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脚下的大地猛地剧烈一震!
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货场地面瞬间龟裂!
那个巨大的坑洞里,猛地喷涌出炽热的硫磺气体和粘稠的黑油!
“哗啦——!
!
!
”
远处老河岔的水面,毫无征兆地猛地炸开!
一个巨大无比、覆盖着残破暗青色鳞片、缠绕着断裂巨链的恐怖利爪,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撕裂水面,直直地朝着货场方向——狠狠抓了过来!
爪心中央那点燃烧着熔岩怒火的巨大暗红独眼,死死锁定了中山装面具人!
“沉……渊……”
中山装面具人平板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带着恐惧的波动!
他再也顾不上张清明,猛地转身,空洞的“眼窝”
惊恐地看向那破水而来的巨爪!
“吼嗷——!
!
!
”
震彻天地的咆哮伴随着巨爪的降临!
狂暴的气流瞬间将两个工装面具人吹飞出去,狠狠砸在龙门吊的钢架上,扭曲变形!
中山装面具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就被那如同山丘般的巨爪狠狠拍中!
“噗嗤——!
”
如同拍碎一个烂西瓜!
中山装面具人连同他脸上的惨白面具,瞬间化为一片混合着金属碎片和不明粘稠物的污渍,被巨爪带起的狂风狠狠拍进了焦黑的泥土里!
巨爪拍落,余威不减,狠狠砸在货场中央!
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
巨大的裂缝蔓延开来!
张清明、林薇薇和豆子被震得摔倒在地,飞溅的碎石泥土砸在身上。
张清明左臂的剧痛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暂时掩盖,他挣扎着抬头,看到那暗青巨爪缓缓抬起,爪心中央那巨大的暗红独眼,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愤怒、贪婪,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陈斌的狂暴意志——缓缓扫过他们三人。
“陈斌?!
”
林薇薇失声惊呼。
那独眼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随即,巨爪带着沉重的疲惫和不甘,缓缓沉入翻腾的河水之中,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和一片狼藉的货场。
死寂。
只有远处老河岔河水呜咽,和货场内金属扭曲的呻吟。
“妈的……”
张清明挣扎着坐起,看着自己那条颜色骇人、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臂,又看向巨爪消失的河面,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复杂,“这债……真是越滚越大了……”
林薇薇搀扶着吓呆的豆子,望着翻腾的河水,喃喃道:“陈斌哥……他……他和那东西……”
“他暂时还活着,还占着点‘上风’。
”
张清明咬着牙,用还能动的右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沉渊深处有‘沉渊泪’,是唯一能洗掉这鬼东西的希望。
”
他看向豆子,“也是彻底拔掉你身上印记根子的东西。
”
他目光扫过被巨爪拍碎的府库面具人残骸,又看向那个依旧冒着硫磺气的巨大坑洞,最后定格在波涛汹涌的老河岔上。
“沉渊的‘门缝’没关上,府库的根子也没挖干净。
陈斌在里面顶着,我们在外面……”
张清明眼神冰冷锐利,“得找到下去的路。
这债,拖不得了。
”
陈斌扒着湿滑的巨链,身体悬在冰冷的暗流上方。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水流沉闷的咆哮。
右臂鳞片红光微弱,灼痛感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他与沉渊怪物的共生状态。
“沉渊泪…金斗沉没之处…被府库玷污的源头之下…”
陈斌咀嚼着沉渊之灵透露的信息,牙齿咬得咯咯响,“妈的,说了跟没说一样!
这鬼地方哪他妈有路!
”
他试着用灵觉(被龙印侵蚀后意外获得的一点模糊感知)向下探去。
混乱、冰冷、粘稠…无数驳杂的意念碎片如同浑浊的泥浆,其中一道微弱的、带着清冽气息的“线”
时隐时现,指向黑暗深处某个方向。
“是那玩意儿?”
陈斌精神一振,正要顺着那感觉摸索,一股暴戾混乱的意志猛地冲击他的脑海!
“蝼蚁…妄想…沉渊泪…是吾…脱困之匙…”
是沉渊之灵!
它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陈斌眼前瞬间闪过无数血腥恐怖的画面——铁棺中无尽的黑暗与挤压、被锁魂镇渊数百年的怨毒、对血肉和灵魂的贪婪饥渴…
“滚…出…老子…的…脑子!
