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宁的声音较方才冷了几分,却依旧维持着几分沉稳,只是那字句间已然透出不易察觉的冰寒:“襄王此刻在何处?”
小厮愣了一瞬,才慌忙擦干脸上的泪痕,喉头哽咽着回话:“回、回殿下,襄王爷还在二楼的‘邀月阁’包厢里……”
元昭宁默不作声,缓缓起身。
周身的气压仿佛瞬间低了几分,连空气都似凝结了般。
“前面带路。”
敢欺负老娘的人!
她迈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小厮连忙恭恭敬敬地应了声 “是”,急忙小跑着上前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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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刚走到邀月阁大门前,便见两个护卫仗剑而立。
元昭宁凤眸微眯,眼底掠过一丝不耐。
她本就没打算与这些小角色浪费口舌,当下便侧过脸,给了十七一个眼神。
十七心领神会,脚下一动,身形已如鬼魅般窜了出去。
那两个护卫尚未反应过来,甚至没能来得及开口喝问,便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强劲的力道已骤然袭来。
“砰砰”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两个护卫连哼都没哼出一声,便像断线的风筝般直直摔落在地。
元昭宁面无表情地越过地上的护卫,刚走到门边,便隐约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含糊的争执声,似乎还夹杂着器物碰撞的脆响。
她眉峰一蹙,心中的不耐更甚,当下不再犹豫,抬腿就是一脚。
“砰 ——” 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门板重重撞在墙上。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几道惊愕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元昭宁刚跨进门槛,扑面而来的酒气便与溪清压抑的咳嗽声缠在一起。
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断弦的七弦琴歪在角落,月白绢帕上沾着暗红血渍,溪清被两名侍卫反扣着手腕按在凳上,左颊的红痕在苍白脸上格外刺目。
襄王斜倚在铺着狐裘的坐榻上,手中酒盏正往溪清衣襟上泼洒,见她进来竟只抬了抬眼皮。
我擦!玩得真花!
“八皇叔倒是好兴致。” 元昭宁的声音不高,却让包厢内的喧闹瞬间凝固。
她没看襄王,径直走到溪清面前,十七立刻上前掰开侍卫的手。
元昭宁指尖拂过溪清腕间的淤青,转而看向襄王时,眼底已无半分温度:
“只是不知,欺凌‘御赐琴师’的兴致,父皇是否也愿同乐?”
襄王捏着酒盏的手猛地收紧:
“长公主莫要血口喷人!这伶人何时成了御赐琴师?”
“上月宫宴,父皇亲赞溪公子《秋江夜泊》有谪仙之韵,特赐‘玉徽’琴一座,皇叔竟忘了?”
襄王爷心里 “咯噔” 一下,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捏着酒盏的指节泛白,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瓷壁,脑子里飞速翻找着上月宫宴的记忆 —— 那日觥筹交错,他只顾着和几位勋贵子弟聊天喝酒,梁帝对谁赞了诗、赐了物,他哪里放在心上?
他怎么不记得这件事?!
满脑子都是溪清弹琴时眉眼间的清冷模样,只想着将这等妙人掳来取乐,想着不过是一个拿来取乐的伶人。
元昭宁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
御赐琴师,那便是沾了皇恩的人,别说打骂,便是稍有不敬,都能被扣上 “藐视天恩” 的罪名。
元昭宁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眼底飞快掠过一抹讥诮。
看襄王爷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显然是把她的话信了个十成十。
说到底,这不过是她临时起意编出的谎话,偏偏戳中了襄王的软肋 ——
他素来只知饮酒作乐,对朝堂之事、皇家恩赏向来漫不经心,自然记不清这些细节。
而 “御赐” 二字,恰是悬在这些宗室子弟头顶的利剑,由不得他不信,更由不得他不惧。
她刻意放缓了呼吸,压下心底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快意,面上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既然这谎话说出口了,就得圆到底,今日不仅要救走溪清,还得让这襄王爷吃个教训,免得日后再欺负到自己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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