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最坚固的同盟,往往缔结于最私密的枕边。
镇魔狱内,混沌虚空中,项羽的魔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挣扎。
那枚悬浮在他面前的、散发着纯粹死亡与轮回气息的黑色神印,像一个无底的黑洞,疯狂地吸引着他残存的意识。
成为一尊执掌死亡的神?
在另一个国度里,得到永生?
这对任何一个灵魂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尤其是对他这样一位生前登临过权力顶峰,死后却连灵魂都身不由己的霸王而言。
但他骨子里那份属于项羽的骄傲,又让他对“臣服”二字,有着本能的抗拒与厌恶。
向这个毁灭了自己一切的男人下跪?成为他神国里的一条狗?
“吼——!!!”
两种极端的情绪疯狂撕扯着他的残魂,让他发出了痛苦而矛盾的咆哮。
然而,江昊的意志帝影,只是那么冷漠地看着他,不催促,不威逼,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其最后的挣扎。
“看来,你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想明白。”
帝影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情绪,“也罢,朕的耐心,足够你消磨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说完,那顶天立地的紫金帝影,便如青烟般缓缓消散,只留下那枚幽暗的“阎君神印”,依旧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永恒而冰冷的诱惑。
江昊的意志,从神国深处抽离,回归到了天宫号的舰桥神殿。
他缓缓睁开眼,长身而起,迈步向神殿后方的寝宫走去。
有些事情,需要雷霆万钧地去处理。
而另一些事情,则需要春风化雨般去安抚。
……
咸阳宫,椒房殿。
吕雉已经沐浴更衣,换下了一身染血的凤袍,穿上了一件更为舒适的常服。但她并未休息,而是亲自执笔,在一卷竹简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这些都是在方才的守城战中,临阵脱逃、畏缩不前的官员。
她的眼神冰冷而专注,每一笔落下,都仿佛一道催命的符咒。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紧接着,是宫女们又惊又喜的请安声。
“恭迎陛下!”
吕雉执笔的手猛地一顿,抬起头,正看到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已经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殿门口。
他挥手屏退了所有侍从,偌大的椒房殿,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陛下……”吕雉连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江昊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缓步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书案的竹简上,看到了那些名字,以及名字后面用朱砂笔写下的“斩”字。
“还在忙?”他的声音,褪去了在神殿中的神性与漠然,多了一丝属于丈夫的温和。
“一些宵小之辈,扰了陛下的眼,臣妾替您清理干净。”吕雉轻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江昊没有评价她的做法,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上她那张因为疲惫而略显苍白的绝美脸颊。
“辛苦你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吕雉那颗在危机中绷得像钢铁一般的坚强内心,瞬间融化了。她的眼圈一红,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后怕、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柔软的依赖。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靠进了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贪婪地呼吸着那股让她无比安心的气息。
江昊伸手环住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
这个女人,在面对天倾之祸时,可以像一尊女战神般,顶在所有人的最前面。可只有在他的怀里,她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变回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妻子。
“都过去了。”江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嗯。”吕雉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了许久,直到吕雉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
她抬起头,那双美丽的凤眸中已经恢复了清明与理智,只是眼角还挂着一丝晶莹。
“陛下,臣妾有罪。”她离开他的怀抱,正色道,“臣妾擅自调用国运,虽保住了咸阳,却也损耗了神朝根基,请陛——”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昊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唇上。
“朕说过,你有功,不是罪。”
江昊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天下,是朕的,也是你的。这国运,你用得,也用得起。”
他翻手取出一个玉盒,打开,正是那枚散发着凤鸣之声的【皇道龙凤丹】。
“这是给你的赏赐。”
吕雉看着那枚神异非凡的丹药,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生命力与那股熟悉的皇道龙气,凤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这是……”
“服下它。”江昊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吕雉没有丝毫犹豫,臻首轻点,接过玉盒,将那枚丹药一口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暖而霸道的洪流,瞬间冲刷过她的四肢百骸。她只觉得身体里因为强行催动国运而留下的所有暗伤、所有亏空,都在这股洪流的冲刷下,被瞬间修复、填满!
更让她震惊的是,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奇经八脉,甚至她的灵魂深处,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紫金色光辉。一种与江昊同出一源的、至高无上的皇道龙气,开始在她的体内生根发芽。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层次,正在发生一种不可思议的跃迁!
“这……”吕雉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震惊得无以复加。
“从今往后,你与朕,龙凤和鸣,气运相连。”江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神朝,朕在,固若金汤。朕不在,有你在,亦是如此。”
吕雉的娇躯猛地一颤,她豁然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明白了。
这枚丹药,不仅仅是疗伤圣品,不仅仅是延寿的赏赐。
这是……权力的交托!
是神皇在赋予她这位皇后,分享他一部分神权柄的资格!
“陛下……”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记住,”江昊轻轻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那声音带着一丝只有她能听懂的霸道与温柔,“你是朕的皇后,是这神朝唯一的‘天后圣母’。你的地位,你的权柄,源于朕,也仅次于朕。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你都有资格,也有权力,代朕行事。”
吕雉的心,在这一刻,被巨大的幸福与骄傲彻底填满。
她反手紧紧抱住江昊,将脸颊贴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与妩媚,轻声耳语:
“那……臣妾以后要是看后宫哪个妹妹不顺眼,是不是也可以……代陛下‘教训’一下?”
