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立听完汇报后，便指挥车队驶入一线沟。
整支队伍浩浩荡荡，气势十足。
他本人也是信心满满——毕竟八面佛过去也不是没被人挑战过，但每一次，胜利都属于他们。
然而，当车队行进到山沟最窄的一段时，程子龙瞄准最前方的越野车，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撕裂了寂静，那辆打头阵的皮卡瞬间爆炸，司机连同发动机被一击摧毁。
“咻——轰！”
就在程子龙开火的同时，黑牛也发射了第一枚火箭弹，直接将车队末尾的车辆掀翻，燃起熊熊烈火。
前后退路都被封死，偏偏这段山路最为狭窄，进不能进，退无可退，整个车队顿时陷入瘫痪。
不过八面佛手下的这批雇佣兵确实训练有素，迅速组织反击。
各种轻重武器齐刷刷朝山坡上方倾泻火力，同时分出小队准备攀上高地展开清剿。
但他们刚一行动，就撞上了黑熊带领的兽群仆从所构筑的死亡火网。
几十挺重机枪同时咆哮，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整个天空仿佛都被密集的弹流覆盖，场面令人胆寒。
“哒哒哒哒……”
“咻——”
“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
刹那间，山谷内枪声大作，流弹横飞，地面不断腾起火光与浓烟。
尽管沙立带来的这支雇佣兵营所用的交通工具都经过特殊加固，车门车体甚至车顶都能抵御普通自动步枪的扫射，可面对程子龙这边清一色的重型火力，依旧显得力不从心。
原本从低处向上攻击就极为不利，对方枪法还准得吓人。
每当有人试图操作架设在皮卡上的重机枪还击，立刻就会成为重点打击目标——要么被狙击手当场击毙，身体被打穿；要么连人带车被一发火箭弹送上天。
交火不到五分钟，己方载具已损毁过半，人员伤亡虽尚未失控，但全被死死压制，根本抬不起头。
可这样的困境并未让沙立慌乱。
昨天他亲自去过西川港货仓现场，清楚知道程子龙一方配备了重机枪和狙击枪这类重武器，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单兵火箭筒。
不过多出来的这点火力，在他看来并不足以改变战局。
“可以起飞了，注意保持距离，对方有火箭筒，别贴得太近。”沙立通过车载电台向武装直升机下达指令。
直升机虽然随队而来，但并未与车队同步前进。
毕竟空中飞行和地面行军节奏不同，若强行同行，飞机只能频繁起降，不仅损耗大，还容易成为活靶子。
在他看来，空对地作战本就占据优势。
程子龙那边能对直升机构成真正威胁的，也就只有那几具单兵火箭筒，而那种武器的有效射程不过三四百米，超出这个范围，火箭弹轨迹就会严重偏移，只要飞行高度足够，即便遭到攻击也能轻松规避。
至于重机枪和狙击枪，虽说射程远，但前者防空需要稳固支架和合适角度，后者则必须精确瞄准，射速有限。
只要掌握好距离和高度，完全能做到单方面压制。
武装直升机的飞行员心里也这么盘算过。
以往执行空中打击任务时，他们从不曾遇到像样的抵抗，低空掠过一遍又一遍，那些临时搭建的掩体、工事全被扫得七零八落，连块完整的砖都找不到。
这正是八面佛能在泰国地下世界称王称霸的根本倚仗——普通黑帮面对这种天降杀器，根本束手无策。
地面部队若没配备防空武器，遇上这种玩意儿，就跟秋风吹落叶似的，成片倒下，比收割庄稼还利索，纯粹是压倒性的毁灭力量。
“轰隆隆——”
巨大的螺旋桨轰鸣由远及近，两架武装直升机贴着山脊线疾驰而来。
还没抵达预定作战区域，机腹下的加特林机炮便已开始预热空转，枪口微微震颤，随时准备倾泻火舌。
“砰！”
可还没等他们开火，程子龙手中的巴雷特已率先发难，一颗子弹划破长空，精准命中其中一架直升机的主旋翼轴心。
中弹瞬间，驾驶舱内警报声骤然炸响，机身剧烈晃动，失去平衡的直升机猛地向侧方倾斜，几乎撞上同伴。
另一架急忙规避，仓促拉升高度。
与此同时，埋伏在各处的狙击手也同时出手。
虽然并非每一枪都命中要害，但火力压制极为凶狠，其中一名机炮射手当场被高精度狙击弹掀飞半个躯干，血雾喷洒在座舱内。
两架直升机慌忙拔高爬升，试图脱离射程。
然而就在它们刚抬升的一瞬，山顶几缕白烟悄然升起。
“咻——”
“咻——”
“咻——”
接连四五枚火箭弹撕裂空气，直扑空中目标。
这些早被程子龙预先部署在制高点的单兵火箭筒，正是为这一刻准备的杀招。
他知道对方有空中优势，怎么可能毫无应对？
每一轮发射的距离、角度都经过精确计算，几名猛兽帮的精锐手下藏身岩缝之间，只等敌机进入死亡区域。
“轰！”
“轰！”
空中接连爆开两团烈焰与浓烟，仿佛节日里骤然绽放的烟火，把整片山谷映得通红。
