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
林薇薇尖叫!
黑箭速度太快!
张清明刚为陈斌得手而心神稍松,再想躲闪已来不及!
他下意识抬起那条青紫麻木的左臂格挡!
噗!
粘稠冰冷的黑气瞬间没入左臂!
如同最污秽的墨汁滴入冰水!
左臂上那原本被沉渊泪气息稍稍压制的煞气,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油库,轰然暴动!
青紫色以恐怖的速度向上蔓延!
瞬间越过肩颈,直冲太阳穴!
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无数黑色蚯蚓疯狂扭动!
剧痛和冰冷麻木瞬间吞噬了张清明的意识!
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清明哥——!
!
!
”
林薇薇和豆子的惊叫同时响起!
坑洞下方,巨爪猛地从沉渊泪中抽出!
爪尖中央的暗红独眼,死死盯着倒下的张清明,充满了狂暴的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张…清…明…”
一个干涩、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艰难地从巨爪方向挤出,带着属于陈斌的嘶哑,“撑…住…”
巨爪带着沾染的点点纯净银光,猛地向上探出!
抓向倒地的张清明!
…………
张清明猛地睁开眼,剧痛从左臂炸开,像有无数冰锥在骨缝里搅动,又混杂着一种奇异的、深入骨髓的灼烧感。
他低头,左臂皮肤下青紫的脉络正疯狂搏动,丝丝缕缕银光在其中艰难流转、对抗,整条手臂忽冷忽热,诡异非常。
“呃……”
他闷哼一声,想动,身体却像散了架。
“清明!
你醒了!
”
林薇薇扑过来,脸上泪痕未干,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感觉怎么样?你的手……”
“死不了。
”
张清明咬牙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看向自己那条不似人形的左臂,银光与青紫纠缠,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陈斌呢?豆子呢?”
“陈斌……”
林薇薇望向不远处浑浊翻涌的老河岔水面,眼神复杂,“他……沉下去了。
最后那一下,他好像用尽了力气,爪子缩回去就没再上来。
豆子……”
她指向旁边一个蜷缩的身影,“吓坏了,也累坏了,昏过去了。
他身上的‘钥匙印’……好像被沉渊泪的气息冲散了,感觉不到府库的‘线’了。
”
张清明挣扎着坐起,用还能动的右手撑地。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陈斌最后那声嘶哑的“撑住”
犹在耳边。
“沉渊泪……在他体内?”
他看着左臂里挣扎的银光,瞬间明白了陈斌的意图。
“是!
”
林薇薇点头,带着一丝恐惧,“那东西……感觉像活的!
它在拼命洗刷你手臂里的沉渊煞气,但……那煞气太凶,像是沉渊本源的毒,和沉渊泪在打架!
”
“打架?”
张清明扯出一个冰冷的笑,“那就让它打!
陈斌拼了命抢回来的东西,不能白费!
”
他试着调动丹田那点微弱道力去引导左臂内的银光,刚一接触,剧痛骤然加剧!
仿佛两种力量在他骨肉里猛烈对撞!
“呃啊!
”
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别硬来!
”
林薇薇急道,“感觉它们现在就像两头发疯的野兽在你手臂里角力,外力介入只会更糟!
你得……你得让它们自己找到平衡!
”
“平衡?”
张清明喘息着,看着左臂里银光似乎被青紫煞气压得黯淡了一丝,心头一沉。
“等它们‘平衡’,老子这条胳膊就真成战场废墟了!
”
他目光扫过昏睡的豆子,又看向波涛汹涌的河面,“陈斌还在下面,沉渊的门缝还在,这债拖不起!
”
林薇薇沉默了一下,灵觉小心翼翼地探向张清明的左臂,又迅速收回,脸色更白了。
“感觉……那沉渊泪……很痛苦。
它像被强行塞进了最污秽的泥潭,本能地想要净化,但煞气源源不绝……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惊悸,“我感觉……沉渊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激怒了!
比之前府库搞事时……更凶!
更……饥饿!
”
仿佛印证她的话,脚下的大地毫无征兆地又是一震!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猛烈!
货场边缘的龙门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倾倒半截,砸进浑浊的河水,激起巨大浪花。
“吼——!
!
!
”
一声沉闷、压抑、仿佛隔着厚重岩层的恐怖咆哮,从地底深处隐隐传来!
