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俐挂了电话，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浅紫色的真丝睡衣裹着她的身体，布料薄得能透出肌肤的纹理，这是她特意挑的、最能勾人的款式——她既怕高羽是来算账的，又忍不住存了点侥幸：万一他是来寻欢的呢？哪怕被白玩，也比挨揍强。她走到镜子前，慌乱地拢了拢头发，试图遮住眼底的疲惫和风尘，可那藏在眼角的媚意，早已是洗不掉的印记。
房间里还留着前晚接客的痕迹：茶几上散落着空烟盒，沙发缝里夹着半张避孕套包装，空气里混着香水和汗味，甜腻得让人发闷。何俐赶紧去开窗，晚风灌进来，带着点凉意，才让她稍微镇定了些。她靠在窗边，盯着楼下的路，每过一辆车，心脏就跟着跳一下——她怕高羽来，更怕他不来，这种悬着的感觉，比挨揍还难受。
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宝马停在单元门口，车窗降下，露出吴玉峰那张带着几分帅气却写满嚣张的脸。何俐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躲回客厅，手指死死攥着睡衣下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吴玉峰推开车门，踩着限量版运动鞋，晃悠悠地上楼。他刚在车里哄走了那个大一女生，脑子里全是何俐说的“rj”，嘴角挂着轻佻的笑，连开门时都带着不耐烦：“骚货，快点开门，老子……”
门开了，吴玉峰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穿着黑色t恤，双腿交叠，指尖夹着根烟，烟雾慢悠悠地往上飘，正是高羽。吴玉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何俐的眼神满是怒火：“你他妈什么意思？接客还带加塞的？”
何俐吓得往后缩了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高羽缓缓站起身，掸了掸烟灰，眼神冷得像冰：“吴公子，好久不见。”
“你他妈谁啊？”吴玉峰没认出高羽，只觉得这男人身上的气场让他不舒服，他伸手就要去揪高羽的衣领，“滚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高羽的衣服，就听到“嘭”的一声——高羽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力道大得让吴玉峰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又滑落到地上。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吴玉峰闷哼一声，眼前发黑，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高羽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腿。他要等吴玉峰缓过来，要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是谁在打他，为什么打他——这样的教训，才够深刻。
几分钟后，吴玉峰终于缓过劲来，他撑着地面想爬起来，胸口的疼却让他再次跌回去。他抬起头，看着高羽的脸，眼神里满是狰狞：“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哥是吴玉江！你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玉江？”高羽轻笑一声，弯腰一把揪住吴玉峰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我当然知道，否则我今天就不会来这儿了。不过在我继续动手之前，得让你认清楚我——我是张平的舍友，高羽。”
“张平？”吴玉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想起那个被自己打得蜷缩在地上的男生，想起他当时求饶的样子。一股强烈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刚才那一脚的力道，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男人，绝对是个硬茬。
“想起来了？”高羽的声音里没了笑意，只剩下冰冷的愤怒，“你把他打得躺进医院时，怎么没想过今天？”话音刚落，他一拳轰在吴玉峰的脸上。
“嘭！”
鲜血瞬间从吴玉峰的嘴角飙出来，牙齿都松动了几颗。他的身体在空中打了两个旋，重重摔在地上，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高羽没停手，又对着他的后背和肚子踢了几脚，每一脚都用了劲，却避开了要害——他要的是让吴玉峰疼，让他记住，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直到吴玉峰彻底没了动静，像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高羽才停下。他转身看向何俐，她早就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他死了吗？”何俐的声音带着哭腔，连站都站不稳。
“昏了而已。”高羽走到沙发边坐下，又点燃一根烟，“想让他醒得快点，就去弄盆水浇他。”
何俐像是得了指令，转身就往卫生间跑，慌不择路间被门槛绊倒，“呀”的一声摔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她顾不上揉，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拧开水龙头，用脸盆接水——水冰凉，溅在手上，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端着脸盆跑出来，手抖得厉害，大半盆水都洒在了地上，剩下的全浇在了吴玉峰的脸上。
