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教主一行人迅速消失在深邃的密道中。
留下的河西王面如死灰,看着一片狼藉、死伤遍地的石窟,又看看虎视眈眈的慕容雪等人,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怨毒。
“好!好!你们毁了本王的心血!那谁都别想活!”
他整个人已近乎癫狂,猛地扑向祭坛一侧,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石制机关枢纽。
“阻止他!” 柳明轩见识广博,立刻意识到不妙,大声喝道。
说时迟,那时快!
倏!
灰衣人风影身形如电,一指凌空点向河西王后心。
但终究晚了一步!
河西王拼着硬受一指,狠狠地将那机关按了下去!
“咔嚓嚓——轰隆!!!”
一阵沉闷的机括巨响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石窟剧烈震动,就跟发生了地震一般。
紧接着,四周墙壁和顶壁的缝隙中,突然喷涌出炽热的、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暗红色岩浆!
同时,另外一些管道中则倾泻出冰冷刺骨、冒着森森寒气的黑色毒水!
岩浆与毒水相遇,爆发出更加剧烈的反应,嗤嗤作响,蒸腾起大片有毒的雾气!
更有数道厚重的精铁闸门从上方和通道口轰然落下,封死了大部分出口!
“是地宫自毁机关!” 柳明轩脸色大变,“快找生路!”
整个地下石窟,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
温度急剧升高,岩浆蔓延,毒水横流,毒雾弥漫,加上不断坠落的石块,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残存的圣火教徒和王府侍卫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却大多都被岩浆吞没或被毒雾放倒。
一个个死的凄凄惨惨戚戚。
“跟我来!” 灰衣人对这里似乎极为熟悉,他低喝一声,指引方向,“那边有一条废弃的水道,或许可通外界!”
大家不敢耽搁,慕容雪强忍伤势,与墨鹰一左一右护住救出的那几名惊惶失措的女子,柳明轩、赵辰带领六扇门精锐断后,李青瑶则照顾受伤的同伴,奋力向灰衣人所指的方向冲去。
路途险象环生,不断有通道坍塌,岩浆喷涌。
一名六扇门好手为了推开挡路的巨石,慢了一步,被一股突然喷出的岩浆卷入,瞬间化为焦炭,惨不忍睹。
墨鹰怒吼着挥刀劈开一块坠落的钟乳石,手臂被尖锐的石棱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但他浑然不觉。
慕容雪剑光如幕,将溅射过来的毒水和碎石挡开,脸色愈发苍白,内伤阵阵作痛。
关键时刻,柳明轩展现出过人的冷静与指挥才能,他精确判断着机关触发的时间和位置,指挥众人交替掩护,险之又险地避过一次次灭顶之灾。
灰衣人则如同黑暗中的向导,总能找到最安全的落脚点和最可能的生路,他那诡异的身法和对机关的熟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经过一番生死时速的逃亡,慕容雪他们终于冲进了一条狭窄、潮湿、充满霉味的废弃水道。
水道中尚有及膝深的冰冷积水,但暂时隔绝了外面的高温和毒雾。
身后传来连绵不绝的坍塌声和岩浆奔流的轰鸣,整个地宫正在彻底毁灭。
众人沿着水道拼命向前,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以及新鲜空气的味道!
“出口!” 李青瑶惊喜地叫出声。
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那是一处被藤蔓和碎石半掩的洞口,位于一处偏僻的山崖之下。
大家奋力扒开障碍,鱼贯而出,重见天日,才发现外面已是黎明时分,凉州城的方向隐隐传来喧嚣,而他们身处城郊荒山之中。
劫后余生,大家皆筋疲力尽,或坐或躺,大口喘息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回想方才地狱般的经历,犹自心有余悸。
清点人数,出发时的六扇门精锐折损了四人,另有数人带伤,救出的女子也只剩下了五人,其中就包括那个较为镇定的紫衣少女。
慕容雪伤势不轻,立刻盘膝运功调息。
墨鹰简单包扎了伤口,警惕地巡视四周。
柳明轩和风影则低声商议着下一步行动。
虽然捣毁了地宫,救出了部分人证,但圣火教主携关键碎片遁走,河西王生死不明可能已葬身火海,也可能还活着。
凉州城仍是龙潭虎穴,远远谈不上胜利。
慕容雪运功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红润,但内伤并非一时半刻能够痊愈。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大家疲惫而沉重的神色,尤其是那几名惊魂未定的被救女子,心中不由一叹。
“此地不宜久留。” 柳明轩见慕容雪收功,立刻上前沉声道,“河西王虽可能已死,但他在凉州经营多年,党羽众多。
圣火教更是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凉州城方向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钟鸣声,紧接着,隐隐可见城中多处升起狼烟,显然是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片刻后,一骑快马从官道方向奔来,是柳明轩事先安排在城外的暗哨。
那暗哨滚鞍下马,气喘吁吁地禀报:“柳大人!不好了!凉州城四门紧闭,全城戒严!
