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骥的“灵人”身份算是暂时稳住了——至少在子衍眼里,他不是个只会瞎比划的“天降傻子”,反而可能藏着能用的“神异”。没过几天,子衍就派人来传话,说要设宴款待他,还特意强调“为灵人压惊,共商族中事”。马骥一听“设宴”,第一反应是“终于能摆脱黍米饼子了”,第二反应才是“这怕又是场试探,得小心点”。
赴宴前,仆人送来一套新衣服——不是之前那种粗糙的麻布,而是细麻布缝制的,领口和袖口还绣着简单的云纹,颜色是淡淡的土黄色,摸起来还算柔软。可马骥对着衣服犯了难:这衣服没扣子,只有几根麻绳当腰带,前后片长得一样,他折腾了半天,要么把前后穿反,要么腰带系成死结,差点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
“我说,你们这衣服设计能不能走点心?”马骥对着镜子(其实是块打磨光滑的铜镜,照出来模模糊糊)吐槽,“这跟穿麻袋改良款似的,还不如我之前的兽皮方便——至少兽皮不用系腰带!”
最后还是姜禾过来帮忙,她忍着笑,帮马骥把衣服摆正,又教他怎么把腰带在腰上绕两圈,打个简单的结:“这样系,既不勒,也不会散。”马骥照着学,总算穿好了,可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衣服裹得太紧,抬手都费劲:“你们平时穿这个干活?不累吗?”姜禾摇摇头:“这是宴饮穿的,平时干活穿粗麻短衣。”马骥心里直呼“还好还好,要是天天穿这,我胳膊都得僵了”。
宴席设在子衍居住的院落里,一间宽敞的土坯房,地上铺着厚厚的蒲席,席子边缘还缀着细麻绳,算是很讲究了。屋子中间摆着几张低矮的木案,案几上已经放好了陶盘和青铜爵,子衍和几位家族里的长辈、贵族已经跪坐在席上,见马骥进来,子衍抬手示意他坐——就在自己旁边的空位。
马骥刚一跪坐下去,膝盖就传来一阵酸痛:“得,又要遭罪了,这古代的坐姿也太反人类了,还不如盘腿坐舒服。”他偷偷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腿稍微分开点,才觉得好受些。
很快,仆人开始上菜,一个个陶盘端上来,摆满了案几:有一大块烤得油光锃亮的鹿肉,外皮微微焦黑,还冒着热气;有一碗浓稠的肉羹,里面飘着切碎的野菜和肉块;还有几碟腌菜,看起来像是腌萝卜和腌野菜,颜色黄黄的;主食依旧是黍米饭团,捏得圆圆的,摆在陶碗里。
马骥盯着那块鹿肉,咽了咽口水——这几天净吃黍米饼子,早就馋肉了。他拿起旁边的青铜小刀,试着切了一块鹿肉,送进嘴里——肉质倒是紧实,可味道有点淡,还带着点血丝,外皮烤得有点发苦。“这厨师是不是对火候有什么误解?”马骥心里吐槽,“要是撒点孜然辣椒面,再烤得嫩点,绝对是烧烤界的扛把子!”
他又尝了口肉羹,里面的野菜有点涩,肉块炖得倒是软烂,就是盐放得有点多,齁得他赶紧拿起旁边的陶杯,喝了口清水——还好,这水是凉的,还带着点井水的清甜,总算缓解了咸味。
就在马骥埋头跟肉羹“战斗”时,子衍示意仆人端上来一个东西——是个装饰精美的青铜卣(you),壶身刻着繁复的兽面纹,提梁是两个弯曲的兽首,看起来沉甸甸的。仆人小心翼翼地拿起青铜卣,往一个青铜爵里倒酒——酒液呈浅黑色,倒的时候还冒着细小的泡沫,散发出一种奇怪的香气,像是混合了粮食的甜香和草药的苦味。
“此乃秬鬯(ju chàng),”子衍端起自己面前的青铜爵,对着马骥举了举,“用黑黍与郁金香草酿造,三载乃成,敬神待客方用,灵人可尝之。”
马骥看着那杯黑黢黢的酒,心里有点打怵——这颜色,跟中药似的,能好喝吗?可子衍都递过来了,他也不能不给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青铜爵,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下一秒,马骥的表情就扭曲了——这味道也太诡异了!甜中带苦,苦里夹涩,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草药味,像是把黑糯米粥和中药熬在了一起,酒精度倒是不高,可口感复杂得让人想皱眉。他强忍着没吐出来,咽下去后,赶紧又喝了口清水,心里疯狂吐槽:“这就是商朝最高级的酒?敬神的话,神怕不是得连夜写差评!还不如我家楼下小卖部三块钱一瓶的啤酒好喝!”
