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升到中天时,苏州城外的废弃军营被银辉裹得发亮。林幽趴在破墙后,看着营内巡逻的东厂士兵 —— 他们腰间的玄气弩泛着冷光,铁笼里的傀儡兵身上,紫黑色的玄气比昨夜更盛,像缠绕的毒蛇,随着月光流转微微搏动。
“亥时三刻,绣针阵先起,缠住外围守卫。” 林幽压低声音,将玄气刃凝聚在指尖,“沈青,你带五个绣师去主营帐,阻止蛮族余孽操控傀儡;苏婉,你和阿珠守在高台附近,等我引开傀儡兵,就用玄丝缚捆住鼎的支架;张将军的骑兵会在营外三里处待命,听到信号就冲进来。”
苏婉握紧玄针,指尖的玄气已能顺畅流转,声音比前日清亮许多:“放心,我会看好高台。你…… 一定要小心。” 她抬手帮林幽理了理夜行衣的褶皱,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无声的牵挂。
沈青将绣针阵的丝线缠在手腕上,眼里满是决绝:“姐姐还在京城等我,这一战,必须赢!”
亥时三刻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沈青吹了一声短促的竹哨。二十名绣师同时跃起,玄气丝线如银网般撒向营门守卫 ——“噗嗤” 声接连响起,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拔刀,就被丝线缠住四肢,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动手!” 林幽纵身冲进营地,玄气刃劈向最近的铁笼锁扣。“哐当” 一声,铁笼打开,里面的傀儡兵猛地睁眼,紫黑色的玄气从眼中溢出,挥拳就朝林幽砸来。这傀儡兵的力量比白天强了数倍,拳风带着腥气,林幽侧身躲过,玄气刃砍在它的后颈 —— 火花四溅,丝线节点竟只断了一半!
“月圆之力让他们变强了!” 林幽大喊,丹田处的墨玉佩突然发烫,之前吸收的蛇毒力量在月光下被激活,玄气瞬间冲破八成,涨到了八成五!他再次挥刃,青色玄气裹着刀刃,狠狠斩向节点 ——“咔嚓”,丝线断裂,傀儡兵动作一僵,轰然倒地。
主营帐内,蛮族余孽正围着青铜盒子,将精血往鼎里倒。沈青一脚踹开门,玄气丝线缠住为首蛮族的手腕:“你们害死了多少人,今天该还债了!” 绣师们的玄针阵同时发动,蓝光射向蛮族,惨叫声瞬间填满营帐。
高台附近,苏婉盯着鼎的动静 —— 紫黑色烟雾越来越浓,傀儡兵挣脱铁笼的速度越来越快。阿珠突然指向营门:“苏姐姐,快看!更多傀儡兵从侧营冲过来了!”
苏婉深吸一口气,玄丝缚如青色藤蔓般窜出,缠住冲在最前的傀儡兵脚踝。可傀儡兵力量太强,竟拖着玄丝往前冲,苏婉的手臂被拽得发麻。“阿珠,帮我稳住丝线!” 她调动全身玄气,将玄丝缚织成网,勉强挡住傀儡兵的去路。
林幽解决完身前的傀儡兵,转头看到苏婉被围攻,立刻冲过去。玄气刃劈断缠住苏婉的丝线,他将苏婉护在身后:“你去高台,这里交给我!”
苏婉点头,转身往高台跑。刚爬上台阶,就见千户挣脱了绑绳,举刀朝她砍来 —— 他竟从暗格逃了出来,偷偷跟到了军营!“受死吧!魏公公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珠扑过来,用短剑挡住千户的刀:“苏姐姐,快毁鼎!我来拦他!” 短剑与长刀碰撞,阿珠的手臂被震得发抖,却死死不肯退让 —— 这一次,她不再是需要保护的小姑娘,而是能守护伙伴的战士。
苏婉趁机爬上高台,玄针蘸了玄音草的汁液,刺向鼎的支架。玄气顺着针尖注入,支架上的玄气丝线开始松动。可鼎里的紫黑色烟雾突然暴涨,将苏婉裹住 —— 是魏忠贤留下的玄气禁制,专门防止有人毁鼎!
“苏婉!” 林幽解决完傀儡兵,看到这一幕,心脏骤停。他纵身跳上高台,玄气尽数爆发,墨玉佩的绿光与他的青色玄气交织,形成一把巨刃,狠狠劈向禁制!“破!”
“咔嚓” 一声,禁制碎裂。苏婉趁机将玄丝缚缠在鼎耳上,与林幽同时发力 ——“轰隆”,鼎身倾斜,青铜盒子从鼎里掉出来,摔在地上裂开。里面的精血洒了一地,紫黑色烟雾瞬间消散,失控的傀儡兵动作一僵,纷纷倒地。
主营帐的蛮族余孽见势不妙,想从后门逃跑,却撞上张将军的骑兵。“杀!” 骑兵的玄气枪刺穿蛮族的胸膛,营内的东厂士兵见傀儡兵失效,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千户见大势已去,想偷袭阿珠,却被沈青的玄气丝线缠住喉咙:“你害了我姐姐,还想伤人?” 沈青的玄气注入丝线,千户的脸瞬间涨红,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战斗渐渐平息,营内满是傀儡兵的残骸和散落的玄气丝线。苏婉走到林幽身边,声音完全恢复,清亮如江南的溪流:“林幽,我们赢了。”
林幽点头,却没放松 —— 他捡起地上的青铜盒子碎片,上面刻着魏忠贤的私印,还有一行小字:“月圆败,速押沈氏赴京西密牢。”
“魏忠贤要转移姐姐!” 沈青抢过碎片,眼里满是焦急,“我们必须去京城救她!”
林幽握紧碎片,看向张将军:“北疆就交给你了,我带沈青、苏婉、阿珠去京城。魏忠贤的阴谋还没结束,不救沈氏,他还会用玄气绣法造更多傀儡兵。”
张将军抱拳道:“公子放心!北疆有我和李将军,绝不会出乱子!你们一路小心,需要支援就传信回来!”
月光下,众人收拾好行装,往苏州城方向走去。苏婉走在林幽身边,轻声道:“之前你说,要带我看江南的烟雨巷、乌篷船。等救了沈氏前辈,我们还能去吗?”
林幽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温柔:“当然能。不仅要看江南,还要回北疆,看草原的日出,听你用自己的声音,把这些故事讲给父亲的灵位听。”
沈青和阿珠走在后面,阿珠看着手里的玄针,小声道:“沈大哥,等救了沈前辈,我们还能一起绣东西吗?我想跟你学玄气绣法,保护想保护的人。”
沈青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到时候,我们在苏州开一家新的绣坊,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远处的苏州城灯火闪烁,像落在江南大地上的星星。虽然前路还有危险,魏忠贤的势力仍在京城盘踞,但众人的心里却充满了希望 —— 他们打赢了最难的一仗,也找到了新的目标。
林幽抬头看向圆月,握紧了苏婉的手。父亲的仇报了,北疆的危机暂时解除,苏婉也恢复了声音。接下来,他们要去京城,救沈氏,彻底粉碎魏忠贤的阴谋。
这一路,或许比之前更难。但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赢不了的敌人。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京城的路,虽布满未知,却满是坚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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