不是龙吟,更像某种无法名状的巨兽被彻底惊醒的嘶吼!
伴随着这声咆哮,张清明左臂内的青紫煞气如同打了强心针,猛地暴涨!
瞬间将银光逼退一大截!
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操!
”
张清明痛得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它……它在呼应你手臂里的煞气!
”
林薇薇声音发颤,“沉渊本体……醒了!
它感觉到了沉渊泪的流失,感觉到了挑衅!
”
“那就让它来!
”
张清明双目赤红,强忍着剧痛,完好的右手猛地拍在左臂上,不是压制,而是用尽意志去“沟通”
臂内那狂暴的煞气,如同驯服一头凶兽,“来啊!
不是要债吗?老子就在这儿!
看是你先吞了老子,还是老子借你的‘力’,先把你伸出来的爪子剁了!
”
他这番举动如同火上浇油!
左臂的青紫煞气如同被彻底点燃的油桶,疯狂翻涌,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颜色更深,几乎要爆裂开来!
那股来自沉渊深处的呼唤和愤怒更加清晰,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
但同时,被逼到绝境的沉渊泪银光,也爆发出更强烈的清冽气息,死死抵住煞气的侵蚀,在剧痛中开辟出一点点微弱的“净土”
。
“你疯了!
”
林薇薇被他这近乎自杀的举动吓坏了。
“不疯魔,不成活!
”
张清明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府库没了,钥匙毁了,沉渊要‘债’,只能直接找‘抵押物’!
老子现在就是最大的‘抵押物’!
它想要沉渊泪,想要我的命,就得亲自把手伸出来!
”
他挣扎着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左臂如同烧红的烙铁又像万载寒冰,诡异的力量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薇薇,看好豆子!
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地方……要变成真正的修罗场了!
”
林薇薇看着张清明决绝的背影,又看看昏睡的豆子,一咬牙,背起豆子:“不行!
你一个人撑不住!
陈斌还在下面!
沉渊泪在你身上,我能感觉到它的‘线’,也许……也许能找到下去的路!
”
“下面?”
张清明眼神一凝,“你是说……”
“锁龙井!
”
林薇薇指向远处老河岔岸边那歪斜的井台,“刚才那震动,井口……有东西溢出来了!
不是水……是……是怨气!
精纯得可怕的怨气!
感觉……像那口铁棺里的周魁元……不,是被沉渊同化的周魁元之魂……被沉渊本体强行‘挤’出来了!
”
仿佛为了印证,锁龙井方向猛地腾起一股浓稠如墨的黑气,直冲铅灰色的天空!
黑气中,无数扭曲痛苦的鬼脸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尖啸!
一股冰冷、粘稠、充满了数百年绝望的怨毒气息,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
“!
”
张清明瞬间明白了,“它要腾出手,亲自对付我这个‘钉子’!
那些被它同化的‘垃圾’,先丢出来当炮灰!
”
“滋啦……滋啦……”
熟悉的电流杂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是收音机,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无数虫子在地上爬行!
紧接着,那首扭曲的锁龙谣,以千百倍的音量,从翻涌的黑气中、从龟裂的地缝里、甚至从浑浊的河水中,层层叠叠地轰然响起,如同亿万冤魂的合唱:
“嘿——哟——哟!
龙醒——债——清——哟——!
”
“嘿——哟——哟!
爪出——门——开——哟——!
”
“嘿——哟——哟!
肉偿——魂——祭——哟——!
!
!
”
歌声带着无可抗拒的蛊惑与疯狂,冲击着人的理智!
昏迷的豆子在林薇薇背上不安地扭动起来。
“捂住耳朵!
别听!
”
林薇薇尖叫,脸色煞白,灵觉如同被重锤反复敲打。
张清明左臂的煞气在这歌声中更加狂暴,几乎要挣脱他的控制!
他眼神冰冷如刀,完好的右手猛地并指如剑,狠狠点在自己眉心!
“龙虎敕令!
心守玄关!
万邪不侵——定!
”
一股微弱的清光自他眉心闪过,勉强抵御住那魔音的侵蚀。
他看向那冲天而起的怨气黑柱和无数扭曲的鬼脸,又看看自己那条如同定时炸弹的左臂,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瞬间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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