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空间乱流与黑泽绝地
洞窟之内，战况惨烈！血刀老祖的血色刀罡霸道绝伦，每一刀劈出都带着凄厉鬼啸，将黑煞卫的战阵灵光斩得剧烈波动，火星四溅。那名斗篷修士则身形飘忽，如同鬼魅，手中不断打出各种阴毒咒法，黑烟化作的鬼影专门侵蚀神魂，扰得三名黑煞卫心神不宁，阵型渐乱。
“噗！”一名黑煞卫稍有不慎，被一道刁钻的血色刀气扫中臂甲，甲胄破裂，鲜血飙飞，闷哼着后退一步，战阵瞬间出现破绽！
“好机会！”血刀老祖眼中凶光暴涨，全力一刀直劈阵眼！斗篷修士也同时发力，一道凝实的黑色锁链如同毒蛇般缠向另一名黑煞卫的双腿！
眼看黑煞卫就要溃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那悬浮在半空、不断与空间漩涡和幽冥水潭交互能量的青铜棺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棺盖缝隙中喷涌出的幽冥之气骤然变得狂暴无比，棺椁表面的古老符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嗡——！”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嗡鸣响起！上方的空间漩涡旋转速度猛地加快，吸力暴增！整个洞窟内的空间开始扭曲、折叠，光线变得光怪陆离，地面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
“不好！空间缝隙失控了！”血刀老祖脸色大变，顾不得再攻，急忙后撤，周身血光闪耀，抵御那强大的空间撕扯之力。
斗篷修士也惊呼一声，化作一道黑烟欲遁走。
三名黑煞卫更是惊骇欲绝，战阵瞬间瓦解，各自拼命稳住身形。
然而，失控的空间之力远超他们想象！漩涡中心猛地塌陷，形成一个漆黑的、吞噬一切的空洞！恐怖的吸力如同无形巨手，将洞窟内的一切疯狂拉扯向那个黑洞！
“不！”
“救我！”
惨叫声接连响起！首当其冲的是那名受伤的黑煞卫和动作稍慢的斗篷修士，他们如同落叶般被卷起，瞬间没入黑洞之中，消失不见！连惨叫都戛然而止！
血刀老祖和黑煞卫小队长修为较高，拼命抵抗，但也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被吸力拉扯着一点点滑向深渊！他们脚下的岩石崩裂，身体不受控制地离地而起！
躲在入口巨石后的陈凡，同样感受到了毁灭性的吸力！他死死抱住巨石，指甲深陷石中，浑身骨骼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碎！怀中的玄阴令灼热得烫人，砺心玉也传来前所未有的警示波动！
“完了！”陈凡心中一片冰凉，这等天地之威，绝非他所能抗衡！
就在他即将被扯离巨石，卷入黑洞的刹那，那剧烈震动的青铜棺椁，因为能量失衡，棺盖猛地弹开了一丝更大的缝隙！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暗金色的光束，混合着精纯的幽冥本源之气，从中喷射而出，恰好扫过陈凡所在的区域！
“轰！”
陈凡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撞在身上，护体灵光瞬间破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但奇异的是，这股力量虽然狂暴，却并未立刻将他撕碎，反而带着他，如同炮弹般，撞向了那个恐怖的空间黑洞！而与此同时，一小块从棺椁内部震落下来的、非金非木、刻满细密符文的暗金色碎片，也随着这股能量流，一同射向黑洞，恰好嵌入了陈凡因撞击而松开的、握着玄阴令的手中！
下一刻，天旋地转，意识模糊！陈凡只觉得自已陷入了一个狂暴的、五感尽失的混沌漩涡之中！身体被难以形容的力量疯狂撕扯、挤压，时而如同被投入熔炉，时而如同被冰封万年！玄阴令传来剧烈的震颤，与那暗金碎片产生共鸣，散发出一圈微弱的暗金光晕，勉强护住了他的核心心脉和识海，但四肢百骸仍传来寸寸断裂般的剧痛！砺心玉更是疯狂运转，守护着他最后一丝清明，对抗着空间乱流对神魂的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当陈凡的意识从无尽的痛苦和混沌中艰难地挣扎出来时，他发现自己正从高空中急速坠落！
下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散发着浓郁腐烂和瘴气味道的、漆黑的沼泽！沼泽中水洼遍布，冒着咕嘟咕嘟的气泡，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颜色妖异的植被。天空是永恒的灰黄色，不见日月，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噗通！”
