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龙跃于渊
第37章：深入虎穴
夜，浓得化不开。废弃的“明心生物制药”厂区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风声穿过锈蚀管道和破败窗棂时发出的呜咽，更添几分阴森。
林昊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行在厂区的阴影里。他避开了规律的巡逻队和所有已知的监控探头，目标直指厂区最北端，那个据建筑图纸标注、通往旧防空洞的废弃通风井。
通风井的铸铁盖板早已锈死，边缘与水泥地面几乎长在了一起。林昊没有使用暴力，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装置，将其吸附在锈蚀的盖板接缝处。装置发出几乎不可闻的低频振动，同时释放出特定的化学溶剂。几分钟后，原本坚硬的铁锈变得酥松，他用手轻轻一撬，盖板便被无声地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漆黑洞口。
一股混合着陈年霉味、尘土和某种淡淡化学试剂残留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
“通道已开启，准备下行。”“鹰眼”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冷静而清晰。林昊身上携带的微型摄像头和环境传感器，将实时数据传回据点。
林昊没有犹豫，将一根带有自动收放功能的高强度纤维索固定在井口边缘，身形一纵，便滑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下降约十五米后，双脚触到了坚实的地面。头盔上的强光探灯划破黑暗，照亮了一条狭窄、布满厚厚灰尘和蛛网的混凝土通道。通道直径约一米五，墙壁上残留着早已剥落的防空宣传标语，时光在这里仿佛凝固。
“空气成分分析：氧气含量正常，存在微量硫化氢和挥发性有机物，浓度低于危险阈值，但需注意。”“鹰眼”汇报着环境数据。
林昊调整了一下呼吸面罩，警惕地向前移动。他的脚步极轻，如同猫科动物，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手中的结构探测仪不断扫描着前方和脚下的情况，防止塌陷或陷阱。
通道蜿蜒向下，岔路众多，如同迷宫。林昊凭借着过人的方向感和“鹰眼”根据图纸提供的实时指引，选择着最可能通往三号厂房下方的路径。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化学试剂味道似乎隐隐加重了一些，而且，通道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非自然形成的刮擦痕迹，以及……几枚模糊的、不属于这个年代的鞋印！
“有人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林昊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些鞋印，“鞋印花纹统一，步伐间距稳定，是受过训练的人员。痕迹较新，不超过两个月。”
“彼岸花”很可能也知道这条通道的存在，并且在使用它！这里并非绝对的安全路径！
林昊更加谨慎，速度也放慢下来。他将几个米粒大小的震动传感器贴在通道壁的隐蔽处，作为预警。
继续前行了大约两百米，通道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岔路口。根据图纸，向左是通往原防空洞主体区域的死路，向右则理论上更靠近三号厂房。
就在林昊准备转向右边通道时，结构探测仪的屏幕上突然显示，左侧通道尽头约二十米处，墙体后方存在一个巨大的空腔！而且，空腔内有微弱的、规律性的能量波动！
“有发现！”林昊立刻警觉，“左侧通道尽头，疑似存在隐藏空间，内部有能量反应。”
“能量波动特征分析中……与‘彼岸花’已知部分设备低频运行特征有62%的吻合度！小心，那里可能是一个隐藏的据点或储藏室！”“鹰眼”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是继续按计划前往三号厂房下方，还是探查这个意外的发现？
林昊几乎没有犹豫。计划可以调整，但意外的线索绝不能放过。他小心翼翼地转向左侧通道，动作更加轻缓，如同融入了阴影本身。
通道尽头是一堵看起来与其他墙壁无异的混凝土墙。但结构探测仪清晰地显示，墙后别有洞天。林昊仔细检查墙面，在靠近地面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与灰尘融为一体的接缝。这是一个伪装得极好的暗门！
他尝试着用工具在接缝处轻轻撬动，暗门纹丝不动，显然有内部锁闭装置。
“需要破解电子锁吗？我可以尝试远程干扰……”“鹰眼”提议。
“不。”林昊否决，“强行破解可能触发警报。既然有暗门，就一定有正常开启的方式。”
他退后几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最终落在了通道顶部一个老旧的、布满灰尘的照明灯座上。灯座早已失去功能，但其位置，正好在暗门正上方。
林昊伸手，轻轻旋转灯座。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那堵混凝土暗门，向内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浓郁的、带着福尔马林和某种生物组织腥味的冰冷空气，从门后涌出。
林昊屏住呼吸，侧身闪入门内。
门后的景象，让即使是见惯了生死场面的他，瞳孔也骤然收缩！
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储藏室，而是一个小型的、设备齐全的临时实验室！虽然比不上“净土”那种级别，但无菌操作台、低温冷藏柜、离心机、以及几台他从未见过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精密仪器一应俱全！
实验室中央的操作台上，摆放着几个透明的培养皿，里面浸泡着一些难以名状的、微微搏动着的暗红色生物组织碎片！而在角落的一个低温柜的观察窗内，隐约可以看到几排整齐摆放的、标签着复杂代码的试管，里面是颜色各异的液体。
最令人心悸的是，在实验室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正显示着复杂的基因序列图和……一个不断跳动的、与苏晴雪体内信标频率有微妙相似之处的生物信号波形图！
他们在这里进行着某种生物实验！而且，似乎在监控着某个，或者某些“信标”！
林昊迅速用微型相机记录下这一切。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生物信号波形图，心脏猛地一沉。
除了苏晴雪，难道还有其他的“种子”被播撒了？！
就在这时！
“警告！检测到生命体征快速接近！来源——通道外部！距离五十米，速度很快！”“鹰眼”急促的警告声在耳机中炸响！
有人来了！而且很可能是这个实验室的使用者！
林昊眼神一凛，毫不犹豫，身形如同鬼魅般向暗门外退去，同时反手将暗门轻轻合拢，恢复了原状。
他刚刚隐入通道拐角的阴影中，就听到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暗门外。然后是电子锁开启的轻微“嘀”声，暗门再次滑开。
透过缝隙，林昊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全面罩的身影走了进去。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影散发出的、一种混合着学者严谨与某种偏执狂热的气质，让林昊瞬间联想到了郑明轩提到的——“园丁”？！
他不敢久留，趁着对方进入实验室的时机，沿着来路，以最快的速度、最隐蔽的方式，向通风井口撤退。
这一次潜入，虽然未能抵达核心的三号厂房地下，却意外地发现了“彼岸花”的一个前沿实验节点，以及可能存在的、更多“种子”的可怕线索！
龙渊的触角，已经探入了猛虎巢穴的边缘，窥见了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狰狞的一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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