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王泽的警车驶回分局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城区。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王泽被手铐锁在后排中间，头垂得很低，发丝凌乱地遮住脸，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球，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林砚坐在副驾，余光始终留意着后座的李警官。从旧仓库出来后，李警官就显得有些反常——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主动分析案情，反而频繁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像是在回复什么消息，却又刻意避开众人的视线。
“李哥，你之前跟踪王泽，有没有发现他和夜影的具体碰面地点？”林砚突然开口，目光直视着后视镜里的李警官，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破绽。
李警官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语气轻松地说：“没太确定，他每次见夜影都很谨慎，换了好几个地方，我只敢远远跟着，没敢靠太近。不过从他的行踪来看，夜影应该藏在城郊的废弃码头附近，那里偏僻，不容易被发现。”
陈默握着方向盘，忍不住接话：“废弃码头？我们之前排查过，没发现异常啊。会不会是他故意误导你？”
“不好说，”李警官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混沌会的人都很狡猾，说不定早就换地方了。等审完王泽，让他交代清楚，应该就能找到夜影的落脚点。”
林砚没再追问，但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重——李警官刚才提到废弃码头时，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而且他作为经验丰富的老警员，跟踪时不可能只掌握这么模糊的信息，这更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警车刚停在分局门口，技术科的小张就快步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脸色凝重：“林队，有发现！我们恢复了王泽手机里的删除记录，他最近和一个境外未知号码联系频繁，而且……这个号码的通讯基站定位，和李警官手机常用的基站有重叠！”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众人耳边炸开。李警官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却被林砚眼疾手快地按住手腕。
“李哥，这怎么解释？”林砚的声音冷了下来，之前的信任彻底被疑虑取代，“你手机的通讯基站，为什么会和王泽联系的境外号码重叠？”
李警官用力挣脱林砚的手，后退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林砚，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是内鬼？我之前帮你们抓王泽，发匿名短信提醒，难道都是假的？”
“别装了！”王泽突然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是你！之前一直帮我给夜影传递消息的就是你！你说你是‘夜影大人’身边的人，让我听你的指挥，拿到钥匙后和你汇合，你还说会帮我救我女儿！”
这句话彻底撕破了李警官的伪装。他的脸色从震惊转为阴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不装了。没错，我就是夜影大人安插在警局的内应，从一开始，你们的行动就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为什么？”陈默的声音里满是失望，他和李警官共事多年，从未想过对方会是混沌会的人，“你明明知道混沌会的计划会毁掉整个城区，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为什么？”李警官嗤笑一声，眼神变得疯狂，“因为混沌能量能让人变强！夜影大人答应我，只要成功唤醒混沌核心，就会给我一部分混沌能量，到时候我就能摆脱病痛，甚至长生不老！至于城区的人……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李警官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备用手枪，对准离他最近的小张：“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小张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林砚和陈默立刻举起配枪，对准李警官：“放下枪！你已经被包围了，别做无谓的抵抗！”
“包围？”李警官环视四周，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我没准备吗？我的人已经在分局外围了，只要我开枪，他们就会冲进来，到时候整个分局都会变成火海！”
林砚心里一沉，他立刻用对讲机联系分局门口的守卫：“门口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可疑人员靠近？”
对讲机里传来守卫急促的声音：“林队！不好了！外面来了十几辆黑色轿车，下来很多蒙面人，手里都有武器，正在冲击大门！我们快挡不住了！”
“果然有埋伏！”陈默咬牙道，“李哥，你竟然连自己的同事都害！”
李警官没理会陈默，而是一步步走向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王泽，用枪指着他的头：“把钥匙交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另一半钥匙藏在身上了！”
王泽浑身发抖，却死死攥着口袋：“我不交！你们都是骗子！你们根本不会救我女儿，只会利用我！”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警官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去抢王泽的口袋。就在这时，林砚突然开枪，子弹擦着李警官的手臂飞过，击中了他身后的墙壁！