他重重砸入一片相对厚实的、长满黑色苔藓的泥沼之中，泥水四溅，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再次喷出一口淤血，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冰冷、粘稠、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泥水瞬间淹没了他大半个身体，刺鼻的恶臭涌入鼻腔。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经脉剧痛，灵力几乎枯竭，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伤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这里……是哪里？”他艰难地转动眼球，打量着这片完全陌生的绝地。空气中的灵气极其稀薄，而且混杂着浓烈的毒瘴和死气，根本无法直接吸收。环境之恶劣，远超黑风隘！
绝境！又一次陷入了绝境！而且这一次，伤势更重，环境更险！
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他咬紧牙关，忍着钻心的疼痛，一点点挪动身体，用尽最后力气，抓住旁边一丛坚韧的黑色芦苇，艰难地将自己从泥沼中拖了出来，爬上了一块相对干燥、坚硬的黑色土丘。
瘫倒在土丘上，他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肺部火辣辣的疼痛。他首先检查自身：外伤无数，内伤严重，经脉受损，灵力枯竭。最麻烦的是，空间乱流的撕裂之力，在他体内留下了无数细小的、难以愈合的空间裂痕，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若非最后时刻那棺椁能量和玄阴令的异变护住了心脉，他早已尸骨无存。
他颤抖着手，摸向怀中。储物袋还在，但灵光黯淡，似乎也受到了空间之力的冲击。他艰难地取出所有疗伤丹药，不管品阶，全部吞下。又取出那仅剩的小半株地阴菇，犹豫了一下，掰下一小块含在口中。清凉的药力和地阴菇的能量化开，勉强稳住了伤势恶化的趋势，但效果远不如前，因为这次的伤涉及到了更本源的空间之力。
接着，他看向自己的右手。手中紧紧攥着两样东西：一是那块暗红色的玄阴令，此刻光芒内敛，温热依旧；二是……一块约莫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暗金、表面布满天然符文、触手温润却又带着一丝刺骨阴寒的碎片！
“这是……从那青铜棺椁上掉下来的？”陈凡回忆起昏迷前的那一刻。这碎片入手沉重，其中蕴含的能量虽然微弱，却极其精纯和高阶，远超他见过的任何材料！玄阴令正与它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陈凡心中惊疑。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神识探入碎片。
“嗡！”
碎片微微一震，一股庞大、古老、带着无尽幽冥和空间奥秘的信息碎片，如同洪流般冲入他的脑海！同时，一股精纯至极的、暗金色的能量顺着手臂经脉，缓缓流入他干涸的丹田！
这股能量极其霸道，所过之处，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痛苦之后，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养和修复！那盘踞在经脉中的幽冥之气和空间裂痕，在这暗金能量流过时，竟然被丝丝缕缕地吞噬、融合、抚平！
“这能量……能修复空间创伤？！”陈凡又惊又喜！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不敢怠慢，立刻凝神静气，全力引导这股微弱却珍贵的暗金能量，周天运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肉身。过程痛苦而缓慢，但效果显着！地阴菇和丹药无法触及的本源创伤，在这暗金能量下，开始缓慢愈合！
同时，脑海中那些破碎的信息也逐渐清晰了一些，虽然大多残缺不全、难以理解，但其中一些关于“幽冥”、“空间”、“镇魂”的只言片语，却让他对那青铜棺椁和幽冥裂隙有了更深的猜测。这碎片，恐怕是了不得的宝物！
数个时辰后，暗金碎片的能量消耗殆尽，停止了输出。陈凡的伤势得到了初步的控制，虽然依旧重伤，但至少保住了性命，恢复了一丝行动能力。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块宝贵的碎片和玄阴令一起收好。
他挣扎着坐起，开始观察四周，思考下一步。这片黑色沼泽无边无际，死寂中蕴含着致命的危险。他刚才恢复时，就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低沉的兽吼和某种大型生物滑过水面的声音，气息凶戾。空气中弥漫的毒瘴也在不断侵蚀他的护体灵光，需要消耗本就不多的灵力抵抗。