“咳咳……”吴玉峰猛地咳嗽起来，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眼角的伤口让他视线模糊，只能看到高羽的模糊身影。强烈的疼痛感从全身传来，他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嘴唇哆嗦着：“我求你了……饶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找张平麻烦了……”
高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没半点同情。他站起身，走到吴玉峰身边：“你以前欺负别人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吧？还有力气拨120吗？没有的话，我帮你。”
吴玉峰赶紧点头，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拜托你……帮我拨一下……”
高羽拿出手机，拨通了120。电话里传来调度员的声音，他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又看向何俐：“你收拾一下，跟我走。”
何俐愣了一下：“走？去哪里？”
“红日迪厅。”高羽的语气不容置疑，“吴玉峰的人很快会来这里，你留在这里，只会被当成出气筒。”他说着，伸手拧了何俐的脸一把，力道不小，瞬间留下一片青紫，“下次再敢帮着这种人欺负我兄弟，我饶不了你。”
何俐疼得眼泪掉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只是赶紧点头：“我知道了……我跟你走。”她快速收拾了个小背包，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钱包，跟着高羽走出了出租屋。
出租车里，何俐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逝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她怕吴玉江的报复，却又有点感激高羽——这个差点对自己动手的男人，终究还是没丢下她。
与此同时，吴玉江正坐在奔驰车里，脸色铁青。接到小弟电话时，他正在和客户谈生意，一听弟弟被人打成重伤，当场就拍了桌子，带着十几个小弟往医院赶。“他妈的！敢打我吴玉江的弟弟！我要把那小子碎尸万段！”吴玉江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戾气。
到了医院，吴玉江冲进急诊室，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吴玉峰——脸肿得像猪头，嘴角流血，胳膊上打着石膏，连呼吸都带着疼。两个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看到吴玉江进来，都下意识地停了手。
“我弟怎么样了？”吴玉江抓住一个医生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医生皱起眉头。
“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断了两根，还有轻微脑震荡，得住院观察。”医生赶紧说。
吴玉江的眼神更冷了，他看向旁边瑟瑟发抖的护士：“打我弟的人是谁？谁送他来的？”
护士哆哆嗦嗦地说：“是……是一个叫何俐的女孩报的警，我们问过吴先生，他说……说打他的人叫高羽。”
“何俐？高羽？”吴玉江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把何俐的手机号给我。”
拿到手机号，吴玉江当场就拨了过去。
此时的红日迪厅，赵大河正靠在沙发上抽烟，看到高羽带着何俐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桌子说：“他娘的！你小子动作够快啊！我还以为你得等半夜才动手！”
高羽坐到他身边，把烟盒扔过去：“吴玉峰伤得不轻，估计得躺俩月。”
“该！”赵大河接过烟，点燃，“那小子早就该教训了，仗着他哥的势力，在西津工业大学横行霸道，这次也算替天行道了。”他顿了顿，又看向何俐，眼神里带着审视，“这就是那个帮着吴玉峰的丫头？”
何俐赶紧低下头，不敢说话。高羽替她解围：“她也是被逼的，吴玉峰拿她没办法。”
赵大河没再追问，刚想说什么，何俐的手机突然响了。何俐吓得一哆嗦，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脸色瞬间惨白：“是……是吴玉江的电话！”
高羽一把夺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声音冷静：“喂。”
“这手机不是何俐的吗？让她接电话！”吴玉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满是戾气。
“我是高羽。”高羽的语气没半点波澜，“你找的人是我，不用为难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吴玉江暴怒的吼声：“高羽！你他妈活腻歪了！敢打我弟！”
“是你弟先打伤我舍友的。”高羽的声音依旧平静，“你要是想找我算账，现在就来红日迪厅。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高羽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何俐。赵大河看着他，眼里满是欣赏：“好小子！够种！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吴玉江不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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