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若要改变江东的整体战略方向,吕蒙明白自己仍需加倍努力。
刹那间,一道锐利如刀的目光向他射来。
那人身高近九尺,身着墨绿长袍,双眼微闭,悠然抚弄着长须,眉宇间尽显傲然之气。
正是关羽!
吕蒙心头一震。
那目光仿佛在审视......宵小之辈?
直到鲁肃辞别刘备,登船返回江东,吕蒙始终面不改色。
......
送别鲁肃后,诸葛亮轻摇羽扇进言:主公,鲁子敬确有远见卓识。但江东众人未必都如他这般看好孙仲谋与我们的联盟。
譬如吕子明。
听闻他曾向孙权谏言拒绝出借南郡,最终被鲁子敬说服。
若他日此人掌权,我军需多加防范。
关羽闻言立即道:孔明何必在意这等鼠辈?
大哥入川后,若这吕子明胆敢来犯,关某定取其首级!
诸葛亮暗自摇头。
自吕布殒命后,天下武将中,除张飞、赵云等少数与关羽交好者外,在他眼中尽是插标卖首之徒。
尤其江东诸将,几乎都被他贴上了的标签。
此时,随着南郡归于刘备之手,在诸葛亮与庞统筹划下,入川大计已然拟定。
初步计划由刘备亲率大军,庞统为军师,魏延等将领随行,经鱼腹浦入益州。
刘璋将让出葭萌关作为讨伐张鲁的据点。
荆州方面则由诸葛亮坐镇,关羽为主将,张飞、赵云辅佐留守。
但这仅是初步部署,战局胶着时必有变数。
无论是张飞、赵云,还是诸葛亮本人,都可能随时领兵入川增援刘备。
这是无奈之举。
尽管刘备声名远播,麾下人才济济,但他的实际控制区域和可调动的兵力却极为有限。
益州的疆域远超刘备现有的地盘。
要想夺取益州,刘备只能倾尽全力,调动所有可用之兵。
如此一来,荆州便只能交由关羽独自镇守。
北方,曹操随时可能挥师南下;南方,孙权的信誉更是难以信赖。
面对这样的局势,诸葛亮难免忧心忡忡。
刘备见状,宽慰道:
“孔明不必忧虑。”
“鲁子敬尚在,身体康健。”
“只要他还在世,孙刘两家便不至于生乱。”
不得不说,刘备的预感极为准确。
在原本的历史中,正是鲁肃去世后,孙刘联盟迅速恶化。
然而此刻,刘备与诸葛亮皆无法预知未来的变数。
……
凉州,陇右郡,南安城。
自马腾入京后,马超便将家族根基从陇右最北的安定城迁至最南端的南安城。
此举看似令人费解,但对马超而言却意义重大。
他早已对关中沃野心存觊觎。
相比安定城,南安城更靠近关中腹地及长安。
若非夏侯渊驻守长安,马超恐怕早已按捺不住,率军劫掠关中。
切莫因夏侯渊在历史上被黄忠所斩,便轻视他的才能。
实际上,在曹营诸将中,夏侯渊堪称顶尖的统帅之才。
早在官渡之战前,曹操便委派他镇守长安。
十余年间,关西战乱频发,夏侯渊率军平叛、调解诸侯纷争,以“虎步关右”之威名震慑四方。
在关西之地,或许有人不识曹操,但无人不知夏侯渊之名。
正因夏侯渊镇守此地,曹操方能放心征讨河北四州,挥师南下鏖战孙刘。
夏侯渊实乃曹营肱股之臣,堪称曹操的左膀右臂!
……
马超正沉浸于野望之中,忽闻马岱在帐外禀报:
兄长,邺城来使正在城外求见。
邺城?马超剑眉一挑,是曹操还是马腾的人?
言语间对生父马腾毫无敬意,直呼其名。
马岱早已习以为常——他向来唯堂兄马超马首是瞻。
曹操派来的。马岱压低声音,据说带着封官圣旨。
马超漫不经心地颔首,料想不过是让子承父职,将陇右太守的空衔赏给自己。
他心中冷笑:陇右本就是马家地盘,曹操的任命状不过废纸一张。
然而当使者展开明黄绢帛时,马超竟霍然起身——
卫尉马腾之子马超,恭顺忠勇,戍边有功,特授凉州刺史!
帐中霎时死寂。
马岱瞪圆双眼,刚进帐的庞德也僵在原地。那四个溢美之词与眼前这位桀骜少主,当真半分不沾。
凉州刺史?曹操岂会拱手相让?
且慢!马岱一个箭步上前,厉声喝道:该不会是韩遂老贼的诡计?
然而。
使者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宦官。
凉州刺史的印绶,也绝非伪造之物。
至此,马超、马岱、庞德三人才确信,曹操竟真的将凉州刺史之位拱手相让。
而马腾则被擢升为九卿之一的卫尉,留驻邺城任职,不再返回凉州。
换言之——
陇右郡的马家军,从此唯马超马首是瞻。
不,更准确地说,整个凉州都将以马超为尊!
……
待使者离去后。
马超立即转身询问马岱与庞德:“德山、令明,此事你二人如何看待?”
庞德略作沉吟,率先开口:“主公,曹孟德从不做亏本买卖。凉州刺史乃一州之尊,有此名号,主公便可名正言顺收服关西诸侯,整合凉州。这对曹孟德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况且,若他当真无意染指凉州,又何必派夏侯渊坐镇长安十余年?”
庞德所言条理分明。他并非一介武夫,而是文武兼修。早年投效马腾前,他曾任陇右太守功曹。须知功曹不同于主簿,需真才实学方能胜任。如庞统、鲁肃、黄权等名士皆曾任此职,足见庞德学识不凡。
然而马岱却持不同见解:“兄长,机不可失!凉州刺史有权号令全州。若兄长得此位,韩遂、梁兴、张横等人皆需听令。若敢违抗,兄长便可名正言顺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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