乎乎的、带着点撒娇似的称呼。我愣了愣，下意识就摆出了防备的姿态：“我什么时候回家，好像不用你管吧？”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 眼前的张曼曼可不是办公室里那个颐指气使的副经理，她现在穿着柔软的连衣裙，站在冷风里等了我一小时，我这话也太冲了。果然，张曼曼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暗下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委屈地抿了抿嘴：“我…… 我就是担心你，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都过去了。” 我打断她，心里却软了下来。毕竟她是我惦记了大半年的女神，就算昨天看见她和黄大伟在一起，可那场景总透着点不对劲 —— 黄大伟那副色眯眯的样子，说不定是强迫她的？这么一想，我语气就缓和了，“你找我，到底有事？”
张曼曼眼睛亮了亮，赶紧从随身的米色小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我面前：“这是我朋友的名片，他是云天企业的人事经理。昨天害你被黄大伟炒了鱿鱼，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就跟他打了招呼，你要是想找工作，直接去面试就行，他会照顾你的。”
名片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 “刘建军 人事总监”，还有一串电话和地址。我捏着名片，指尖有点发烫 —— 云天企业可是比之前的公司大好几倍的企业，待遇好，福利也高，她居然特意为我打招呼？
“不用了，我自己能找工作。” 我把名片塞回她手里，不是不心动，而是觉得有点别扭 —— 平白无故接受她的好处，总像欠了她什么。“现在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说完我就往楼道里走，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张曼曼居然也跟了上来，手里还攥着那张名片：“我送你上去吧，你身上还有伤，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我没辙，只能任由她跟着。到了三楼我家门口，我掏出钥匙开门，刚推开一条缝，张曼曼就探头往里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你家怎么这么乱啊？”
我尴尬地挠挠头 —— 地上堆着好几个空啤酒罐，沙发上扔着两件脏 t 恤，书桌上摆着吃剩的泡面桶，阳台的晾衣绳上还挂着没洗干净的袜子，确实够乱的。“男人住的地方都这样，凑活能住就行。”
“不行，太脏了，容易生病。” 张曼曼推开门走了进去，放下包就开始挽袖子，“我帮你收拾一下吧，很快就好。”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弯腰去捡地上的啤酒罐，墨色连衣裙的腰线瞬间绷紧，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腹。我脑子里瞬间炸开了 —— 以前无数次幻想过她在我家里的场景，大多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可从没想过是这样的：她穿着温柔的连衣裙，帮我收拾垃圾，像个真正的女主人。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我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让了让，给她让出了更大的空间。
张曼曼像是没听见我的拒绝，从包里掏出一个大塑料袋，蹲在地上开始捡垃圾。她蹲下去的时候，领口往下滑了点，能看见里面蓝色蕾丝内衣的边缘，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光。我赶紧移开目光，假装看墙上的涂鸦，心脏却跳得飞快，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烟抽多了对肺不好，” 她捡起书桌上的烟盒，皱着眉扔进袋子里，“以后少抽点，实在想抽就吃点糖。”
“哦，知道了。” 我点点头，心里居然有点甜 —— 以前我妈也这么唠叨我，后来我出来工作，就没人管过我了。
她又捡起沙发旁的泡面桶，汤汁洒了点在地上，她也没嫌脏，掏出纸巾蹲下去擦：“方便面没营养，天天吃会把胃搞坏的。明天我给你带点早餐，你记得热一下吃。”
“不用麻烦了……” 我话没说完，就看见她弯腰擦地时，裙摆往上撩了点，露出大腿内侧的皮肤，雪白一片，看得我喉咙发紧。
“还有你这袜子，” 她捡起阳台的脏袜子，捏着袜尖，嫌弃地皱着眉，却还是放进了另一个袋子里，“多买几双换着穿，脏了就及时洗，别堆着，容易滋生细菌。”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乱糟糟的小出租屋有了点家的味道。她的唠叨和办公室里完全不一样 —— 办公室里她总是皱着眉，声音又冷又硬，像在训下属；可现在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嗔怪，更像女朋友在管着男朋友。
“哎，这是什么？” 突然，张曼曼拿着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站起来，脸色瞬间红了，连耳根都透着粉。我凑过去一看，脑子 “嗡” 的一声 —— 那是个用过的情趣用品包装袋，上面印着乱七八糟的图案，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不是我的！” 我赶紧摆手，脸比她还红，“是王小宁那王八蛋上次来我家住，肯定是他落下的！我昨天才发现，还没来得及扔！”
