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军营,辕门之外。
赵公明、彩云仙子与石矶娘娘凌空而立,周身道韵与前方那片扭曲光影形成的无形壁障激烈碰撞,发出沉闷的雷鸣。那由古老妖文交织而成的阵法,不仅隔绝内外,更散发着一股源自洪荒的苍茫吸力。
那股源自洪荒的苍茫吸力骤然加剧,不仅吞噬法力,更如无形触手般缠绕三人道基,试图从根本上将其瓦解。赵公明周身刚刚稳固的混元离火明灭不定,竟有种火种将熄的滞涩感;彩云仙子的混沌云界被压缩至贴身之处,云气哀鸣;石矶娘娘脚下大地道韵被彻底斩断,脸色一白。
“此阵诡谲,非仅困敌,意在化道!”赵公明低吼,全力催动混元离火,炽白的火焰与那妖文光华碰撞,却如泥牛入海,威能大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平淡却蕴含无上威严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之外,又似在他们心神最深处直接响起:
“区区残篇,也敢在本尊面前卖弄。”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绝对力量,瞬间抚平了三人激荡的法力与道基,将那妖文古阵的侵蚀之力隔绝在外。
下一瞬,赵公明三人前方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无声无息地破碎、折叠。一道身影自那破碎的虚空中一步踏出,青袍微动,周身并无丝毫法力澎湃的迹象,却让整片天地都为之凝滞。
正是李默!
他目光平淡地扫过那变幻不定的妖文古阵,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与……不屑。
“周天星斗大阵的一点边角料,混杂了巫妖残魂的怨念与西方渡化之术,不伦不类。”他一眼便看穿了此阵根脚,随即并指如剑,朝着那阵法核心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那足以困杀大罗金仙的妖文古阵,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所有扭曲的光影、古老的符文、阴冷的吸力,都在一瞬间瓦解、消散,还原为最本源的灵气粒子,仿佛从未存在过。
阵法破去的瞬间,露出了内部严阵以待的西岐众人,以及几名气息各异、显然刚至不久的援手——其中一人,周身隐有火鸦虚影盘旋,正是焰中仙罗宣;另一人形貌古怪,气含瘟癀,乃是吕岳。更远处,还有一道若有若无、带着浓郁西方教气息的金光一闪而逝。
陆压道人手持葫芦,脸色煞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强行压制反噬溢出的金血,他死死盯着李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忌惮。
李默却看都未看他们,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落在了西岐城上空那隐匿的、由河图洛书残片支撑起的最后屏障,以及屏障后那几道属于玉虚宫的气息。
“燃灯,元始就教了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把戏?”李默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大能者的耳中,“本尊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
话音未落,他袖袍随意一拂。
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到无法形容的力量跨越空间,直接作用在那河图洛书残片形成的屏障上。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所有感知到这一幕的大能心神之中。那号称非圣人不可破的先天灵宝屏障,竟在这一拂之下,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灵光瞬间黯淡了大半!
隐藏在暗处的燃灯道人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从云头跌落,脸上首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李默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身旁兀自有些震撼的赵公明三人,语气恢复了平淡:“走吧,此间事了。些许跳梁小丑,尚未到清算之时。”
说罢,不容置疑地转身,一步踏出,便已消失在原地。赵公明、彩云、石矶互望一眼,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连忙跟上,身形也随之淡化,仿佛融入天地,再无踪迹。
只留下西岐城外,一片死寂。
陆压捂着胸口,面色铁青。罗宣、吕岳等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悸。军营深处的姜子牙,更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
虚空某处,燃灯道人看着布满裂痕的河图洛书屏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望向李默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恐惧。
“混元仙尊……李默……”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深知这封神棋局,因这变数的彻底介入,已走向了完全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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