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漂浮,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仿佛回到了生命诞生之前的混沌。没有痛苦,也没有喜悦,只有一种彻底的、绝对的“无”。
这就是“虚无”吗?最终的归宿?
不。
一点微弱的、温暖的光,如同种子般,在这绝对的黑暗中,顽强地亮了起来。
那光很弱,仿佛随时会被周围的黑暗吞噬,但它却蕴含着一种无法被磨灭的“存在”的韧性。它是我灵魂深处那盏心灯最后的一点余烬,也是我与希望壁垒、与所有伙伴之间那斩不断的联系。
凭借着这点微光,我那几乎消散的意识,开始如同涓涓细流般,重新汇聚。
我“看”到了。
归墟之眼的核心,那巨大漩涡的上方,一个庞大无比、由纯净白光构成的复杂几何体,正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着。它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将周围那试图侵蚀的“潮汐”黑暗牢牢地阻挡在外。无数玄奥的法则符文在光壁上流转生灭,自行汲取着虚空中的能量,维持着自身的稳定。
希望壁垒……成功了。它成功地被构筑出来,并且抵挡住了“潮汐”峰值的冲击!
虽然它目前只能覆盖归墟之眼的核心区域,远未达到蓝图中所描述的、守护整个星球的规模,但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像一个在狂风暴雨中艰难点燃的火种,证明了“秩序”与“生命”在面对终极“虚无”时,并非毫无反抗之力!
我“看”到张起灵、解雨臣、胖子、庚号、离长老、澜长老、青芷……所有人都疲惫却坚定地守护在壁垒的光壁之内。他们盘膝而坐,似乎在运转着某种法诀,将自身的力量缓缓注入壁垒,帮助它稳固和适应这片狂暴的环境。
张起灵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他胸口的虚空木印记,似乎在那场终极的对抗中,找到了一丝与“寂灭”共存的平衡点,虽然微弱,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躁动不安。他感应到了我意识的复苏,微微抬起头,望向我所处的这片虚无,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放松。
解雨臣和胖子也若有所觉,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我还“看”到,在壁垒光壁的外围,守夜人、聆涛阁、西王母国的联合舰队,依旧在与残余的“幽冥”势力进行着激烈的交锋,但失去了“虚无行者”和“潮汐”峰值的支持,“幽冥”的攻势已然大不如前,败局已定。
我们……赢了。
至少,是赢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役,为这个世界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
我的意识,顺着与希望壁垒那微弱的联系,缓缓地“流淌”回去。仿佛穿过一条温暖的光之河流,最终,重新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希望壁垒内部,那由白光构成的光滑“地面”上。身体无比虚弱,灵魂也传来阵阵空洞的痛楚,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星辰铁与息壤石的印记黯淡无光,灵魂深处的心灯也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火星。
但我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希望,也还活着。
“醒了?”张起灵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解雨臣和胖子连忙过来扶住我。
“小吴!你可算醒了!吓死胖爷我了!”胖子眼眶有些发红,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怕拍散了我,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感觉怎么样?”解雨臣轻声问道,递过来一颗散发着清香的丹药。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暂时不需要。目光望向头顶那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安心白光的壁垒穹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由我们所有人信念构筑而成的守护意志,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平静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壁垒……能维持多久?”我声音沙哑地问道。
庚号走了过来,他看起来也消耗巨大,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根据目前的能量循环和‘潮汐’的衰减趋势推算,初步估计,至少可以维持五到十年。这期间,它会不断自我学习和适应,吸收转化游离的‘虚无’能量,甚至有可能缓慢成长。”
五到十年……虽然短暂,但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守夜人、聆涛阁、西王母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消化从“万物归一殿”获得的知识,提升整体实力,修复其他受损的能量节点,甚至寻找彻底解决“虚无之潮”的方法。
这缕微光,终于为我们照亮了前路。
“至于你,吴邪,”庚号看向我,眼神复杂,“你作为‘核心’,灵魂与壁垒深度绑定,虽然侥幸未灭,但也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你的力量……恐怕很难恢复到从前了。而且,你与壁垒共存亡,壁垒若破,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笑了笑,感受着体内那空荡荡的虚弱和灵魂深处那点不灭的微光,平静地说道:“能用这身力量,换来这片光,换来大家活着,换来未来的可能……值得。”
是的,值得。
从此,我或许将失去纵横地下、探索谜团的能力,成为一个需要被保护的“普通人”。但我知道,我守护了远比那些冒险更重要东西。
我看向身边的伙伴,看向这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希望壁垒。
微光虽弱,亦可照破山河。
而我们的故事,还远未结束。新的篇章,将在这片微光的守护下,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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