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指用了三分钟抽调电力，亚人墙内的声浪越来越近，何知行心急难耐地来回踱步，子肥泉靠在一旁面无表情。
最后这龙娘实在忍不了了，一把拉过他按在墙上，后者就此老实。
“可以了——”
底格斯话音刚落，两人头上的巨大穹顶突然灯火通明，不远处还可以听见指引游客的播报，整座美术馆当即亮堂起来。
霎时间两人的瞳孔急剧缩小。
?
搞什么?!!
“我不是只叫你们给监控供电吗？!”
何知行大喊，把手机递给子肥泉。
自己英语不好，通过同声传译器会有延迟，有碍追击。
“绕不开的，请稍等——我们在寻找那只饕餮。”
声音被换掉，并不是底格斯那炸麦的密歇根口音，而是另一个谈吐清晰的男声。
“啊，还有一件事，前进指挥部决定抓活的，还请你们手下留情。”
什么?!!!
“她特么和你们那阿拉斯加的灰熊一样凶，你叫我们抓活的?!”
何知行难以置信地骂道。
“——是的，抱歉，我们必须当众处死她，前进指挥部觉得她有很重要的象征意义——”
“你特么——”
“看到那位姑娘了!!!——在……”
前指的专人大声指示着江逸的位置，引导他们前行。
两人对视一眼，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冲进去。
打草惊蛇也没关系，毕竟江逸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
空无一人的饭店里咖啡机开始启动，宣传影片被投在幕布播放，纪念品商店的招牌闪烁着，他们在琳琅满目的藏品中穿梭。
“呼——咳咳咳——好像有一些是咱们的。”
刚刚歇了一会还没缓过来，肺活量又要上压力了，何知行苦不堪言。
“弱者之财自当被贼人瓜分。”
子肥泉冷冷地瞥着这些藏品，听从着专人的指引，见何知行又慢了下来，一把扯住他。
——
那个男音突然变大声。
“她进死路了，现在又得跑出来——你们看得到她!!!前面!!!抬头!!!”
话音刚落，枪声已经响起，子肥泉打开全自动模式射击。
何知行精神一振，确实看到女孩的残影，在拐角处闪过，白裙子闪了一下便消失，子弹全都打在墙上。
“姑娘，还请不要盲目射击，以免打到要害部位——”
“手滑。”
子肥泉打断专人。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管理部的，只是热心市民。”
两人追进去，是美术馆的古华夏展厅，暗金的灯光打在盔甲和水墨画上，尤其肃穆。
“是死路，她逃不了了。”
“不，展厅最深处有窗户，跳下去就是亚人墙。”
子肥泉否定了专人。
“我记得很清。”
何知行诧异地看向她，突然想起这位龙娘确实来过。
但是——
简历里她随着前指来到力士满就被伏击了，哪里有时间参观美术馆?
难道是更早以前?
游行队伍的欢呼声从建筑外钻进来，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
亚人墙里的布控应该还能坚持几分钟，在这段时间里，她只能藏在这个展厅。
怎么找?
何知行看向子肥泉，展厅是纵深式的，灯光打得很暗，几列展柜像是神道森严的武士。
“你能看到那只饕餮吗？”
“这个展厅的摄像头很少，都是从入口往里照的——我们调取了资料，这些东方的藏品闹过鬼，馆长不敢招惹，下令拆掉了一些。”
……
什么鬼???
“只能靠你们了。”
说完那个男声便陷入了沉默。
“墙后布控还有几分钟撤离?”
“三分钟。”
拖不得。
子肥泉深吸了一口气，把夜视仪摘下来丢掉，紧了紧自己的头发。
“你和我保持距离，跟在我后面。”
何知行点了点头，没有坚持和她行动。
自己武力值低了不少，打不过这些上古神兽，掺和热闹只会徒增麻烦。
子肥泉举枪慢慢踏进展厅进行搜索，两人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敌暗我明，那只该死的饕餮应该正冒着腰躲在某个展柜后面，随时出来吓两人一跳……
何知行一想起这茬心里就紧张不少，咽了口唾沫。
自己看的动作电影里，有不少角色都是因为上级的束手束脚而死得很惨。
希望这只龙娘能活着。
——
前面的展柜里有一个庞然大物，黑乎乎的，走进了才发现是名亚人。
干尸状态，全身上下被剖得干干净净，血管和动静脉被用红蓝线描出，金钱鼠尾的脑袋低垂着，眼睛被取掉，头盖骨被挖了四分之一个半圆，露出脑子。
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种类。
不愧是南方联邦的首都。
这个人像烤串一样被架了起来，旁边还摆着什么。
一条被割下来的辫子和四个黑珠子。
……
珠子上二下二地摆着，还有标牌。
“the Eyes of the head(头之眼)”。
和……
“the Eyes Under the Armpit(腋下之眼)”。
——
前面的子肥泉突然啧了一声，这龙娘心里似乎也有不少焦躁，游行队伍的声浪越来越大。
江逸肯定会从尽头的窗户跳出去，要是能直接用枪架着就好了，可惜展厅在前方折了一下，根本看不到最里面。
只能继续搜索。
她转头看何知行，打出手势，叫他配合自己，小声说。
“你从那里绕过去——”
前面一副巨大的明光铠突然朝这位龙娘倾倒，手持的斩马刀对她排山倒海般当头砍下。
子肥泉一怔，一晃脖子把枪带甩掉，举起手中的ar—15架在头顶延缓刀的冲势，快步向后退，枪当啷一声脱手被砸在地。
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从盔甲背后冲出欺身挥拳直冲龙娘面门，后者低头闪躲，那拳从两只龙角间穿过，没收住势打进展柜，玻璃飞溅。
是江逸。
何知行看见两女纠缠在一起，不敢开枪。
子肥泉骂了声，蹲着用脚踹向江逸肚子，趁那只饕餮后退想掏出手枪，后者见状撒腿就跑，眼看就要逃出视界，龙娘来不及上膛，直接把西格绍尔扔过去砸她。
美术馆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游行队伍的先锋似乎已经到达。
江逸的腿被砸中，踩到自己裙子，踉跄了一下爬起来继续跑，闪进拐角。
何知行追上去朝爬窗口的江逸开枪，那只饕餮从窗口掉下，不知生死。
“快追!!!”
子肥泉喊着闪过，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起来，捡起自己的手枪，也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敏捷地跃出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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