子衍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优越感:“秬鬯味重,初尝者多不适应,灵人慢慢品之,方知其醇厚。”
马骥只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竖起大拇指——他也不知道商朝人懂不懂这个手势,只能赌一把:“好……好酒!味道独特,很……很醇厚!”心里却在想:“醇厚个鬼,再品我就要原地表演一个‘yue’了!”
旁边的姜禾也端着个小陶杯,里面也有少量秬鬯,她尝了一口,眉头也皱了起来,偷偷跟马骥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这酒真难喝”的共鸣。马骥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总算有人跟他一样懂这“痛苦”了。
宴席过半,子衍放下青铜爵,开始跟马骥“聊正事”。他说的是商朝的方言,语速不快,马骥勉强能听懂个大概,无非是夸赞马骥“能通神意”(指占卜那事),希望马骥能“助家族兴旺”,还问马骥“天上可有奇物?可有治国之法?”
马骥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问“国策”了?他哪懂什么商朝治国之法,只能胡编乱造:“天上……有天宫,里面住的人,能飞,能看千里之外的事,能听千里之外的声……”他本来想说空间站和卫星,可话到嘴边,只能往“神异”上靠。
子衍和旁边的贵族们一听,眼睛都亮了,纷纷追问:“能飞?如何飞?”“看千里之外?可是有神眼?”马骥赶紧打圆场:“此事甚繁,需慢慢说,且……天机不可泄露太多。”他一边说,一边感觉胸口的挂坠微微震动,像是在吐槽“你这忽悠的本事,越来越熟练了”。
为了缓解这“被追问”的压力,马骥决定活跃一下气氛,讲个现代笑话:“我给诸位说个趣事——从前有只兔子,跑得太快,撞在了树上,晕了过去。一个农夫路过,捡到了兔子,后来天天去树下等,想再捡一只……”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兔子跑、撞树的动作,还模仿农夫等兔子的样子,挤眉弄眼的。
可现场一片寂静。子衍和贵族们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这是什么意思?兔子撞树很好笑吗?”姜禾在旁边也一脸茫然,小声问他:“兔子撞树,为何好笑?农夫等兔子,有错吗?”
马骥瞬间石化——他忘了,商朝人根本不懂“守株待兔”的寓意,更没听过这种类型的笑话。“完了,社死现场穿越到商朝了。”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拿起青铜爵,把里面剩下的秬鬯一饮而尽——虽然难喝,但能缓解尴尬。“哈哈,可能……可能我没说清楚,不好笑,不好笑,我自罚一杯!”
接下来的宴席,马骥再也不敢“整活”了,只是埋头吃黍米饭团——因为肉太咸,菜太涩,只有米饭还能入口。他吃了三个饭团,撑得肚子溜圆,连腰都弯不下去。
宴席结束后,马骥走不动路,姜禾只好扶着他往回走。路上,马骥揉着肚子,问姜禾:“你们平时都吃这些吗?鹿肉、秬鬯,都能经常吃?”姜禾摇摇头:“鹿肉只有祭祀或宴会才有,平时吃黍米、野菜,偶尔能吃到鱼干。秬鬯更是少见,只有族中大事才会拿出来。”
马骥心里一阵感慨——原来“酒池肉林”只是后世对商朝的夸张描述,普通贵族都难得吃次肉,更别说平民了。他摸了摸胸口的挂坠,挂坠还是温热的,像是在陪着他感受这三千年前的烟火气。“下次再设宴,我一定先声明:别给我喝酒,给我来碗白粥就行!”马骥心里暗暗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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