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冻硬的高粱窝头,在此时无疑是无上的美味。张启明强忍着狼吞虎咽的冲动,小口小口地咀嚼着,粗糙的颗粒摩擦着喉咙,却带来了真实的、活着的滋味。每一个碎屑都被他仔细咽下,胃里久违地有了实在的感觉,驱散了些许深入骨髓的寒意。
是谁送的?雪地上的脚印模糊不清,无法辨认。周大伯?老齐?李大姐?还是其他某位沉默的邻居?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沉重而温暖。在这个人人自危、朝不保夕的年月,这一点善意的风险极大。他默默将这份感激记在心里。
窝头提供的能量有限,但足以让他支撑几天。他更加专注地练习那残缺的“辟谷”法门和血脉引导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对饥饿的耐受度确实提高了,精神更容易集中,甚至那丝微弱的血脉之力,也似乎壮大了头发丝那么一点,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玉佩和蝈蝈笼子的共鸣。
借助这种增强的感应,他再次将意识沉入脑中的符文阵法拼图。这一次,当他的“意念”掠过那些由蝈蝈笼子结构启发而连接起来的光点时,感受到的不再是恐怖的被缚阴影,而是一种……流转的能量感。
仿佛有一股极其微弱、却绵绵不绝的“气”,正沿着那些符文节点构成的隐形通道,在院子地下缓缓流动、循环,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最终汇聚、镇压向井口的核心。而那几个主要节点(东厢三角、西厢之字、槐根火焰、门口石板)就像是这个循环网络的几个“泵站”或“阀门”。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大振!这个阵法并非死物,它在运作!虽然力量可能因为年代久远或节点磨损而减弱,但它确实还在起作用!
那么,那把青铜钥匙,作为“芯子”,是否就是用来调节这些“阀门”的?老齐的暗示,笔记的记载,似乎都指向这一点。
但他不敢轻易尝试。一旦操作不当,破坏了现有的脆弱平衡,后果不堪设想。
天气越来越恶劣,大雪封门,出去寻找食物几乎不可能。院里饿死人的消息开始悄悄流传——后院一个独居的老头,两天没出门,被人发现时已经冻硬在炕上,身边一点吃的都没有。
死亡从未如此接近。恐惧和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
那两个“亲戚”似乎也受不了这酷寒和饥饿,活动减少了,但窥探的目光却更加阴冷。
这天夜里,风雪尤其大,吹得窗户纸噗噗作响,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拍打。张启明正努力运行着辟谷法门抵抗饥饿,忽然,一种极其细微、却不同于风雪的“吱嘎”声传入耳中。
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极其小心地踩踏积雪。
他立刻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拨开一点缝隙向外望去。
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他看到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接近院子中央那口古井!那人穿着深色的衣服,动作极其谨慎,每一步都落在之前脚印的旁边,尽量减少声响。
不是周大伯,也不是老齐!看身形,像是那两个“亲戚”中的一个!
他想干什么?!在这种天气接近古井?
只见那人走到井边,并没有打水,而是围着井口转了一圈,似乎在仔细查看井沿上的冰层和那些被冰覆盖的符文。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张启明头皮发麻的举动——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似乎是金属制成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刮开井沿某处厚厚的冰层,露出下面黑色的石头和模糊的刻痕。接着,他又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某种暗红色的、在雪光下看起来发黑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滴了几滴在那些露出的符文刻痕上!
那液体一接触到石头,竟然发出极其轻微的“嗤嗤”声,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白烟!而被液体沾染的符文,其上的能量感,在张启明的感知中瞬间变得紊乱和……黯淡了一丝!
他在破坏封印?!虽然只是极其微小的一点,但这种行为无疑是在玩火!
张启明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制止。但他强行忍住了。对方有两个人,而且可能带有武器,自己出去毫无胜算,只会暴露自己。
就在那人完成动作,准备将冰层重新掩盖回去时,异变陡生!
“呜——嗷——!”
一声非人般的、极其凄厉尖锐的嘶嚎,猛地从井底深处传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仿佛能直接钻入人的脑髓,带着无尽的怨毒和饥饿,让听到的人瞬间汗毛倒竖,血液几乎冻结!
那“亲戚”显然也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瓶子差点掉进井里。他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脸色在雪光下惨白如纸,再也顾不得掩饰,踉踉跄跄地跑回了自己屋里,砰地关上了门。
井底的嘶嚎声只响了一下就消失了,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感却弥漫在风雪中,久久不散。
张启明靠在墙上,双腿发软。他明白了,“它”组织的人已经开始尝试用某种邪门的方法侵蚀封印了!刚才那声嘶嚎,分明是井下那东西对这次侵蚀产生了反应!
危机已经不再是潜在的威胁,而是变成了正在发生的现实!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警告周大伯和老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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