”
陈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右臂鳞片红光暴涨!
源自沉渊却被龙印引动的狂暴力量再次与那古老意志猛烈碰撞!
剧痛让他差点松手掉下去,但也暂时逼退了侵蚀。
“呼…呼…”
他剧烈喘息,冷汗混着冰冷的水珠往下淌。
不能停。
老张他们还在上面,豆子身上的印记没根除,府库的杂碎说不定还在活动…必须找到沉渊泪!
他咬着牙,不再依赖模糊的灵觉,仅凭一股狠劲,双手交替,沿着冰冷滑腻的巨链,向着下方感知中那缕清冽气息传来的方向,艰难地爬去。
每一次移动,都像是在与体内另一个恐怖的存在拔河。
货场废墟。
焦黑的坑洞依旧散发着硫磺和怨气的余味。
“感觉…陈斌哥的状态…很不好…”
林薇薇脸色苍白,指尖按着太阳穴,灵觉如同被撕裂的蛛网,“他和那东西…在身体里…在打架!
那股清冽的气息…在下面…很远…但被好多污秽的‘线’缠着…”
“沉渊泪被污染了?”
张清明盯着自己那条青紫蔓延、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臂。
秦老瞎子的膏药效力在飞速消退,阴寒刺痛正顽固地向上侵蚀。
他扯掉破烂布条,露出骇人的手臂,掌心焦黑的药渣黏在青紫皮肤上。
“不止污染…”
豆子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冰冷,“感觉…那‘眼泪’…是活的…它在…在哭…哭自己被弄脏了…哭下面…好多的…‘空壳子’…在挖它…”
“府库的余孽还在下面活动!
”
林薇薇惊道,“他们想干什么?”
“钥匙毁了,引断了,沉渊躁动…他们需要新的‘燃料’稳住局面,或者…另辟蹊径打开沉渊之门。
”
张清明眼神锐利地扫过坑洞边缘,目光落在半埋在焦土里的一截断裂铁钎上,钎头沾着暗红色的油污。
“这下面有路。
府库经营多年,肯定有通道直通水眼深处。
”
他走到坑洞边,抓起一把混着油污和焦黑物质的泥土,凑近闻了闻,除了硫磺焦糊,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水流的气息。
“走!
”
张清明当机立断,“顺着府库挖的‘灶坑’下去!
陈斌在下面拼命,我们没时间绕路!
”
“下面…好多‘空壳子’…”
豆子看着漆黑的洞口,小脸发白。
“那就碾过去!
”
张清明声音冷硬,率先抓住坑洞边缘一根裸露的、锈蚀的钢筋梯架,向下爬去。
左臂的麻木让他动作有些僵硬,但右手依旧有力。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拉着豆子跟上。
黑暗瞬间吞噬了光线,只有坑洞深处隐约传来水流沉闷的回响和…某种金属拖曳的细微刮擦声。
***
垂直向下爬了约十几米,脚下不再是虚空,而是倾斜向下的、布满粘稠油污和碎石的陡坡。
空气污浊不堪,硫磺、焦油、尸臭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微弱的水流声从下方传来,越来越大。
“这边!
”
林薇薇压低声音,指向左侧一条被巨大管道半掩的缝隙。
缝隙里吹出带着浓重水腥气的冷风。
三人挤过狭窄缝隙,眼前是一条人工开凿的粗糙隧道。
隧道壁上挂着几盏早已熄灭的防爆灯,地上散落着锈蚀的工具和一些破碎的、看不出原貌的织物碎片。
隧道倾斜向下,通往更深的地底。
“感觉…‘空壳子’…就在前面不远…”
林薇薇声音紧绷,“很多…动作很慢…像在…在拖东西…”
“避开。
”
张清明示意噤声,贴着冰冷的隧道壁,放轻脚步。
隧道深处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和金属拖地的“滋啦”
声,越来越近。
昏暗中,几个穿着破烂工装的僵硬身影,如同提线木偶,正拖拽着几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链,缓慢地向前挪动。
铁链另一端没入隧道尽头的黑暗,不知连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它们空洞的眼窝直视前方,对近在咫尺的三人毫无反应。
“府库的控制…彻底乱了…”
林薇薇小声道,“它们…只是在执行…最后的…‘命令’…”
“绕过去。
”
张清明当机立断,带着两人从隧道壁一处塌陷的凹陷处小心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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