江昊闻言失笑,在她挺翘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惹来一声娇嗔。
“朕的后宫,由你执掌,自然由你说了算。”
“不过,”他话锋一转,低笑道,“今晚,你得先听朕的……”
……
夜色渐深。
当江昊心满意足地离开椒房殿时,天宫号已经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昆仑别院的上空。
他没有返回自己的寝宫,而是身影一闪,出现在了别院深处,那座专门为晓梦开辟的、名为“观星台”的道观之中。
观星台顶,寒风凛冽。
晓梦一袭白衣,盘膝坐于蒲团之上,秋骊剑横放于双膝,双目紧闭,似乎正在入定。
但她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周身紊乱的、时而清静无为、时而霸道凌厉的气息,都显示出她的内心,正处于一场剧烈的风暴之中。
江昊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
【神级洞察术】之下,晓梦此刻的状态,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姓名:晓梦】
【状态:道心破碎,法则冲突,走火入魔(边缘)】
【原因分析:其修行的道家天宗‘天道’,讲求顺应自然,清静无为。但在目睹宿主的‘皇道’(人定胜天,定义法则)之后,两种截然相反的‘道’在其体内产生剧烈冲突,导致其本源受损,道心不稳。】
【解决方案:1. 强行抹去其原有道心,灌输皇道法则(效果快,但会损失其灵性,沦为傀儡)。2. 以更高层次的‘道’进行引导,助其兼容并蓄,破而后立,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新路(效果慢,但潜力无穷)。】
江昊自然选择了第二种。
晓梦是他看重的女人,也是未来执掌皇家学院、为帝国培养高端人才的关键人物,他可不希望得到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
“还在为‘道’而烦恼?”
江昊的声音,平淡地响起。
晓梦的娇躯猛地一颤,豁然睁眼,回头看到是江昊,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瞬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陛下。”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坐着吧。”江昊止住了她,缓步走到她面前,盘膝坐下,与她相对。
“你看到了朕的‘道’,便觉得自己的‘道’,错了?”江昊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汪深潭,却仿佛能映照出她灵魂深处的一切。
晓梦贝齿轻咬下唇,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艰涩:“天宗之法,讲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亦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们修道之人,当效法天地,旁观万物生灭,不加干涉,方为大道。”
“可陛下您……”她抬起头,那双秋水眸子里写满了困惑,“您却以一人之意志,强行扭转天地法则,干涉万物生死。您的道,是‘我即天心,我即天意’。这与我所学,背道而驰。我……不知道哪条路,才是对的。”
“愚蠢。”
江昊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晓梦一愣,那张清丽绝俗的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你以为,‘天地不仁’,是让你学天地那般冷酷无情吗?”江昊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真正的‘天地不仁’,是说天地看待万物,都是平等的,没有偏爱。它不会因为一朵花开得好看,就多给它一些阳光雨露;也不会因为一棵草长得丑陋,就降下雷霆劈死它。这叫‘一视同仁’。”
“圣人效法天地,‘以百姓为刍狗’,也不是真把百姓当成草狗祭品。而是说,在圣人的眼中,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其生命本质都是平等的。他不偏爱任何一方,以同样的标准去治理他们。这叫‘大公无私’。”
江昊一番话,如暮鼓晨钟,狠狠敲在晓梦的心上,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从小学习的道家至理,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解释。
“你所修的,不过是‘天地不仁’的皮毛,是消极避世的‘出世之道’。”江昊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而朕所行的,才是‘天地不仁’的根本,是主宰万物、重定秩序的‘入世之道’!”
“朕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在朕眼中,六国遗民与大秦百姓,皆是朕的子民,此为‘一视同仁’。”
“朕建立神朝,废除旧制,以军功、以才能论英雄,无论出身,皆有机会登临高位,此为‘大公-无私’。”
“朕之神国,定义法则,镇压魔神,庇护众生。这,才是真正的效法天地!”
江昊伸出手,轻轻抬起晓梦那光洁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所以,你的道,没有错。”
“只是,太小了。”
“小到只能独善其身,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做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秋大梦。”
晓梦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那不是羞的,而是被江昊这番直白甚至堪称“羞辱”的话,给刺激的。她天资绝世,冠绝同代,何曾受过这等评价?
但偏偏,她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因为她知道,江昊说的,全都是对的。
她的“道”,在江昊那囊括寰宇、主宰星辰的“皇道”面前,确实……太小了。
看着她那又气又恼,却又不得不服的可爱模样,江昊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收回手,将那枚刻录着《南华经》注解的玉简,放在了她的膝上。
“这是朕对‘道’的一点理解,拿去看吧。”
“看懂了,你的道,或许能再往前走一步。”
“看不懂,”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玩味起来,“那就……来朕的寝宫,朕,亲自教你。”
说完,他长身而起,不等晓梦反应,身影便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留下晓梦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
她低头,看着膝上那枚温润的玉简,又想起江昊最后那句充满暗示与调侃的话,一股滚烫的热意,不受控制地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那张万年冰封的俏脸,在清冷的月光下,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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