沙立呆立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大脑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父亲特意为他安排的两大王牌，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打得灰飞烟灭。
这让他去哪里哭诉？来之前他满心以为稳操胜券，哪知对方不仅防得住，反击还如此致命。
那可是飞行中的直升机啊！竟然被几杆步枪和几具老式火箭筒给打了下来！
他还来不及消化震惊，战场形势已彻底逆转。
原本那些雇佣兵还指望靠空中支援翻盘，如今希望破灭，士气瞬间崩塌。
有人第一个转身逃跑，紧接着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整支队伍开始四散奔逃。
可惜，他们想逃也逃不掉。
猛兽帮的兄弟们枪法如鬼魅，子弹追着人影走，一个接一个倒在冲锋途中。
唯有沙立被留了下来。
他是八面佛的儿子，身份特殊，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当场击毙。
活着的价值远大于死去，必须带回审问。
不得不说，沙立也算有种。
哪怕到了这步田地，仍不肯乖乖就范，抄起半自动就想顽抗。
可程子龙抬手一枪，直接打飞了他手中的武器。
“抓起来，带上车！”
黑熊应声而上，一把掐住沙立后颈，像拎野狗一样把他拖向越野车。
被塞进车厢时，沙立满脸怒火，死死盯着程子龙：“沓水龙！搞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正面较量！”
“啪！”
话音未落，黑熊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力道之重，让沙立半边脸瞬间肿胀变形，像个发酵过度的馒头。
副驾上的程子龙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圈，嘴角挂着冷笑：“正面较量？我要真是开着两架直升机来见你，恐怕收不住手，一不小心就把你一块儿炸没了。”
这句话噎得沙立哑口无言。
他能活到现在，并非运气好，而是对方手下每一枪都刻意避开了他，却将他身边的亲信全部精准清除——这种控制力，比乱枪扫射更令人胆寒。
嘲讽完毕，程子龙从沙立口袋掏出手机，拨通了八面佛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说的是泰语，程子龙听不懂一字一句，但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说人话，你那套鸟语谁听得懂！”
八面佛一听这话，心头猛地一震。
“沓水龙？”
“不错嘛，八面佛，耳朵还挺灵，还记得我的声音。”程子龙语气平静，带着几分笑意。
“我儿子呢？你把他怎么了？”
“别急，你儿子好好的，现在正坐在我车上喝茶呢。
至于你派来的那些拿钱卖命的家伙，还有直升机上的飞行员，我都送他们上路了——听说你信佛，回头替他们念几经吧，毕竟手上血债不少，别让他们下辈子堕进地狱出不来。”
电话那头，八面佛太阳穴突突直跳。
自从他在泰国地下站稳脚跟，多少年没被人这么逼到墙角过？
“你想怎么样？”
“我要什么你心里清楚。
交出林怀乐，大家坐下来谈，和平收场。
你要执意硬扛，我也无所谓。
反正这地方不是我家，炸成废墟我也拍拍屁股走人，可你不一样——根在这儿，烂摊子最后还不是你兜着？官府也不是摆设，真闹大了，谁都压不住。”
八面佛握着手机，指节发白。
他知道程子龙说得没错。
对方无牵无挂，他却得顾全大局。
再打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别动我儿子！”他终于咬牙开口，“我答应谈！”
“早这样不就完了？何必折腾这一出。”
“啪”的一声，电话被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站在一旁的马军全程听着通话，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沙立带人出发前，他也做过推演：程子龙那边总共七八十号人，武器也不算精良；而他们出动整整一个营六百兵力，重火力齐全，还配了两架武装直升机，无论人数还是装备都占绝对优势，按理说碾压才对。
可结果呢？沙立被俘，整支队伍全军覆没。
这哪是干仗，简直是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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