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三个月以内，他的这些默认，斯内普还可以推到那个该死的约定上，但现在不可以了。
该结束了。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对方一个明确的肯定的答复呢？
他怎么可能……
斯内普惶恐的内心几乎无法抑制的坠落坠落，直到跌入谷底。
在还完戒指之后，斯内普几乎是转身就走，没有给卡尔一点点的反应机会，一点点都没有。
啊？什么？
不对？
卡尔几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想要上前，但刚刚巨大的信息量几乎让他整个人蒙住了，手掌心传来的硬度昭示着自己已经被甩了的事实，那颗漂亮的蓝色戒指，躺在卡尔的手掌心中。
而在一回神，斯内普已经离开了，他几乎已经看不到对方的影子，他走的极快，也有不想卡尔追上来的因素在。
而卡尔，看着空荡的走廊，他缓慢的吐出了一口气。
不是！？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他把告白的话吐完之后，斯内普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这简直是急转直下，他哪里表现得不好吗？刚刚的气氛暧昧不清又带着些许说不清的东西，明明是告白率最高的时候啊。
为什么他得到的答案不是yes，i do？
梅林还是上帝！谁能告诉我对方到底怎么了？还是说其实应该去问丘比特……
一向以唯我主义的卡尔此时此刻居然被冲昏头脑的真的想过要去问一问神明或者古人。
不……
显然不是自己的问题，刚刚的氛围确实很不错，如果是自己肯定耶耶耶了，所以对方到底是怎么了？
卡尔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
对方难道在情感上有过创伤？卡尔回想起斯内普那一瞬间的眼神，绝望麻木，这些都不足以表达，那是更加复杂的情绪，好像望不到头的黑色隧道。
情感上的创伤……
也不是没有可能……
或者说极有可能。
并不一定是恋爱受伤，一般来说，原生家庭，校园环境，恋爱经历以及社会交往，这些都可能造成一定程度的情感创伤，卡尔知道斯内普的性格必然之前遭遇过很多痛苦，但他不知道对方已经这样了……
已经变成这样程度的应激障碍了……
自己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或许真的应该缓一缓……
现在仔细想想。
他完全不了解西弗勒斯的原生家庭，包括之前的校园生活，以及之后的一切，他了解的只有对方的三个月……
还有那一本属于他前半生的笔记，以及那个黑魔印记……
他或许可以旁敲侧击的套邓布利多的话，如果邓布利多实在套不了，他还可以选择之前的教授套话……
海格最适合，他很容易说漏嘴……
卡尔说过的，他不擅长忍耐，想要的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
但是……
如果那些是西弗勒斯不想告诉他的，那么他知道了一切又有什么用处呢？
卡尔的脑袋陷入了沉思。
他对自己没有把握好告白时机导致对方出现这样的情况而自责。
那现在要追过去吗？卡尔抬起脚，似乎是想要前往地窖。
不……
卡尔顿住了脚步。
卡尔吐出一口气，对方的语气很明显，他或许不想看到自己，或许自己现在离开霍格沃茨才是好主意……
毕竟他们的约定就是这样的。
不是吗？
如果自己的存在真的给对方造成了困扰，那么自己就应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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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到地窖的斯内普，他首先是将门反锁起来，随后他倚靠在门上，缓慢的吸气，又呼气，他显得狼狈不堪，因为刚刚接近逃跑的行为，以及被卡尔的话语一棒子敲醒的大脑——
过了很长时间，几乎不知道多长时间，等到斯内普感觉他混乱的大脑，逐渐恢复了平静。
他抬起了他自己的手。
“Expecto patronum”，斯内普缓慢的念动了咒语，随着他挥动自己的魔杖，一只漂亮的银白色的牝鹿缓慢的凝结，这让斯内普原本攥紧的心脏舒展开了，在念动魔咒的一瞬间，那个占满他整个前半生的红发少女再次浮现。
牝鹿灵巧的在空中绕了一圈，看上去灵动极了。
非常漂亮又强大的守护神。
如果忽略掉它的忽明忽暗……
但那并不重要……
起码斯内普忽略了这一点。
是的，对方的死亡，是他需要用一生去赎的罪，他需要保护莉莉·伊万斯的孩子。
如果他在想着这些，那么……
他就不该接受卡尔。
斯内普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对方并不想去注意，其实这三个月以来的记忆，几乎已经能够将他前半生的一切完全覆盖了，因为在任何瞬间，他的脑袋里面都会想起卡尔在任何时候，都带着爱意的漂亮的眼睛……
他在刚刚的一瞬间，几乎无法依靠之前熟悉的技巧凝结出一个合格的守护神，并且……
守护神绕圈跑动的方位，正对着拉文克劳的塔楼……
包括他的地窖，散落在桌面上的炼金手册，地上会出现的明显不属于斯内普的发丝，还有角落里面的独属于巧克力糖的纸篓……
还有胃……