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沼泽，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
他强撑着站起身，折下一根坚硬的黑色芦苇杆作为探路和支撑，选定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跋涉。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泥沼湿滑，毒虫潜伏，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奇特的景象：有高达数丈、长满利齿的食人花；有在泥潭中翻滚、披着骨甲的鳄鱼状妖兽；有漂浮在空中、散发着迷幻光粉的彩色孢子群……他凭借砺心玉的超常感知和谨慎的性格，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些危险。
他也尝试寻找可以食用的东西或水源，但沼泽中的动植物大多蕴含剧毒或死气，根本无法利用。饥渴和疲惫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消耗着他本就虚弱的生命力。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片高地。那是一片由黑色岩石构成的丘陵地带，虽然依旧荒凉，但至少脱离了泥沼的范围。丘陵之上，似乎还有一些残破的建筑遗迹。
希望就在眼前！陈凡精神一振，用尽最后力气，向那片丘陵走去。
当他终于踏上坚硬的岩石地面时，几乎虚脱倒地。他靠在一块巨石后，喘息了许久，才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抬头望去，只见丘陵之上，散落着一些坍塌的石屋和堡垒的残骸，风格古朴，与黑风隘的建筑截然不同，似乎年代更为久远。空气中弥漫着沧桑和死寂的气息。
“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陈凡心中疑惑。他小心翼翼地在一处相对完整的半塌石屋中落脚，简单清理后，设下几个简易的预警禁制。
暂时安全了。但他知道，危机远未解除。伤势需要长时间调养，资源极度匮乏，而对这片名为“黑泽”的绝地，他一无所知。
他取出那两枚在鬼市换来的玉简，贴在额头，仔细阅读。一枚是《荒原地理志异》，里面果然有关于“黑泽”的记载：
“黑泽，位于幽寂荒原西南边缘，广袤无边，瘴气弥漫，毒物丛生，乃绝灵死地。泽中多上古战场遗迹，空间不稳，时有异象。传闻泽心深处有‘葬古城’废墟，乃上古宗门‘黑水玄宫’遗址，然险恶异常，金丹修士亦不敢深入。”
黑水玄宫？又是一个陌生的上古宗门名字。这片黑泽，看来比幽寂荒原更加古老和危险。
另一枚玉简是《黑风隘内寨传闻》，里面提到内寨由隘主司徒厉掌控，其麾下黑煞卫凶名昭着，内寨深处有通往外界的不稳定传送阵，但掌控极其严格，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使用。玉简还隐约提到，司徒厉似乎与某个神秘的、擅长操控阴魂的势力有联系。
信息有限，但至少让陈凡对所处的环境和大致的势力有了模糊的概念。他现在身处黑泽，距离黑风隘不知多远，短期内返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恢复实力，然后探索这片黑泽，寻找其他出路或资源。
他盘膝坐下，开始全力运功疗伤。此地灵气稀薄，他主要依靠丹药残存药力和体内那丝暗金碎片留下的本源能量缓慢恢复。修炼速度慢如龟爬，但他别无选择。
日子在枯燥的疗伤和谨慎的探索中一天天过去。陈凡的伤势缓慢好转，修为也渐渐恢复到了炼气二层后期，但对资源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他必须冒险离开这片相对安全的丘陵，深入黑泽，寻找食物、水源和可能的机缘。
这一日，当他正在丘陵边缘观察沼泽动向时，远方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几道遁光！遁光颜色各异，速度极快，正朝着丘陵这个方向飞来！
有人！而且看遁光速度和灵压，修为远在他之上！至少是炼气后期，甚至可能是筑基修士！
陈凡心中一惊，立刻收敛气息，躲到一块巨石后面，紧张地观察着。在这等绝地遇到其他修士，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第三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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