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历元年·第七秒。
林峰的指尖刚触碰到传送阵中央的因果罗盘，双生核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那道在第一百四十四章出现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虚无能量像墨汁滴入清水般在核心表面蔓延，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细密的褶皱。
“不好！”苏沐雪的混沌灵力如潮水般涌来，却在接触裂痕的瞬间被吞噬殆尽。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这不是普通魔气，它在……消解我的灵体本源！”
话音未落，整个密室突然剧烈震颤。因果罗盘上代表3721年的青铜刻度骤然亮起，无数半透明的光影从罗盘纹路中涌出——那是三千道形态各异的因果线，每道线尾端都系着不同时空的“林峰”与“苏沐雪”。有的是金丹期并肩斩魔的画面，有的是元婴期决裂对峙的场景，甚至还有化神期携手飞升的虚影。
“时间闭环……”林峰瞳孔骤缩。他认出这些画面正是之前在终焉维度看到的未来碎片，此刻它们正以罗盘为中心编织成巨大的光茧，将两人死死困在中央。更可怕的是，那些虚无能量竟顺着因果线逆向攀爬，开始污染不同时空的“他们”。
“嗤——”
第一道黑纹爬上林峰的左臂。他能清晰感觉到剑骨仙胎正在崩解，就像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般，连带着斩龙剑的器灵都发出痛苦的哀鸣。这种消解并非物理层面的破坏，而是从法则层面彻底否定存在，比任何天魔诅咒都要恶毒。
“用这个！”苏沐雪突然扯下颈间的混沌母石。这枚伴随她出生的宝石此刻绽放出柔和的七彩光芒，竟暂时逼退了虚无侵蚀。但母石表面很快浮现出细密的裂痕，显然也在超负荷运转。
林峰脑中灵光一闪：“是终焉历日志！吸收道因果线启动终焉程序——这些虚无能量就是‘橡皮擦’！”他猛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因果罗盘上，“苏沐雪，还记得万魔窟底的时空共振术吗？我们必须同步斩断这些被污染的因果线！”
“疯了！”苏沐雪美眸圆睁，“斩断因果等于否定我们走过的道！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灵体溃散！”
“没有选择了！”林峰左臂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剑骨仙胎竟在虚无侵蚀下产生了异变。那些被消解的骨骼碎片化作金色光点，反而将部分虚无能量暂时禁锢在臂弯，“观测者舰队已经锁定这里，再拖下去我们都会变成法则畸变体！”
就在两人灵力交汇的刹那，3721年的因果线突然剧烈扭曲。光茧中三个不同时期的“林峰”同时拔出斩龙剑——金丹期的“他”施展《鸿蒙剑经》第三式“破虚斩”，元婴期的“他”祭出剑域雏形，而化神期的“他”竟直接引动了天劫雷罚！
“是时空闭环的战斗特性！”苏沐雪瞬间明白过来，混沌灵体全力爆发，“不同时空的我们会自动攻击污染源头！但虚无能量也在同化他们——”
她的话没能说完。被污染的元婴期林峰突然调转剑锋，一道裹挟着黑纹的剑气直刺现实中的林峰后心。与此同时，密室顶部传来金属撕裂的锐响，数十根闪烁着终焉能量的观测者探针穿透岩层，如同毒蛇般射向光茧。
“分头行动！”林峰当机立断。剑骨仙胎的金光与混沌母石的七彩光芒交织成巨大的太极图，“我稳住因果闭环，你启动传送阵！记住坐标锁定苍玄历3021年，避开终焉污染最严重的那三年！”
“那你——”
“我有剑骨在，死不了！”林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反手握住斩龙剑，任由虚无能量爬上面颊，“快！探针要突破光茧了！”
苏沐雪咬了咬下唇，猛地转身冲向传送阵控制台。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晶石按钮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林峰竟硬生生捏碎了自己被污染的左臂，金色的血液飞溅在因果罗盘上，将三千道因果线暂时染成了纯净的金色。
“嗡——”
位面传送阵终于启动。刺目的白光从阵眼喷涌而出，将整个密室照得如同白昼。林峰在最后一刻扑到苏沐雪身边，用仅剩的右臂紧紧抱住她。透过光茧的缝隙，他看见观测者舰队的轮廓在天空显现，那些如同金属水母的庞然大物正投下死亡的阴影。
“因果线斩断了多少？”苏沐雪的声音带着颤抖。她能感觉到双生核心的裂痕已经扩大到三分之一，虚无能量像跗骨之蛆般钻进两人的灵脉。
林峰咳出一口黑血，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刚好道。”
“什么？！”
“终焉程序需要道完整因果线才能启动。”他低头吻上苏沐雪的额头，斩龙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现在，我们给它留了个永远填不上的缺口。”
白光彻底吞噬意识前，林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双生核心裂痕中涌出的虚无能量，正与斩龙剑的金光、混沌母石的七彩光芒诡异地融合在一起。而在遥远的终焉维度，某个沉睡了亿万年的存在，似乎因为这道“不完整”的因果闭环，缓缓睁开了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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