王府发出海捕文书,诬陷慕容姑娘、墨大侠等为刺杀河西王的钦犯,画影图形,悬赏捉拿!
现在城内城外都是官兵和王府侍卫,正在大肆搜捕!”
他语速极快,充斥着急躁和惶恐。
众人闻言,脸色更加凝重。
果然,对方反应极快,而且倒打一耙,将他们污蔑为凶手!
这样一来,他们不仅面临圣火教的追杀,还要应付朝廷官府的围捕,形势极其险恶。
“好恶毒的手段!” 墨鹰怒道。
慕容雪站起身,虽然内伤未愈,但眼神依旧坚定:“预料之中。我们先找个安全地方落脚,再从长计议。”
灰衣人开口道:“我知道一处地方,或许可暂避风头。”
“前辈三番五次出手相救,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这会儿慕容雪终于忍不住问起对方身份,虽然明知他没有恶意,可不晓得对方底细,她心中免不了膈应。
灰衣人呵呵一笑,缓缓摘下遮住头脸的灰袍,露出一张布满沧桑的面庞。
慕容雪不由得一愣,她观对方长相,不似中土人士,倒极像是西域人。
灰衣人不急不缓,徐徐开口道,“我是谁?月影应该向你提起过,丫头应该知道吧。”
“你……你是风影前辈?!”
“正是!月影那老东西,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自己倒躲清闲,让我东奔西走,费心劳神,没有安生日子可过,该打!”
月影随口打苦哈哈,然后继续向慕容雪他们说起未完的话题。
他所说的,是位于凉州城西三十里外深山中的一座废弃山神庙。
那里荒僻无人,年久失修,但结构尚存,易于隐蔽。
计议已定,众人不敢走官道,由风影带领,专挑荒僻小路,翻山越岭,向那座荒庙行进。
一路上,果然见到不少官兵和江湖打扮的人马在四处设卡盘查,气氛紧张。
众人小心翼翼,避开主要路口,有时不得不昼伏夜出,跋涉颇为艰辛。
那几名被救女子体力较弱,行走艰难,李青瑶和伤势较轻的六扇门人员轮流搀扶照料。
慕容雪虽受伤,但内力深厚,依旧保持着警惕,时刻感应着周围的动静。
墨鹰始终护在她身旁,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柳明轩和风影则一前一后,负责探路和断后。
经过大半天艰难的跋涉,在日落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风影所说的那座荒庙。
庙宇果然破败不堪,断壁残垣,蛛网密布,神像倒塌,但主体建筑尚可遮风挡雨。
大家进入庙中,清理出一块空地,升起一小堆篝火取暖,并烘烤被山露打湿的衣物。
疲惫不堪的众人终于得以喘息。
安排好岗哨后,柳明轩开始清点损失和物资。
随他一起而来的六扇门精锐折损四人,重伤两人,轻伤若干,战力折损近半。
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清水也已不多。
救出的五名女子,除了那紫衣少女还保持些许镇定外,其余四人都神情恍惚,惊魂未定。
慕容雪盘膝坐在角落,继续运功疗伤,眉头微蹙,显然内伤不轻。
墨鹰守在她不远处,默默擦拭着玄铁刀,眼神中既有对慕容雪伤势的担忧,也有对当前困境的凝重。
李青瑶细心地为受伤的同伴重新包扎伤口,分发所剩不多的干粮。
气氛有些沉闷。
今日地宫之战,虽然成功突围,并救出部分人证,但圣火教主展现出的恐怖实力,以及眼下被全城通缉的险恶处境,都像沉重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柳明轩走到慕容雪身边,低声道:“慕容姑娘,伤势如何?”
慕容雪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道:“无妨,调理一两日便好。
柳大哥,接下来有何打算?”
柳明轩心中甚是佩服。
换做是他,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纵有高手调治,要完全康复也得几个月才行。
可慕容雪只需调息几日,内伤便可痊愈,足见其内功修为之高深。
他压下心思,沉吟道:“当前我们须摆脱追捕,将此地发生之事,尤其是河西王与圣火教勾结、以活人献祭的罪证,以及我们救出的证人,安全送出去,上达天听。
否则,仅凭我们这几人,难以对抗整个河西的势力和神秘的圣火教。”
他看了一眼那几名女子,尤其是那个紫衣少女,“我们需要从她们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圣火教和那仪式的信息。”
慕容雪点头同意,目光望向庙外沉沉的夜色,凉州城的方向依旧隐约可见灯火。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
但她的眼神,依旧如手中的紫薇剑一般,清澈而坚定。
无论多么艰难,她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揭露真相,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也为了……与那位深不可测的圣火教主,做一个了断。
夜色中的荒庙,寂静而压抑,唯有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映照着众人疲惫而坚毅的面容。
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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