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天晚上离了赵恪贤的屋,和纪萱她们会面后。
石兴有些心神不宁,思绪像一团乱麻。
有了逃离的机会,咋不高兴啊。
还是看到了脏东西,那个从未在村里见过的背影...
他们是被官府视奸了吗?
第二天,他找遍了整个村落,也没寻到那个陌生的背影。
为何那人最后什么都没说。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
痴情的牢兴啊,请再等一世吧。
不管他,总不能那么刚好,偏偏是选中石兴来的这几天,官府发力把这匪巢一窝端了吧?
之后几日,一切悉如平常,没啥生意,闲在村里该干啥干啥。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算是那天眼花,看岔眼,见到的那一家实际上是村里人。
赵恪贤也在暗中密谋一件大事...
白天,石兴借着训练行军的名义,带着这帮盗匪在村里乱走。
晚上,讨到了钥匙,去把满穗等人放出来透风。
吱呀——
“睡着的小朋友请举手。”
“啊好!”
听到声音如此的熟悉,纪萱睁开眼,乖乖地举起右手。
“就知道你们没睡,起来!小羊们,要不要出去兜两圈?”
石兴推开门,把双手背在身后,藏着手上的钥匙不给看。
“好呀!姐姐,介回是兴爷带我们出去!”
“行,出去得小心点,莫蹭坏咧衣服。”
满穗,还有红翠姐妹陆续钻出牢笼,琼华还想试试先前是不是动作不到位,才出不去。
唯有一人坐在地上无动于衷,腮帮子鼓鼓的。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呦呵,是谁出不去啊?!”
“兴爷不准笑!又不是我一个出不去,琼儿妹妹也出不去!”
你行你上。
我就要笑,我过得了第二关。
“哎呀,不逗你了,看看这是啥,你兴爷神通广大,找来了钥匙。”
意满离。
石兴把手从背后抽出,两根指头捏着那门栓的钥匙,显摆起来。
“不早说!兴爷快开门,开门放我出去!”
咔嗒——
丧尸出笼,不对,应该是猛虎出笼。
“哼哼,我自由了!一直待在牢笼憋屈死了,要给我关出病来!”
走出牢笼说话就是硬气,纪萱双手叉腰得意了一阵,想要出门,
“诶诶,干啥呢?别乱走,小心我给你再关回去。”
事情都没讲清楚,就要出门。
“哦。”
“不是叫你们出去乱玩,估计马车拉不到这边,到时候你们要趁乱偷跑出来,藏到车厢里,先带你们走一遍路线。”
“啊...?如果我们被发现了咋办?”
“放心,那个时候大部分都在吃席,溜出去见不到其他人。”
大晚上就别讲和吃食有关的东西了,深夜放毒。
出去很安全不咋在意,比较在乎吃席...
“嗯...我也想吃,兴爷有去吗,给我打包一份呗!”
“滚滚滚,脑袋瓜尽想着吃,出去了再谈。”
顺利渡过此劫,破财消灾大吃大喝一顿也未尝不可。
“略,兴爷吃独食不叫我们,所以...马车停在哪里?”
“我住的那屋,走,带你们见识见识...”
这两个总是讲着讲着就忘却了他人的存在...
满穗和其他三小只排排坐下,等着两人把话讲完。
说不羡慕这两人是假的。
以前是羡慕这俩无障碍沟通,有一句接一句,逐渐偏离最开始的主题。
现在嘛...心里传来一阵绞痛。
不看,眼不见为净。
...
这两日下来,差不多给这匪窝摸透了。
踩点,制定逃跑路线,撤离点就在村外...
还得筹备逃离要用的用品。
银两好说,可没有粮食啊。
这偏僻的地儿,周围没别的村镇了,起码要在野外度过两日。
幸好,我在厨房也有点人脉,认识俩解州来的小伙子。
“李兄?烧菜呢?今天烧的啥美食?”
“石兴兄,啊不,兴爷...您咋来了。”
石兴的名气这般大了?
厨房做饭的家伙不归他管,也不参加集训来着,还被尊称一声兴爷。
“不,才几天没照面,咋这见外啊,我有事情要找你,天大的好事情。”
好好说话,都哥们。
石兴拍拍那人的肩膀,招募队友中...
别怕,兄弟和你出生入死,你不必担心被兄弟这出生入死。
是我,假如有多一张车票,你会不会跟我走。
...
口粮的问题搞定了,还有一桩事。
有事没事就来找赵恪贤。
踏过门槛,又是见到他忙着处理一堆纸信...
他好像提过邀请了很多其他势力的头目?
百忙之中还能有空余时间敷衍到访的石兴。
“石兴?吃了没?过两日宴席上你有啥中意的菜品不?”
原来在这搞菜谱呢...
下一期吃什么,别太贵。
“我嘴不挑,有口肉吃就行...随便应付应付,等那鸿门宴散了自己再聚一顿。”
“与其讨论吃食,我觉得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更值得!”
如果可以,石兴想缺席这场宴会。
吃着吃着就要打起来,谁乐意。
“哦,你是想到啥良策了不成?”
“果然瞒不过赵将军...突然想到,咱们或许除了在屋外暗藏兵力,路上也得塞点,省的有人冲出包围,跑到路上我们就抓不到...”
“说吧,该怎么做。”
“可以停几辆马车,假装是刚截获的,实际车厢里躲着两三个人...”
“还有安排一些人先吃,他们吃完回屋里休息...”
仙人指路。
...
入戏太深,一旦接受了自己是盗匪的一员,就会越来越像盗匪...
或者说,换上了一套破甲胄,在匪窝里带上几天被污染了。
每次进门去找那些小羊,没几次不被认错的。
吱呀——
门外能听到这些人在谈论着什么,一推门,忽然全倒在地上睡着了。
“你们这太假了,小羊们,我是兴爷啊。”
“啊?兴爷...?我还以为其他人来了。”
哎呀,真是石兴啊。
他娘的,差点叫她们走了眼,还以为真的是盗匪呢。
“不是,兴爷大半天就过来做啥?”
“今晚不来了呗,确定了,我们后天溜出去,调好作息,那天晚上别睡死了。”
“明白明白!”
“还有,你们也不用溜出去了,我可以把车拉到这屋门口。”
...
宴席开场的前两日,也不用牢兴带队集训了,所有人都不准外出,赵恪贤亲自挑选精锐的下属。
不能疏忽,和谋反有关的事项连石兴都没资格讨论,全由赵恪贤一人准备...
唉,没了职权。
石兴想操场上所有的人了。
他们是牢兴带出来的第一批兵。
那个时候风光无限,谁见石兴不递烟。
罢了,现在也挺好的,清闲。
石兴在一边的树下歇息,隐隐约约间听到赵恪贤喊着:
“以摔杯为号!待我指示,伺机而动!”
...
到日子了。
倒时差,今晚不能睡觉,要连夜赶路,石兴午睡到傍晚,是在睡梦中被别人叫醒的。
“兴爷,赵大哥招呼您去赴宴!”
“嗯...知道了!”
鸿门宴,有去无回。
赵恪贤邀请石兴到最丰盛那桌,也就是他要策划兵变那一桌...
两个人怀揣着八百个心眼子:谋反、背叛...
坐在这桌最危险...最先打起来。
初闻这个消息,石兴内心却毫无波澜。
明知危险,为何不躲?
因为不怕。
相传赵子龙身上浑身是胆,而石兴身上全是赵子龙...
孩子们,那其实是牢兴没找到逃脱的借口,赵恪贤不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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