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宁后颈的汗毛就猛地竖了起来。
混着几分刻意压低的冷笑,声音钻进耳膜时,她只觉得天灵盖都要炸开。
“啊 ——” 短促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元昭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踉跄后退,双手胡乱抓向身后的人影。
十七见状立刻护在元昭宁面前。
“有病啊!” 话没说完,借着廊下摇曳的灯笼光看清来人,元昭宁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月白锦袍的下摆沾着些夜露,元澈手里把玩着枚玉佩,嘴角噙着的笑意比这秋夜的露水还要凉。
“关你屁事!” 她从十七身后探出头,看清楚是元澈后更加没好气了。
元昭宁心里早把元澈翻来覆去骂了百遍。
这元澈不会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吧?怎么阴魂不散。
更要命的是 —— 她低头瞥了眼身上束腰的男装,他怎么就被这双毒眼一眼看穿了?
“长姐禁足期间,” 元澈往前踱了半步,“偷偷溜来醉花阴私会,还换上这等装束 ——”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她攥紧十七手臂的手。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启禀父皇,说长姐……”
“你敢!” 元昭宁猛地站直,忘了自己还穿着男装,动作太大差点扯散发髻。
她瞪着元澈那双含笑的眼睛,气不打一处来:“我不过是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哪来的私会?倒是你,不去抓紧讨好父皇、关心关心朝堂之事,一天天盯着我做什么?”
倒打一耙,元昭宁还是信手拈来的。
元澈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反而凑近了些。
灯笼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透气?那长姐这身打扮…… 是怕被人认出来,还是觉得换上男装就能掩人耳目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根针,精准地刺中元昭宁最心虚的地方。
“要你管。” 元昭宁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有这功夫不如去给萧贵妃捶腿,省得在这里碍眼。”
话刚说完,元澈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灯笼的光晕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像是淬了冰的刀锋。
元昭宁后知后觉,萧贵妃是他最在意的痛处。原书中提到过,许是这段时间元澈总跟她斗嘴,虽嘴毒却没真动手,让她忘了原书里的元澈本就心狠手辣 ——
最后在她发起的谋反里,是他亲手提刀杀了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廊下灯笼里的烛火噼啪响了一声,溅出一点火星,很快又归于沉寂。
看着元澈骤然冷下去的眼神,元昭宁后脊莫名窜起一股寒意。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提萧贵妃。
许是这段时间元澈总跟她斗嘴,虽嘴毒却没真动手,让她忘了原书里的元澈本就心狠手辣。
最后在她发起的谋反里,是他亲手提刀杀了她。
想到这,元昭宁下意识地攥紧了十七的衣袖。
元澈眼底的光晕彻底暗了下去,刚才还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片冰湖般的冷寂,连呼吸都比之前沉了几分。
“长姐倒是很会挑话说。”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意。
这话落在元昭宁耳中,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十七在旁边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往元昭宁身前又挪了挪,佩刀的刀柄抵着掌心。
元昭宁咽了口唾沫,喉咙滚动着,心里又悔又慌。
她不该戳元澈的痛处,可话已出口,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张了张嘴想辩解,声音刚起就被打断。
“我……”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就被元澈打断。
元澈往前又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他身上淡淡的松墨香混着夜露的寒气扑面而来,压得元昭宁几乎喘不过气。
他垂眸看着她,眼底的冰刃像是要穿透她的伪装。
“长姐还是先关心关心怎么跟父皇解释吧。” 他嘴角又勾了笑,却没到眼底 —— 元昭宁太清楚,这是他真生气的模样。
“我刚才的话,是我不对。” 元昭宁放软了语气,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妥协。
“我不该提萧贵妃,你别往心里去。”
有句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只要我道歉够快,就没问题。
元澈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服软。
他看着元昭宁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几分,只剩点闷胀。
“长姐现在知道错了?” 语气仍带点冷,却没了锋利,“刚才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元昭宁看着元澈松动的语气,就知道有戏。
果然,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
“我那不是一时口快嘛。” 元昭宁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讨好,还刻意眨了眨眼,试图装出无辜的样子。
“好弟弟,你就当我刚才是胡言乱语,别跟我计较了行不行?” 虽然两人平时总是针锋相对。
但只要她姿态放得够低,他怎么会有脸跟她计较。
旁边的十七彻底惊呆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微张。
跟了长公主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长公主对谁服软,更何况是对三皇子元澈。
元澈看着她这副模样 ——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既然长姐这么求我,” 他的声音依旧和平时一样,听不出太多起伏。
指尖却在袖中悄悄蜷了蜷,目光落在她刻意睁大的眼睛上,那里面没有往日的针锋相对,只有小心翼翼的讨好,像只闯了祸却懂得低头的小兽。
“那我这个做弟弟的,又怎么能揪着不放?让旁人看了,倒说我小气,连自家姐姐的无心之言都要计较。”
话落时,他往后退了半步,刻意拉开了些距离,方才周身那股冰寒的压迫感也散了大半,只是眼底仍存着几分未消的冷意,语气里添了点不易察觉的告诫。
“只是长姐要记好,有些话像淬了毒的针,戳出去容易,收回来难。下次再敢提萧贵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攥着十七衣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带着警示的弧度:“就算长姐再装可怜,我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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