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园的夜静得只剩烛火跳跃的轻响,外间暖阁里,元澈已换了一身月白暗纹寝衣。
墨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仅用一支羊脂白玉簪松松挽住大半,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添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慵懒。
他闲适地靠坐在圈椅中,指尖搭着温热的汝窑瓷杯,慢悠悠地呷着雀舌,茶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
隔着一道雕花描金屏风,能隐约望见内室床榻上蜷缩的身影。
元昭宁睡得正沉,眉头微蹙,像是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倦意,石榴红的外袍被随意搭在床尾,露出内里素白的中衣,衬得肌肤愈发莹白。
元澈的目光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唇角不自觉地弯起,像是捕获了心爱猎物的餍足,又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缱绻。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极轻的叩击声。
“进。” 元澈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凌燕推门而入,垂首敛目,恭敬行礼后低声道:
“殿下,驸马到了。”
元澈眉梢微挑,抬眼时眼底已漾开几分戏谑,他扯了扯唇角,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比我想象中快了不少。”
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意外,反倒有种等候多时、尘埃落定的从容。
宫止渊,听闻此讯,你会是何等反应?
是怒不可遏,失了方寸?
还是强作镇定,维持那副冷硬表象?
真是…… 令人期待。
他话音刚落,外间房门便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砰” 的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裹挟着冬夜的寒气席卷而入。
宫止渊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周身携着来自地牢的未散戾气与风雪的冷意。
他目光如鹰隼,瞬间便锁定了悠然坐在那里的元澈。
下一瞬,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剑锋划破空气,带着锐利的尖啸,直指元澈咽喉!
冰冷的剑刃在跳跃的烛光下泛着慑人的寒光。
凌燕本垂手立在元澈身侧,此刻身形骤然前倾,腰间的剑 “唰” 地出鞘,寒光一闪,剑尖已精准抵在宫止渊咽喉处。
凌燕手腕稳如磐石,剑身贴着宫止渊颈侧肌肤,冷意直渗肌理,他却连眼睫都未颤一下,只垂眸盯着宫止渊,声音冷硬如铁:
“驸马深夜擅闯澄园,还敢对殿下无礼,莫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他是元澈的贴身护卫,自幼随元澈长大,早已将 “护主” 二字刻进骨子里,方才见宫止渊持剑逼近元澈,便已按捺不住,此刻对方破门而入的蛮横模样,更让他没了半分客气。
宫止渊喉结微滚,颈间肌肤已触到剑尖的锋利,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连目光都没分给凌燕半分,只死死盯着圈椅上的元澈,周身戾气愈发浓重,像是随时会扑噬的猛兽。
而他身后的云阳与云霄,几乎是在凌燕出剑的同一刻抽剑出鞘,剑尖稳稳架在凌燕剑身两侧,力道之大。
元澈闲适地靠在圈椅中,甚至还抬手呷了口茶,目光在四人交剑的局势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何必这么剑拔弩张?驸马是来接长姐的,凌燕,莫要失了礼数。”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凌燕收了剑。
见凌燕收了剑,宫止渊也给云霄和云阳一个眼神,两人立刻会意收了剑。
元澈起身,唇角噙着不变的玩味笑意,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刻意的挑衅:
“驸马现在来的可不是时候,长姐方才累狠了,这会刚歇下。”
“你说什么?”
宫止渊手腕微沉,剑尖又逼近寸许,锋利的刃口几乎要触到元澈的肌肤,眸中的寒意足以冻结一切。
“我说,”
元澈故意拖长语调,眼底闪过得意的光,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长姐这会刚在我的床榻上睡下......”
“闭嘴!”
宫止渊眸中寒光乍现,周身戾气瞬间暴涨,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显然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驸马自然是敢的。”
元澈轻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剑身上,看似随意,却带着内劲,将那冰冷的凶器稍稍推开些许。
“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瞟向屏风:
“以长姐那个执拗又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驸马也了解。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哄睡着的呢。这会儿若是硬要带她走,怕是…… 长姐自己也不愿意。”
“哼,”
宫止渊冷笑一声,手腕一翻,利落地收剑还鞘,动作流畅带着一种倨傲的蔑视:
“小孩子心性,爱玩罢了。太子殿下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元澈眸色一沉,缓步走近,几乎与宫止渊面对面,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长姐确实爱玩。书房、窗台、甚至是马车…… 我与长姐……”
“看样子太子是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了。”
宫止渊冰冷地打断他,语气里的鄙夷如同实质,他非但没有因那露骨的暗示而动怒,反而向前逼近半步,居高临下地睨着元澈,周身散发出一种近乎碾压的气场:
“殿下莫非以为,占了片刻的先机,便能动摇根本?”
他唇边勾起一抹极淡却锐利如刀锋的弧度:
“昭宁与我之间,是数年朝夕相伴、浸入骨血的习惯与情分。岂是你这寥寥数面的新鲜刺激可比?”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元澈瞬间阴沉的脸色,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元澈的心上:
“她此刻意识不清,行事皆非本意。殿下若还有半分储君的体面,便不该将此当作炫耀的资本,徒惹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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