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夜，比极北冰原更冷。国师府深处的密室里，烛火摇曳，将两道身影拉得狭长。玄重坐在紫檀木案后，指尖摩挲着那枚金色蛇形玉佩，玉佩上 “永恒之蛇” 的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案前站着的黑袍人，兜帽压得极低，露出的指尖覆盖着墨色鳞片 —— 正是深渊之眼的首领，墨屠。
“他已经拿到蛇渊图书馆的卷轴了。” 墨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同于面对下属时的狠厉，在玄重面前，他始终带着敬畏，“按您的吩咐，我们没拦他，只远远跟着，看着他往怒火山脉去了。”
玄重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扫过墨屠：“林幽的反应，和你预料的一样？”
“是。” 墨屠低头，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玉简，放在案上，“这是我们植入他身边眼线传回的消息 —— 他解读卷轴后，没怀疑归墟‘循环’的本质，反而更坚定要找血瞳王蛇。蛇神意识的反噬让他挣扎过，但白素那丫头留下的绢衣，总能把他拉回来。”
“白素……” 玄重念出这个名字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没让我们失望。三年前她主动找到我，说要‘借归墟之力，启永恒之局’时，我还担心她会心软。现在看来，她比我们都清楚，要唤醒永恒之蛇，必须让林幽彻底掌控归墟。”
墨屠抬头，眼中满是疑惑：“可大人，白素毕竟…… 是林幽最在意的人。她的死，会不会让林幽彻底失控？万一他偏离了计划……”
“失控？” 玄重轻笑一声，拿起案上的黑色玉简，注入一丝灵力。玉简亮起，映出林幽在冰洞解读卷轴的画面 —— 他摸着胸口绢衣时的坚定，望向怒火山脉时的决绝，清晰地呈现在两人眼前，“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是失控吗？白素的死，不是枷锁，是钥匙。她用自己的命，给林幽刻下了‘复仇’与‘寻真’的执念，这执念正好能帮他扛住血瞳王蛇的‘狂怒’，彻底融合归墟之力。”
墨屠恍然大悟，却又想起一事，语气凝重：“可斩蛇卫全灭的事，已经惊动了陛下。陛下派来的密使刚才还在府外，追问‘噬神者’的下落，要不要……”
“不用管。” 玄重打断他，将玉简扔回案上，“陛下只知‘斩蛇卫’是帝国利器，却不知他们本就是我为林幽准备的‘磨刀石’。林幽反杀他们，正好让朝堂上下都知道‘归墟之蛇’的威胁，也让那些隐藏的‘永恒派’不得不提前露面 —— 毕竟，没人愿意看到归墟独自掌控循环。”
他起身走到密室墙边，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中央标注着两道蛇形轨迹，一道银灰，一道金黄，正缓慢朝着怒火山脉的方向靠拢。玄重指着银灰轨迹：“这是林幽的归墟之力；这道金黄的，是永恒之蛇的残魂。只有林幽吞噬血瞳王蛇，完成最后一次‘循环吞噬’，才能激活永恒之蛇的残魂 —— 这才是白素计划的核心，也是我们棋局的终局。”
墨屠看着星图，突然想起一事：“大人，蛇渊图书馆的卷轴里，有‘永恒之蛇’的记载，林幽会不会……”
“他会看到，但他看不懂。” 玄重语气笃定，“卷轴上‘对立共生’的字样，只会让他以为永恒之蛇是敌人，却不知道，永恒需要归墟唤醒，归墟也需要永恒稳定 —— 他们本就是一体两面。等他吞噬血瞳王蛇，彻底掌控归墟时，一切都晚了。”
烛火突然噼啪一声，爆出一朵火花。墨屠下意识抬头，却见玄重手中的金色玉佩突然亮起，与星图上的金黄轨迹产生共鸣。玄重眼底闪过一丝期待：“快了。林幽已经到怒火山脉外围，血瞳王蛇的‘狂怒’气息已经开始影响他体内的蛇神意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走进我们为他准备的‘心魔局’。”
墨屠躬身：“那属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继续跟着他，别干涉。” 玄重转身，重新坐回案后，“但要盯紧‘永恒派’的人，他们肯定会去搅局，想抢在林幽之前带走血瞳王蛇。你要做的，就是确保林幽能顺利吞噬蛇神 —— 哪怕…… 杀了所有碍事的人。”
“是！” 墨屠应声，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玄重突然叫住他，目光落在案上的黑色玉简上，“白素留在林幽身边的那缕残念，还在吗？”
墨屠一愣，随即点头：“在。那缕残念附着在绢衣上，每次林幽快失控时，都会帮他稳住神智。”
玄重沉默片刻，轻声道：“别碰它。那是白素留给林幽的最后一道‘锚’，也是确保他不会彻底沦为归墟傀儡的关键 —— 我们要的是能掌控的归墟宿主，不是只知吞噬的怪物。”
墨屠应了声 “明白”，转身消失在密室的暗影中。密室里只剩下玄重一人，他拿起金色玉佩，对着烛光端详，玉佩上的永恒之蛇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烛光下扭曲、游动。
“白素啊白素，你赌上性命布的局，可千万别出岔子。” 玄重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怅然，“毕竟，这局棋里，我们都输不起。”
而此刻的怒火山脉外围，林幽正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主峰前进。归墟之蛇的感知告诉他，血瞳王蛇的气息就在前方不足十里的地方，那股 “狂怒” 能量像无形的浪，不断冲击着他的神智 —— 体内石蚺的暴虐、幽灵锦蛇的阴冷，都开始变得躁动，仿佛在呼应着血瞳王蛇的召唤。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绢衣，皂角香依旧清晰，却比之前淡了几分。林幽心中莫名一紧，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可每次用归墟之力探查，都只捕捉到风雪的痕迹。
“是深渊之眼的人，还是…… 其他势力？” 林幽皱眉，握紧了腰间的铁刀。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每一步前进，都在玄重的星图上留下清晰的轨迹；他更不知道，胸口那缕白素的残念，不仅是他的 “锚”，更是整个棋局里，最隐秘的一颗 “棋”。
风雪越来越大，怒火山脉的主峰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等待着猎物上门。林幽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压在心底，朝着主峰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 —— 他离血瞳王蛇越来越近，也离那道隐藏在 “白素计划” 后的真相，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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