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盒……又有了？”
这五个字，像一把滚烫的金钥匙，瞬间就撬开了贾张氏心中所有贪婪与欲望的闸门！
她那被仇恨和疼痛占据的、混沌不堪的脑子里，仿佛“轰”的一声，炸开了一片绚烂的烟花！
一幅美妙绝伦的、让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爽到战栗的画卷，徐徐展开：
何雨水那个小贱人，被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人揪着头发，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进屋里！
紧接着，是皮带抽在肉上的、清脆悦耳的“啪啪”声，是那小贱人凄厉的、绝望的、再也不敢有半分嚣张的哭嚎！
而傻柱那个冤大头，则像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还要恭顺，每天下班都低眉顺眼、满脸谄笑地，将一个装满了红烧肉、大油饼、白面馒头的沉甸甸的饭盒，恭恭敬敬地送到自己手上……
“咕咚。”
一大口混杂着血腥味的唾沫，不受控制地从她那破烂的嘴角，汩汩地流了出来，滴落在她那满是补丁的衣襟上，留下了一片暗色的湿痕。
“对！嫁人！就让她嫁人！”
贾张氏的三角眼里，重新燃起了贪婪与恶毒交织的火焰，她激动地抓着轮椅的扶手，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深深陷进了那掉漆的木头里，声音都变了调，尖利而又漏风，
“可得找个厉害的！老易！越厉害越好！最好是个往死里打女人的主儿！看她还怎么能耐！看她还怎么跟额横！”
“这个，我心里早就有人选了。”
易中海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成竹在胸的阴冷。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有让贾张氏的恶毒与自己的计划完全同频，她才会成为最锋利、最听话，也最不引人怀疑的那把刀。
贾张氏听到这话，却撇了撇那两根依旧肿胀的“香肠嘴”，脸上露出一丝怀疑：“嫁人？就她那个穷横穷横的泼妇样儿？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爷们儿敢要她？她现在连你我都敢下死手，嫁过去不得天天跟婆家干仗，把人家屋顶都给掀了？”
“所以，普通男人不行。”易中海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尽在掌握的阴冷笑意，“得给她找个能彻底降住她的！不仅得横，还得有身份！有地位！让她不敢炸刺儿，就算炸刺儿，也翻不出半点浪花来！”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贾张氏那双因为急切而瞪得溜圆的眼睛，才缓缓地、一字一顿地，抛出了那个他精心准备好的、足以让贾张氏彻底疯狂的诱饵。
“老嫂子，我跟你交个底。”他压低声音，身子前倾，那姿态，仿佛是在分享什么足以改变命运的国家机密，“我认识个老哥们，他儿子，叫李伟，就在咱们这片儿的派出所上班。是个正儿八经的……人民公安！”
“公安”！
这两个字，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了贾张氏的天灵盖上！
她那双浑浊的三角眼，瞬间瞪得像两个铜铃，里面放射出的，是一种混杂了敬畏、恐惧，和极致兴奋的诡异光芒！
在这个年代，在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认知里，“公安”这两个字，就等同于“权威”、“力量”、“国家机器”！
是能把一切牛鬼蛇神、一切不服管教的刺儿头，都治得服服帖帖的绝对存在！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已经看到何雨水那个小贱人，在神圣的公安制服面前，吓得浑身哆嗦、瑟瑟发抖的样子！
易中海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继续用那充满蛊惑的、魔鬼般的语调，描绘着那个“完美”的未来女婿。
“小李同志，那可是根正苗红！家里三代贫农，政治上绝对靠得住，现在已经是他们所里的重点培养对象，前途大好！”
“你想想，老嫂子，”他循循善诱，“何雨水再浑，她敢跟穿着制服的国家干部动手吗？她敢挠公安同志一手指头吗？借她十个胆儿！她敢动一下，小李同志就能以‘妨碍公务’、‘袭击国家干部’的罪名，名正言顺地把她拷走！到时候，是教育，是关押，那都是组织上的决定，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贾张氏听得连连点头，那颗肥硕的脑袋，像个捣蒜的蒜锤。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何雨水被戴上手铐，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痛快！太痛快了！
易中海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开始进行所谓的“风险提示”，可那话里的每一个字，却都像是在精准地投喂贾张氏内心最恶毒的期望。
“不过呢……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这个性子，忒直率了点，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加上工作性质嘛，见多了地痞流氓、坏分子，所以这管教起人来……手段就有点认死理儿，下手……没个轻重。”
他凑得更近了，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哼，仿佛在说一件不足为外人道的“小事”。
“我那老哥们儿，私下里没少跟我叹气。说所里有时候审那些个顽固的阶级敌人，别人都没办法，就得小李上去……嘿，你还别说，就那么几下，再嘴硬的汉子，都得哭爹喊娘地把啥都交代了。就是……那手法有点糙。”
“上次抓着个耍流氓的，那孙子还敢拒捕，让小李同志当场给‘教育’了一顿，听说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哼哼唧唧，肋骨断了好几根呢……哎，你说说，这孩子，就是责任心太强！”
易中海仿佛不经意地，又补充了一句，而这一句，才是他真正想让贾张氏听到的。
“哦对了，还听说前阵子有个惯偷，嘴硬得很，不肯交代赃物藏在哪儿。让小李同志单独‘谈心’了半个晚上，出来的时候，人就有点不正常了。”
“据说后来只要一看见穿制服的，就当场尿裤子，话都说不利索了。老
“嫂子你说，这本事，这手段，拿来对付一个家里不听话的女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番话，听在正常人耳朵里，是毛骨悚然的恐惧。
可听在贾张氏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仙乐！
她非但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兴奋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肥肉都在颤动！
她猛地一拍大腿，结果正好拍在昨天被何雨水踹过的伤处，疼得她“嗷”的一声龇牙咧嘴，可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扭曲和恶毒！
“好！好啊！太好了！”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漏风的嘴里喷着血沫，“就得这样的！就得找这么个厉害的对象，才能降住那个小贱蹄子！就该这么治她！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王法！什么叫规矩！”
她已经自动将易中海口中那血淋淋的“暴力执法”，美化成了天经地义的“家教严厉”。
“定了！就这个公安！必须是他！”贾张氏脸上满是扭曲的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何雨水天天鼻青脸肿、跪地求饶的场景，“老易啊老易！你可真是有本事！居然能给那小贱人找到这么个好人家！这是她的福分啊！”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这副蠢到极致又恶毒到极致的嘴脸，那垂下的眼帘后面，闪过一丝阴冷而得意的光芒。
鱼，上钩了。
他轻轻拍了拍贾张氏那肥厚的手背，语气变得像一个循循善诱、运筹帷幄的长者，充满了“智慧”和“远见”。
“老嫂子，这事儿，咱们急不得。”
“首先，这门亲事，不能由咱们去提，不然就落了下乘，倒显得咱们上赶着巴结人家。得有个由头，得让院里的人，尤其是街道上的领导，都觉得这门亲是‘为她好’。”
他眼中精光闪烁，算计到了骨子里。
“咱们得等一个机会，等那个丫头片子，再犯一次浑，最好是当着全院人的面，干出点什么大逆不道、不讲规矩的事儿来！到时候，人心所向，咱们再顺势请出街道的王主任，或者院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以为她‘矫正品性’为由，去做这个媒！”
“先把‘这丫头性子太野，必须找个厉害人家管教管教’的风声放出去！等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麻烦、是个祸害的时候，小李同志的出现，就不是强迫，而是‘拯救’了！到时候，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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