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赠送”瓷器匠人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在季汉朝堂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大多数官员的看法与刘禅类似,认为这必然是司马懿的又一诡计,主张将那几个匠人严密监控,甚至有人提议干脆找个由头处置了,以绝后患。
然而,刘禅力排众议,坚持将人留了下来。他的理由很简单:“朕倒要看看,司马懿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是人才,我大汉自有容人之量;若是宵小,正好借此机会,让天下人看看魏国之卑劣!”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展现了气度,又暗藏机锋。朝臣们见陛下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坚持,只是私下里都叮嘱相关衙门,务必盯紧这几人。
那几名魏国匠人被安置在成都郊外一处新设的、与其他工坊隔离的瓷窑。蒋琬按照刘禅的指示,给他们提供了基础的陶土、釉料和燃料,让他们自由发挥,但周围明里暗里的守卫增加了数倍,他们的一切活动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
起初,这几名匠人似乎并无异常,只是埋头研究本地陶土的特性,尝试调配釉料,显得颇为敬业。他们烧制出的第一批瓷器,虽然因为水土不服和材料差异,品质远不如中原名窑,但也能看出扎实的功底,比季汉本地普通的陶器要精美不少。
负责监视的官员将情况汇报上来,刘禅不置可否,只是让他们继续观察。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几个匠人或许真的只是不堪压迫南投,或者司马懿的计策就是让他们来“技术扶贫”时,意外发生了。
一名负责给瓷窑运送木柴的本地杂役,在例行检查时,被发现试图将一小包碾碎的、不知名的矿物粉末混入准备用于下一次烧制的釉料中!守卫立刻将其拿下,连同那包粉末一起送到了刘禅面前。
经过将作监的工匠(系统出身,拥有【辨材】特性)辨认,那粉末是一种罕见的、带有毒性的矿物质,若混入釉料烧制成瓷器,虽不会立刻致命,但长期使用此类器皿饮食,会缓慢损害身体,尤其对大脑有害!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果然有诈!司马懿竟是如此歹毒,想用这种阴损的手段来暗害季汉君臣,甚至可能想通过贸易,将毒器流入民间,造成更大范围的危害!
群情激愤之下,要求严惩那几名魏国匠人和内应杂役的呼声极高。那几名匠人自然是矢口否认,声称对此毫不知情,是那杂役个人行为。而那杂役,在严刑拷打之下,最终熬不住,承认自己是受了一名魏国细作的指使和重金收买,对方承诺事成之后助他全家逃往魏国。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刘禅看着审讯报告,脸色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他早就料到司马懿没安好心,却没想到手段如此下作。
“陛下,此事必须严惩,以儆效尤!并需向魏国提出严正抗议!”蒋琬义愤填膺地奏道。
诸葛亮也沉声道:“司马懿行此卑劣之举,实乃自取其辱。当借此机会,揭露其真面目,并加强我方防范。”
刘禅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惩处自然要惩处,那杂役按律处置。至于那几个匠人……”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他们不是喜欢烧瓷器吗?就让他们继续烧。”
“陛下?”众臣皆是一愣。继续留用这些包藏祸心的匠人?
“不过,不是在这里烧。”刘禅嘴角微扬,“陇西郡不是新发现了高岭土矿吗?那里地处偏远,临近羌地。就将他们连同家眷,一并迁往陇西,专设一窑,让他们为朝廷烧造瓷器。所需材料由我们提供,成品由我们严格检验。既然他们身怀技艺,总不能浪费了,正好为我所用,也算是……将功折罪。”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在场众人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将这些危险的匠人流放到偏远的陇西,既隔绝了他们与外界(尤其是魏国细作)的联系,又能利用他们的手艺为季汉创造价值,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姿态——季汉有足够的自信和控制力,能将敌人的“毒计”转化为自己的助力!这无疑是对司马懿最有力的反击和嘲讽!
“陛下圣明!”诸葛亮率先领会,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此乃化害为利,彰显我大汉气度与掌控之力!”
蒋琬等人也恍然大悟,纷纷称善。
于是,那几名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魏国匠人,在惊惶不安中被押送往了遥远的陇西,在严密的看守下,开始了他们为季汉烧造瓷器的“新生”。
处理完这桩风波,刘禅并未就此放松。他意识到,随着季汉的发展,尤其是各种“新技术”(无论是系统带来的还是自己“点拨”的)的出现,必然会引来更多的觊觎和破坏。必须建立起一定的“技术壁垒”和保密意识。
他召见了诸葛亮和将作监的主要官员。
“经此一事,可知技术之重,关乎国本。”刘禅严肃道,“日后,凡涉及军械、盐铁、以及各类新奇工艺之作坊、匠人,需定立严格规章。核心技艺,需掌握在可靠之人手中(主要指系统人才),分段操作,避免一人通晓全部流程。无关人员,不得靠近关键工坊。违者,重处!”
“臣等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刘禅又补充道:“当然,对于利国利民之普通技艺,如农具改良、纺织新法等,则可酌情推广,以惠百姓。此中分寸,由相父与相关衙署把握。”
“老臣(臣等)领旨!”
这道命令的颁布,标志着季汉开始有意识地进行技术保护和管制,虽然手段还比较原始,但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进步。
消息很快通过秘密渠道传回了魏国。
司马懿得知自己精心策划的“毒瓷”计策不仅失败,派去的匠人反而被季汉“废物利用”,发配到陇西去烧窑了,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个远在成都的年轻皇帝的难缠——不仅洞察力敏锐,应对手段更是老辣而刁钻!
“刘公嗣……绝非池中之物啊。”司马懿喃喃自语,心中的忌惮又加深了一层。
而成都皇宫里,刘禅正悠闲地品尝着用新榨的、过滤后的豆油炒制的葵菜。虽然豆油还有股淡淡的生味,但炒出来的菜,确实比单纯用动物油少了几分腻味,多了些许清香。
“嗯,味道还不错。等技术再成熟点,就可以考虑推广了。”
他放下筷子,拿起一份关于交州物产的调查报告,继续研究起来。
“司马懿送来的这点小风波,连开胃菜都算不上。朕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啊不,是南方的出海口啊!”
这躺平皇帝的日子,真是既要防着暗箭,还得盯着远方,忙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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