斯内普几乎能感觉到那里有灼烧般的痛苦，或许应该吃颗糖果，这样就会好一点，斯内普下意识的去摸。
但那个地方已经见底了，或许再也不会有了……
那些都是卡尔留下的痕迹。
那怎么可能抹除？
心的天平，在一瞬间，发生了倾斜，虽然天平的主人又强行的把它掰回了，自以为的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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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斯内普几乎不确定卡尔到底还在不在霍格沃茨，他想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会在立刻就离开，然后再也不回来。
斯内普在一瞬间不自觉的望着卡尔的位置，他有些出神，而后又在下一瞬间，将头强硬的掰了回去。
那个位置依旧是空的，直到很晚很晚，直到餐厅里面都不再有人了。
但斯内普一直在那里，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吃哪怕一点点的东西……
只是在那里坐着，像是一尊雕塑一样……
或许对方连夜收拾自己的行李回了德国，是的，那是正确的选择。
他根本就不应该爱自己。
他应该选择一个没有那样过去的人去爱……
斯内普真的那样以为。
这对卡尔来说会是个好选择，对自己来说也是。
如果忽略掉他空洞的麻木的心脏来说。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斯内普太习惯心脏这样了，在没有卡尔的三个月来，他每天都是那么度过的。
只是需要再次习惯罢了。
就在斯内普准备照常起身，然后回到他的地窖……
“晚上好，西弗勒斯，我来晚了，因为我想了些许事情……”，黑发的男人绑着属于他的低马尾，他依旧在马尾的最底端系着那个漂亮的白色蝴蝶结，对方看上去很好，蓝色的眼睛依旧漂亮且有神，并且……
他表现的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表现的好像被严词拒绝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你……”，斯内普的声音恢复了那股生硬的麻木的，带着些许冷漠的……
“我没走，虽然我跟你说过我会消失的一根毛都不剩，但邓布利多一时间找不到替代我的炼金师，我的学生们也不能忽然离开我……”
“你总不能让他们一学期之内换三个炼金学教授，这对他们的影响太大，所以我想这份工作就先做着吧。”，卡尔说道，他的语气平静又有礼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所以抱歉。”，卡尔的声音带着些许歉意。
所以抱歉，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这是卡尔真正想要说的话。
“我想即使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们也完全可以当朋友不是吗？没必要那么排斥我，还要一起工作呢。”，卡尔表现得得体极了，如果忽略掉他抬眸看向斯内普那一瞬间的侵略性的眼神。
“当然……工作顺利……”，斯内普生硬的扔下了这句话……
而卡尔，则是缓慢的吐了一口气，他的心底因为他说出的那些话，在缓慢的滴血……
不过……
这样的时光不会持续太久的……
卡尔发誓他一定会走进斯内普的心中，他一定会让他主动的说出口，他到底为什么那么痛苦。
而他，会跟对方一起面对那些的。
而那个时候，就是他们会在一起的时候。
卡尔发誓。
他现在还不想放弃，他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即使他知道他这样或许会给对方造成麻烦……
好吧，卡尔完全承认。
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不想只跟斯内普有这短暂的三个月，他想有三年，三十年，以后的百年……
这些他都想要……
所以他是不会放手的……
卡尔的手逐渐攥紧，以至于指甲嵌入了手掌……
“哦，对了。”，卡尔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他将自己口袋里面的巧克力糖果摸了出来，他将那里面一半的糖果拿了出来，随后拉住斯内普的手腕，强行塞入他的手里，与此同时，他舒缓了自己的手掌。
“分你一点，现在或者记得在上课的时候吃，小心低血糖……”，卡尔指了指脑袋，看上去只是单纯的担心对方的身体。
但即使这样……
斯内普下意识拿了一颗糖，随后吞入了腹部，原本因为没吃什么早饭所变得空荡的胃，在一瞬间涌入了些许的暖流，缓解了那该死的阵痛……
好吧……
或许斯内普本来能够习惯的。
但现在看来……
看上去某人又要无法习惯了。
卡尔不擅长忍耐，但对于现在的西弗勒斯，他是个例外，卡尔愿意等待，为了更好的在一起。
他现在在忍耐，但那并不代表他放弃了对方，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卡尔说过，他是自己的必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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