王小宁上周末说他女朋友来这边，想借我家待一天，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留下这种东西，真是坑死我了！
张曼曼哦了一声，声音怪怪的，把袋子扔进垃圾桶里，低着头小声说：“没事，男生有这个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
“真不是我的！” 我急得差点跳起来，“我没女朋友，要这个干嘛？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人……”
“那……” 张曼曼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要不我当你女朋友吧？”
我当时就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张曼曼？综合部的副经理，公司里的女神，平时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的人，居然说要当我女朋友？
“你…… 你说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抖。
张曼曼低下头，手指绞着连衣裙的衣角，脸更红了：“没什么，当我没说……”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个疑问冒出来：她是不是在骗我？是黄大伟让她来试探我的？还是她想报复黄大伟，拿我当挡箭牌？可我一穷二白，没房没车没存款，她骗我什么呢？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啊。
“我……” 我刚想追问，就看见张曼曼拿起拖把，开始拖地。她拖地的时候需要前后移动，弯腰的幅度更大，蓝色内衣的轮廓透过雪纺连衣裙隐约可见，那道深沟看得我热血上涌，赶紧转过身，冲进了浴室。
“哗啦” 一声，我打开花洒，用冷水浇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镜子里的我脸色通红，额头上还带着被张黑揍的淤青，怎么看都配不上张曼曼。可她刚才的眼神那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关掉花洒，擦干脸就往外冲。张曼曼刚好拖到客厅中央，看见我冲出来，吓了一跳，拖把都掉在了地上：“你…… 你怎么了？”
“张曼曼，” 我站在她面前，心脏狂跳，连气都喘不匀，“你刚才说要当我女朋友，是真的吗？”
她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蝴蝶的翅膀。灯光下，她的瞳孔里映着我的影子，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就怂了 —— 万一她只是随口说说，我这么追问，岂不是很尴尬？
“我…… 我是说……” 我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刚才的话，最后只能挠挠头，狼狈地转过身，“没事了，对不起，吓着你了。”
“哦。” 张曼曼捡起拖把，继续拖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望，“快拖完了，拖完我就走。”
我坐在床上，打开电视，胡乱按着遥控器，目光却始终黏在她身上。她拖完客厅，又去拖阳台，偶尔会回头看我一眼，和我的目光对上时，就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笑容像羽毛似的，轻轻挠在我心上，把我的心肝都吊了起来。
终于，她把拖把洗干净，晾在阳台，又把垃圾分袋装好，放在门口。整个屋子瞬间焕然一新 —— 啤酒罐不见了，泡面桶清理了，脏衣服放进了洗衣篮，连桌子都擦得锃亮。
“以后别把房子弄得这么脏了，不利于健康。” 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身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很好闻。
我哦了一声，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突然就僵住了 —— 电视里正在播放情趣内衣广告，模特穿着暴露的衣服，扭来扭去，画面辣眼睛得很。
“别看这个，不健康！” 张曼曼赶紧抢过我手里的遥控器，按了好几下，最后停在一个综艺频道，屏幕里正在播放喜剧小品，逗得观众哈哈大笑，“看这个吧，笑笑能舒缓神经，你今天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我尴尬地挠挠头，没说话，心里却暖暖的。她居然还想着我今天受了委屈，怕我心情不好。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再见。” 张曼曼拿起包，站起来往门口走。
“能不走吗？” 我突然开口，声音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说完我就后悔了 —— 这是我的家，我留她下来算什么事？万一她误会了怎么办？
张曼曼的脚步顿住了，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犹豫了一下才说：“这是你家，我待着不合适。”
说完，她推开门走了，轻轻带上门，没再回头。
我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又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屋子，突然觉得像做了一场梦。可沙发上还留着她坐过的温度，空气里飘着她身上的香味，门口的垃圾袋里还装着她收拾的垃圾，这一切都在告诉我 —— 这不是梦，张曼曼真的来过，还说要当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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