“别动！”林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放开王泽，我可以给你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李警官吃痛地捂住手臂，鲜血从指缝渗出，眼神变得更加凶狠：“宽大处理？我才不稀罕！今天就算死，我也要拿到钥匙！”
他突然用力推开王泽，转身朝着分局的后门跑去。陈默立刻追了上去，林砚则留在原地，让人把王泽带到安全的审讯室，同时安排警员抵抗外围的蒙面人。
“林队！蒙面人的火力太强了，我们的橡胶子弹根本挡不住！”对讲机里传来守卫的惨叫声，“他们有实弹！已经有警员受伤了！”
林砚的心揪紧了，他知道混沌会这次是下了血本，想要强行带走王泽和钥匙。他立刻调派分局的应急小组，携带防暴装备支援大门，同时自己也拿起防暴盾，朝着后门的方向赶去——陈默还在追李警官，他担心陈默会有危险。
刚跑到后门走廊，就听到前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林砚加快脚步，转过拐角，看到陈默正和李警官扭打在一起。李警官虽然手臂受伤，但依旧凶猛，他死死掐着陈默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拿着碎玻璃，就要朝着陈默的胸口刺去！
“住手！”林砚大喝一声，举起防暴盾冲过去，狠狠撞在李警官的背上。李警官吃痛松开手，陈默趁机挣脱，大口喘着气，脖子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痕。
李警官踉跄着转过身，眼神怨毒地盯着林砚：“你们毁了我的计划！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按钮，用力按下——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在分局响起，走廊的墙壁上突然出现几道裂缝，混沌能量的腥气顺着裂缝渗出，整个分局开始轻微震动！
“不好！是混沌能量炸弹！”林砚脸色大变，“他在分局里装了炸弹！”
李警官狂笑着，朝着后门跑去：“这只是开始！夜影大人会在明天 sunrise 唤醒混沌核心，整个城区都会被混沌能量覆盖！你们等着死吧！”
林砚和陈默来不及追击，立刻用对讲机通知所有警员和工作人员：“分局有混沌能量炸弹！立刻有序撤离！重复，立刻撤离！”
分局内瞬间乱作一团，警员们扶着受伤的同事，带着文件和证据，快速朝着安全出口跑去。林砚和陈默则留在最后，检查是否有遗漏的人员，同时让技术科定位炸弹的位置，尝试拆除。
“林队！技术科查到了！炸弹被装在地下室的证据室！而且不止一个，有五个！相互连接，拆除一个就会引爆其他的！”小张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带着哭腔，“我们没时间了，炸弹还有十分钟就会爆炸！”
林砚看了看手表，距离明天 sunrise 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夜影的计划竟然提前了！他咬了咬牙，对着对讲机喊道：“所有人立刻撤离到分局五百米外的安全区域！放弃拆除，保命要紧！”
说完，他拉着陈默，快速朝着后门跑去。刚跑出分局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下室的方向冒出浓烈的黑烟，混沌能量的蓝色光芒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整个分局的大楼开始倾斜，墙面不断坍塌。
“还好撤离及时！”陈默扶着墙，心有余悸地看着坍塌的分局，“可是证据室里的证据……还有王泽，他刚才被我们带到了审讯室，不知道有没有逃出来！”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他刚才只顾着安排撤离，忘了王泽还在审讯室！他刚想冲回去，就被陈默死死拉住：“林队！别去！大楼随时会完全坍塌，进去就是送死！”
“可王泽手里有另一半钥匙！他还知道夜影的计划！”林砚的声音带着焦急，“没有他，我们找不到夜影，也阻止不了混沌核心的唤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救护车的警笛声，分局外围的蒙面人已经撤离，只剩下受伤的警员躺在地上，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林砚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王泽！他正扶着一个受伤的警员，朝着安全区域走来，身上沾满了灰尘，却没有受伤。
“王泽！你没事！”林砚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
王泽看到林砚，眼神复杂：“我刚才趁乱从审讯室逃出来了，正好碰到这个受伤的警员，就扶着他一起出来了。”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金属片，递给林砚，“这就是另一半钥匙。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我不想看到城区被混沌能量毁掉，更不想我女儿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我愿意配合你们，说出我知道的所有事。”
林砚接过钥匙，金属片冰凉的触感传来，上面刻着细小的混沌会标记。他看着王泽，点了点头：“好，我们相信你。现在，告诉我们，夜影明天 sunrise 要在哪里唤醒混沌核心？”
王泽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在城郊的旧灯塔！那里视野开阔，能接收到混沌核心的能量信号，而且灯塔下面有个地下室，是之前混沌会专门改造的，用来放置唤醒装置。”
林砚立刻掏出手机，联系所有还能行动的警员，让他们立刻集合，前往城郊旧灯塔布控。同时，他让技术科监测混沌核心的能量波动，确认唤醒地点是否正确。
就在众人准备出发时，技术科突然传来紧急消息：“林队！混沌核心的能量波动异常强烈！定位显示，它已经不在废弃药厂的地下室，而是在朝着旧灯塔移动！夜影可能已经提前开始转移核心了！”
林砚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看了看远处即将亮起的鱼肚白，又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心里清楚——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夜影提前转移混沌核心，显然是有了新的计划，这场阻止唤醒的战斗，将会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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