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暗室交锋
菜市场地下安全点。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血腥味混合的奇特气味，压抑而紧张。
叶瑾瑜躺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一位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的中年女医生刚刚为她做完检查，正在低声向黑子交代注意事项。小花眼睛红红地站在一旁，手里绞着一块湿毛巾。
林辰快步走进来，目光立刻锁定在叶瑾瑜身上。
“情况怎么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女医生转过头，推了推眼镜，语气专业而冷静：“暂时稳定了。宫缩抑制住了，出血也止住了。但胎儿心率有些不稳，显然是受到了强烈的外界刺激或母亲极度情绪波动的影响。必须绝对静养，不能再有任何打扰，否则下一次未必能保住。”
林辰看向叶瑾瑜。叶瑾瑜虚弱地睁开眼，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嘴唇翕动，无声地说了一句：“不是情绪……是干扰……”
林辰的心沉了下去。他转向医生：“麻烦您了，需要什么药品和设备，尽管开口，我们会以最快速度弄来。”
医生报了几种特效的保胎药和一台便携式胎心监护仪的名字：“这些东西市面上不好找，尤其是马上要用。”
“黑子。”林辰看了一眼。
黑子立刻点头：“明白，两小时内送到。”说完转身就出去安排了，他有他的特殊渠道。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由小花陪着去隔壁房间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林辰和叶瑾瑜。昏暗的灯光下，叶瑾瑜的手下意识地护着小腹，眼神里充满了疲惫、恐惧，还有一丝母性的坚韧。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声音压得很低。
叶瑾瑜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积蓄力气：“下午……大概四点左右……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然后……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大团混乱的噪音……有很多破碎的画面……尖叫……还有……一种冰冷的召唤……”
她喘息了几下，继续道：“……它……它在干扰我……更准确地说……它在试图……接触……或者说……吸引我肚子里的孩子……孩子……很不安……他的能量场被搅动了……”
“它？是那个‘潘多拉’？还是‘女神’？”林辰追问。
“不清楚……感觉很模糊……但那种冰冷的、非人的感觉……很像‘镜厅’里的能量……但又有些不同……”叶瑾瑜艰难地回忆着，“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本能的……扩散和……寻找？”
无意识的扩散和寻找？林辰立刻联想到了p4实验室关于“信息载体”和“定向信号”的发现！难道那个逃走的“潘多拉”能量体，其本能就是在寻找与之同源或者能被它吸引\/控制的目标？而叶瑾瑜腹中的胎儿，因为其特殊的基因构成，成为了一个显眼的“灯塔”？
这个推测让林辰后背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要这个能量体还存在，叶瑾瑜和孩子的危险就不会解除！
“这种干扰，有什么规律或者征兆吗？”林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叶瑾瑜摇摇头：“很突然……但似乎……当我情绪低落或者特别疲惫的时候……更容易被趁虚而入……”这印证了之前关于“心神薄弱者”易受控制的判断。
“我明白了。”林辰站起身，“你安心休息，我会想办法。这里的安全等级会再提升，我会让王猛调一组绝对可靠的人过来外围布防。另外……”他沉吟了一下，“我会尽快安排一次对你的全面脑部和高频生物信号扫描，看看能不能找到干扰的具体模式和源头。”
叶瑾瑜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辰走出房间，黑子已经回来了，正在低声打电话调集物资。
“辰哥，东西很快送到。另外，刚才外面兄弟报告，附近多了几个生面孔，不像买东西的，晃悠两圈又走了。”黑子压低声音说。
林辰眼神一冷：“清理掉。用最干净的手法，别留尾巴。”
“明白。”黑子眼中凶光一闪，转身去安排。
林辰知道，对手的触角无处不在。叶瑾瑜这里的异常，很可能已经被察觉。
离开安全点，回到地面，喧嚣的菜市场人声鼎沸，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与地下的紧张和危险仿佛两个世界。林辰深吸了一口混杂着各种食物气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切换回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身份。
他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而是先拨通了王猛的电话。
“猛子，挑四个绝对信得过、意志最坚定的队员，便衣入驻菜市场安全点，负责外围暗哨，最高警戒级别。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先控制再说。”
“是！”
接着，他又拨通了秦梦雪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喂？”秦梦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梦雪，说话方便吗？”
“嗯，你说。”
“我需要你以市局技术处的名义，秘密协调一套最先进的脑电波和生物能量场扫描设备，还有操作专家，要绝对保密。对……一个重要的证人需要做一次特殊检查。”林辰没有明说是叶瑾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我来安排。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明白了。”
安排完这些，林辰才发动车子，驶回省委大院。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只有微微抿紧的嘴角透露着内心的波澜。
办公室桌上，又堆起了新的文件。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是关于那个海外人才引进项目的最终审批稿，需要他这里会签。
看着那份文件，林辰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拿起内线电话：“小陈，让干部处的同志，把引进人才库里那位从瑞士回来的约翰·陈（John chen）博士的所有申报材料，立刻送到我办公室来。详细的那套。”
他决定，就在今天下午，会一会这位背景神秘的科学家。有些交锋，必须在明面上进行。
下午三点，省委小会议室。林辰坐在主位，旁边是组织部和科技厅的相关负责同志。气氛严肃。
门被推开，在工作人员引导下，一位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合体的西装，笑容谦和，目光明亮而自信。
“林主任，各位领导，下午好。我是John chen，很荣幸见到各位。”他主动上前，微微躬身，与林辰握手。他的手干燥而稳定。
“陈博士，欢迎回国。请坐。”林辰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示意他坐下。
例行公事的寒暄和介绍后，谈话进入正题。林辰的问题开始变得深入而具体，不仅涉及他的研究领域，更 subtly 地延伸到他之前所在研究所的资金来源、合作对象、甚至对一些非主流科学理论的看法。
这位John chen博士应对自如，言辞谨慎而专业，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林辰敏锐地注意到，每当问题触及到其研究所的深层背景或某些敏感领域时，他的眼神会有极其短暂的闪烁，回答问题时会不自觉地多用一些模糊性的学术术语来规避实质内容。
“……所以，陈博士认为，生物信息能量场这类跨前沿领域，目前的瓶颈主要在哪里？”林辰抛出一个看似专业，实则埋着钩子的问题。
John chen推了推眼镜，笑容不变：“瓶颈在于观测手段和理论模型的脱节。我们需要更精密的仪器来捕捉那些微弱的信号，同时也需要跳出传统生物学的框架，引入更多物理和信息学的模型。这需要跨学科的深度合作，这也是我选择回国发展的原因之一，国内在这方面提供了非常好的平台和机会。”
回答得天衣无缝，但林辰却从他那过于流畅和完美的表述中，嗅到了一丝经过精心排练的味道。
谈话持续了约四十分钟。结束时，林辰笑着站起身：“感谢陈博士的分享，受益匪浅。希望你在国内工作顺利，早日做出成绩。”
“谢谢林主任鼓励，我一定努力。”John chen再次与林辰握手，笑容依旧谦和。
送走John chen，组织部的同志也离开了。林辰独自站在会议室窗边，面色沉静。
这个人，很聪明，也很警惕。他的背景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干净。虽然这次谈话没有抓到任何把柄，但林辰几乎可以肯定，他与“黄金血脉”脱不了干系。他回国，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科研。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秦梦雪发来的短信：「设备和人已协调好，明早九点，市局特殊技术检验中心，三层保密楼层。」
林辰回复：「收到，准时到。」
他看向窗外，城市在阳光下运转如常。但暗室之中的交锋，已然开始。无论是地下的威胁，还是台上的对手，他都必须一一应对。
风暴正在迫近，他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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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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