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婆看到林猴子眼里的阴霾，打了一个寒颤。
她有点后悔为了几个子，来趟这一滩浑水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难产！”
林猴子面色铁青，从腰间摸出一把枪，在手上把玩。
“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像癞蛤蟆一样夺一下，跳一下，说重点。”
他说完，“碰”的一枪打在院子里的树杈上，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刘婆婆虽然贪财，但也是一个胆小的老太太，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叼国庆脸一黑，刚准备大声呵斥，宋援朝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
小声警告：“不准说话，你惹不起，枪支是合法的！
听懂就眨巴一下眼睛！”
叼国庆使劲眨眼睛，表示听懂了。
宋援朝这才慢慢的松开手，叼国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悬，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了。
刘婆婆眼里闪过恐惧，她这回说得利索多了。
“三伯在你娘快临产的时候，出去采购产妇和婴儿用的物资。
伯娘带着她相熟的小姐妹，去刺激你娘，你娘一生气就早产了。
当时给你娘接生的，是我的娘，我在一旁打下手。
保小也是你娘的决定，三伯在你娘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回来了。
他跪在你娘面前发誓，一定把你培养成虎鞭传人，在林家横着走。
你娘得到保证以后，才撒手走的。
三伯还下了封口令，让大家都把你的身世烂在肚子里，谁敢嚼舌根，虎鞭伺候。”
林猴子面色铁青，上位者滔天的杀意外放。
见过血的叼国庆和宋援朝，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围观的“证人”站着都费劲，有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尿了。
“我娘，没有娘家吗？”
“有！
你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你舅舅们来接了你几次。
每次都不欢而散，最后三伯承诺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你舅舅他们离开时，留下很多东西，说能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族里也登了记，留了底的。
三伯承诺在分家的时候全给你，当年族里德高望重的人物都在。
好像你娘的外家是什么大官，林家岛的人很怕他们。”
刘婆婆说话的时候偷瞄着林猴子表情，可她太高估自己了，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此刻的林猴子，眼里冰冷一片，一字一句的问道。
“既然我娘的家境如此优渥，为什么会嫁到林家岛这个强盗窝来？
家里人有官身，为什么在男人死了之后，不回去？
还要留在这里，跟心胸狭隘的老太太共伺一夫？
你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刘婆婆急得满头大汗，“林氏家族当初还不是贼窝，是有名的海商大家族。
不然这些城里的小姐们，也不会争先恐后想嫁到林氏家族来，伯娘就是其中的代表。
当初我也只有16岁，具体经过根本不知道。
这些都是从长辈口中得知的。
听说你娘是逃婚，想去大洋彼岸，但运气不佳，遇到台风。
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大伯救了她，又对她百依百顺。
她觉得这是缘分，反正也逃不过嫁人的命运。
还不如嫁一个顺眼的，对她好的，还有救命之恩的。
就这么留下来了。”
林猴子的脸黑的滴墨，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刘婆婆，你再胡说八道的编故事，我马上就毙了你。
林家岛的人是什么鸟样，你比谁都清楚，我大伯是菩萨转世吗？
即便当年还没开始干海上的活，也不是善良之辈。
商人的代名词是算盘精，黑心肝，船商还得要有绝对的实力。
不然水路可走不通，海盗的实力不容小视。
就这么一个家族的绝对掌权人，左救一个我娘，右救一个老太太，还把命搭上了。
坟上撒花椒，麻鬼的吧！”
刘婆婆情绪激动，此刻的她对林猴子手中的枪，也没有那么畏惧了。
“其他你都可以怀疑，但你大伯确实是大善人。
他不但救了你娘和伯娘，倒回去50年岛上的外姓人，都是你大伯救的。
包括我刘家和赤脚医生。”
林猴子死死的盯着刘婆婆的眼睛，他能分辨刘婆婆话的真假。
“这么说我大伯是一个好人，他不跟商船跑商吗？
天天就在岛上救人？”
“这个我真不知道，但是林氏家族的人，都很怕你大伯。
你大伯从来说一不二，林姓所有人，都不敢在你大伯面前放肆。
他腰间的虎鞭是会抽人的，不分男女老少，只要越规了，都会抽。
不打得皮开肉绽，不停手。”
刘婆婆的声音变小了，好像在回忆，好像在思索。
“有了他的压制，我们这些外姓人，才顺利的留在岛上安家。
那时的林氏家族很好，他们不欺负我们外来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家人变霸道了，好像是你大伯死后，风气才变的。”
她说到这里很伤感，当年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
也是林猴子大伯的爱慕者之一。
说来也搞笑，她们同龄的一批女孩，当时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都想跟林猴子的大伯当姨太太。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么好一个人，就被这无情的大海吞噬了生命。
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天妒英才。
黄书瑶见她肚子那点货已经掏空了，有心帮她解围。
“憨仔，送刘婆婆回去，记得给报酬。”
刘婆婆偷瞄了一眼林猴子，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哪里还需要憨仔送。
她连爬带滚的往外走，速度超快，就像有狗在后面撵一样。
黄书瑶给林猴子使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冲动不得，有这么多眼睛看着。
“老巫婆，你欠我们大房一条命，这回可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了！”
“碰！”
林老太太使出了全身力气往墙上撞，瞬间就头破血流，翻了几下白眼就不省人事了。
林深海蹲下身子，摸了一下她的命脉。
“便宜她了，用如此悲壮的方式，结束了她罪恶的一生。”
林深远像疯了似的往屋里跑，林深海一脚就踹出去了。
“想给她收尸没门！”
林猴子眼里也闪烁着杀意，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林深远。
“你可以给她陪葬，收尸想都不要想，她只配烂席子，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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